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娱记,到了你的嘴里怎么这么难听,你是大记者,你三观正,你能耐,可也不能看轻我们这些社会小人物。作为社会的螺丝钉,我还是很荣幸的。”
“温煜,你真不要脸!”鲜瑜刷地站了起来,温泉水刷哗啦啦地往下淌,胸口剧烈起伏,古铜色的胸膛就那么措不及防地撞进了两人的眼睛里。鲜瑜肌肉锻炼的程度远没有顾帅胸口的小方块那么标准,但是鲜瑜身上有很多伤痕。对于男人而言,倒是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性感,以及危险。
之前鲜瑜下水的时候温煜在看手机,只看见了鲜瑜肩膀上的疤痕,那伤疤他是知道的,当时他急得都流眼泪了。但是身上这些伤疤,他不知道……
“怎么回事?你又遇见什么了?”温煜的视线落在那些没见过的伤疤上,缓缓地将搭在顾帅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顾帅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蹙着。
鲜瑜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鲜瑜,你想把命搭进去吗?适可而止吧。阿姨要是知道你都在干什么,她会哭的。”
鲜瑜走出的脚步顿住,转头瞪他:“你别多嘴。”
温煜已经站起来了,池水不过到他腿根,他淌着水走到池边,仰头看着男人:“你来这儿干什么?这里有什么?有危险吗?”
鲜瑜反问:“你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有什么?有人又要倒霉了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要不是担心你,我废什么话。”温煜仰着头,撑着池边的手捏紧了拳头,眼底烧出了火苗。
鲜瑜冷冷地说:“你要是来查正丰,我劝你回去,他没什么好查的,比你干净多了。”
温煜的嘴角抿紧,目光阴冷了下来,见他不再说话,鲜瑜便拿着浴巾,一瘸一拐地走了。
“煜哥?”顾帅趟过来,还没等再说。
“你等一会。”温煜突然撑着水池子起了水,浴巾也顾不上拿,追着鲜瑜就出去了。
顾帅撑着温泉池,目光追随着温煜的背影,远远的听见温煜喊了一嗓子:“你腿怎么了?”
立着耳朵听,也再听不见声音,就连那背影都看不见了。
顾帅贴着池边坐下,等了好一会儿人都没回来,他便也不再动,安静地等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蹙着,放松下来的瞬间,眉心处竟然隐隐疼痛。
温煜一直没回来。
等人再出现的时候,温煜已经换好了衣服,就连头发都干了,站在池边上,惊讶地说:“我说差不多了吧,快三个小时了,还没泡够呢?”
顾帅凝固成雕像一样的身体动了一下,波纹漾开,他仰头笑道:“就起来。”
“起来吧,泡久了头晕。”
“嗯。”
许是真的泡得太久了,顾帅起水的时候脚有点软,温煜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
顾帅道了谢,将浴巾扯过来裹在自己的腰上,好奇地问道:“那个记者大哥,腿怎么了?”
“断了,自己给作断了。”
“啊?自己摔的?”
“作的。像个神经病似的,我就知道他早晚得出事。都三个多月了,我看他这辈子就只能这么瘸着了。”
“听你语气,挺担心他,关系不错?”
“哈哈哈哈!”温煜差点笑裂了,“他恨不得把我撕吧丢垃圾桶里,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顾帅,说真的,你性格实在太好了,要不是你不一样,三观不合这种问题,真的不能强求。”
顾帅越听越好奇了,可惜已经进了洗浴室,温煜把他推进小隔间就走了。
“我在外面等你,不用着急,慢慢洗。”
身后花洒的声音响起,温煜慢悠悠地走到了更衣室的外面,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刷手机。仔细一看,屏幕里都是关于平市的新闻,尤其关于打假打.黑的新闻他都会点进去看,只是翻到底,也就那么几条过了好些年的老新闻。
顾帅换完衣服出来,洗的白白净净的脸,嫩的能掐出水来,眼睛水汪汪的,比平时帅、也可爱出了一个新高度。
“走,回屋睡一会。”温煜将手机揣进了外套兜里,压下了心里的担忧。
……
第二天一早,那位志愿者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了大门口,拉着两人去了正丰小学。
顾帅和志愿者聊得开心,两人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志愿者突然说道:“真的真的谢谢你们,到时候我会在捐款墙上写下两位的名字,让孩子们永远记得你们。”
顾帅突然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温煜,眼底还有一些迟疑。
是了,从头到尾,温煜都在夸顾帅这件事做得漂亮,但是他自己却没开口说过要捐一分钱。
这就尴尬了。
温煜笑:“别那么客气,做这些是因为感动,不是想要让谁永远记着我们。”
老油条不动声色的将尴尬化解,就是心里抽抽地疼,看来这次不割肉是不行了。
顾帅的目光闪亮,盯着温煜笑,然后又转头和志愿者聊天。
温煜悄悄地摸到自己的心脏,好疼啊!
负责记录捐款的是希望小学的校长,钱当场就转了账,校长千恩万谢地握着两个人的手,不绝口地道着谢,一直将人送到校门口。
此时正值课间时间,走廊和操场上都是红领巾在飞扬,温煜和顾帅的出现引起了孩子们的注意。校长拉住准备直接上车的两个人,对面前地孩子说:“温叔叔和顾叔叔是来捐图书的,你们又快有好看的图书了。”
“耶!”
“谢谢温叔叔!”
“谢谢顾叔叔!”
“有新书啦!”
孩子们高兴地跳了起来,乱七八糟地喊着温叔叔这三个字,一个个朴素纯真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一个个的小太阳。
挥手告别,温煜的脸上强挂着笑容,这一趟出来,什么搞头都没有,还尽都是在搭钱,亏大了。
“吃吗?”一只棒棒糖从旁边伸过来,顺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看过去,就看见顾帅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汽车发动了,草莓味的棒