三娘眨眨眼,道:“他可是药仙,在我五十岁之前,总会有法子,你个小崽子别瞎Cào心,况且,能够用驻十六花龄,多少姑娘还排队等着呢。”
末了,三娘揉了揉北辰的头发,又j_iao代了细碎事物,便离开了。
北辰坐在床上,想起五年前,自己和三娘玩闹,三娘误食景芝配药,身体竟停止发育,本以为是件奇事,直到景芝说如果不恢复生长,三娘是活不过五十岁的。
虽然三娘不甚在意,景芝也在想着法子,但是失败太多,让景芝也难言明况。
明月照寒窗,无言对望。
化雪的r.ì子总是寒意逼人,李显弘起了个大早,最近经常看不见弓满盈,找也找不到。今r.ì被姐夫逼着去检查门生的早课,门生多是些武学上有些造诣之人,原先看着有些意思,但是每个人能够达到的境界有限,很多人,进阶不够,也就难以极尽武学之道。
查看中,有个人让李显弘格外注意,那人束发绾冠,手脚打在木桩上皆沉稳有力,但李显弘看着面生,便走上前去,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李显弘文化,换上一副笑脸,含胸弓腰,道:“小人名叫衣二三。”
“一二三?”李显弘大笑道:“那你没有叫四五六的哥哥。”
周围人听得李显弘打趣,纷纷附和大笑。
“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叫这个名字的?”
旁边一个人凑到李显弘身边,道:“那人自打招进来就开始生病,最近才好,向一个江湖术士讨了偏方,每天上山采集露水煎药,这病真就好了。”
李显弘问道:“病好了?”
没等衣二三回答,李显弘提棍便上,那人抽出身上佩剑便起身来挡,兵刃j_iao错间,李显弘感觉对方身上涌动着肃杀之气,不敢掉以轻心,便全力应战。
李显弘铁棍缠打在木剑之上,几次敲击剑身,木剑都未损分毫,让李显弘更是惊叹这衣二三内劲之强。
衣二三虽是与李显弘缠斗,但是仍有间隙四扫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
李显弘看到对方有些分心,心里有些恼怒,手上力道再增,将衣二三逼到白墙之下,手里铁棍直压下来,衣二三才回神要挡,突然,一方黑刀横斜进来,硬生生弹走李显弘的铁棍。
来人正是北辰,北辰本是走到半路,想起还有话要问李显弘,于是又原路返回,正巧看见那r.ì树林之人与李显弘打得正欢,竟是飞来一刀,加入缠斗。
原本是衣二三与李显弘的比试在北辰的搅扰下,变成衣二三和北辰的较量,李显弘站在一旁,饶有趣味打量两个怪人。
北辰拾起c-h-ā在地上的漆刀,凌厉一甩,便作势要上,衣二三表情严肃,全神贯注,将气铸剑,弓步侧身,待漆刀来时,便将剑立起,用剑身挡住刀锋,木剑未裂,漆刀铮鸣。
周围落在枝上的积雪也震落下来,掉在衣二三的头顶肩膀,配着一双褐瞳,更添清冽寒峭。
“你叫什么名字?”北辰收刀,眼神黯淡。
衣二三像是看透了对方心思,低眉顺目道:“小人衣二三。”
北辰只是瞧着他,很仔细。
衣二三也只是低着头,任凭他瞧。
北辰个子本来就矮小,如今凑近衣二三,两人头顶相差三个脑袋,衣二三低头看着北辰的脚,淡青色的血丝游走在两条白透的小腿上,双脚嵌进雪里,像是雪雕的玉人足。
北辰则盯着那双被眼皮遮住半截的褐瞳,眉头紧锁。
“咳,你俩先让一下。”李显弘感觉两个人简直有毛病,打到一半,突然大眼瞪小眼,眼看早训将过,两个人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自己在一旁又是无聊,索x_ing上前打断,“得了,吃早饭去。”临走,看了一眼摆弄木剑的衣二三,突然想起姐夫找自己谈话,又急匆匆奔向主厅。
此时,官道上同样御马急奔。
“报。”在金帐外,玉阶前,一双纤细手腕上挂着一对玉镯,手的主人在修剪花枝。
来人道:“娘娘,太子已用午膳,皇上也已到玉溪岭,半月之余便可回京。”
妇人道一声知晓,来人便又翻墙匿迹,花枝仍在掉落,清脆的银剪后面,是一张丽眼丰唇的美艳妇人,衣饰华贵,尤其是头鬓的金簪,栖落一只彩凤,霞彩流光,随着头部动作轻微晃动。
妇人似乎满意自己修剪的成果,放下剪刀,屏退左右,独自朝后院走去,在一处破落的兰花下,将泥土翻新,在黄土翻动的过程中,漏出铁盒一角,妇人又将铁盒取出,娴熟打开,将躺在里面的纸条放进自己袖口,又将铁盒埋好,临走为那株兰花浇了水。
等回到房间,妇人坐在梳妆台前,将纸条展开。
“裘刃处安好,静待母妃号命。”
妇人牵唇漏齿,将那张带有娟秀字迹的纸条引烛火做成烟渣,倒在碳炉中,又唤来侍女,到衣坊司挑选迎接皇上的新衣。
京城初雪乍晴,唯独皇城之上,y-in胧徘徊。
布满星辰的夜空下,北辰独自坐在房顶,怀抱漆刀,风总是无法将寒意穿透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体。枯枝残影照应在北辰脸上,和着呼出的白烟,这轮玄月也变得缥缈起来。
“在看什么?”
北辰被这声音惊得一时无法动弹,他不知道衣二三什么时候就藏在他的身后,在自己全无察觉的时候。
“月亮。”虽然很不情愿,北辰还是回答了问题。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银钩。”衣二三往北辰身边挪了一挪,特地看着北辰表情来把握自己的距离分寸。
北辰对衣二三的动作没有反应,而是说道:“月亮很干净,在夜里还能给我指路。”
衣二三望着天上银钩,托腮侧头,望着这个少年发呆,褐色的眼中泛映出北辰轮廓。
“那天我去山上采露,回来遇见你,我看你招数新奇,况且本身你体质也及其特殊。”说到这衣二三裹紧身上棉衣,擦了一把鼻涕,又道:“以你的聪资,以后武学潜力非常大,但是裘刃枪流一脉并不适合你。”
北辰扭头,正对上那双褐瞳,道:“以你看呢?”
衣二三挠了挠头,颇为认真回答道:“你使刀,我用剑,刀剑本就是一脉相传的东西,其中玄妙也可互通,你寻刀师剑师都不失为好的选择。”
“这和你用剑有什么关系?”北辰又看向天上那柄弯刀。
“你是不是想做我师傅。”北辰又添一句。
衣二三搓搓手,把手伸进衣袖里,没有说话。
“我只有一个师傅,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大哥,他像月亮。”北辰眼里有些迷茫,自己内心的话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甚至一起长大的三娘也未曾表露分毫,可是,如今因为一双眼睛,让他控制不住这许多年的欲望。
“他在哪呢?”衣二三微动,也看着月亮,褐色的眼瞳波光流转。
“他马上要离开,去完成他的追求,却不会带上我,我只能站在原地送他一程。”微风轻抚,北辰宽衫连动,墨发倾披。北辰盘腿而坐,活像一尊得道仙童,下一刻就要奔向银月,羽化升仙。
“你不认我这个师傅也没要紧,但是,我难得见这么个武学天才,教不教是我的事,和你无干,夜深,饶是仙童也经不起雪夜如此作践自己,回去吧。”
北辰起身,飞身越下,得知今晚自己失言,在离开时,特意避开那双褐瞳,匆匆回房,点灭烛火,和衣而睡。
衣二三仍在房顶,平躺在青瓦之上,嘴角已没了笑意,褐瞳幽暗深邃,望着玄月,闭目良久,才飞身离开。
第9章 案情出现
“阿嚏!”李显弘一大早就被喷嚏扰醒,十分不悦,昨天弓满盈溜得没影竟是一下午也寻不见,昨夜睡觉又惊又冷,果不其然,今r.ì便感染风寒。
李显弘挠着头去药房抓药,路上经过弓满盈的房间还特意扣门,里面没有反应,等路过门厅的时候,李显弘发现弓满盈已经和姐夫与岩仇在厅内谈话,李显弘有些恼怒,昨天不见人影,今天回来也没有和自己打声招呼,但看他们面色凝重,想必是在谈论要紧事,不如等自己抓完药,得了盈弟的空,再细细询问不迟。
再看厅内。
裘刃道:“我与宫中早有合作,此番能够凭借器阁的j.īng_湛技艺与江湖声望,与弓公子的鼎力财物资助,定能够让三方更添声势威望。”
岩仇道:“门主此番正是我之所想,有幸在门主结实江湖各势,也是我阁之幸。”
弓满盈眼睛盯着墨衣玄袍的岩仇,抱拳道:“早问器阁锻造武器皆品质上乘,如今又有天下第一门充当缔结,可谓我弓家之大幸。”
三人皆大笑抚掌,裘刃又道:“宫中的武器有一半是宫外供给,如今我再派人游说,宫外供给能够达到三数之二。”
“我阁中巧匠甚多,怕是再多他几倍也不成问题,当然,门主为我阁广开门路,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岩仇嘬了一口茶,又缓缓放下,转头看向弓满盈。
弓满盈察觉目光来向,也拍着桌面,饶有信心道:“既然前辈都将门路打点的如此妥当,那我当然鼎力相助。”
“好!”裘刃站起身,向厅下的两人分别作揖,言道:“三家合力,必成大事!”
等弓满盈回房,突然察觉有异,房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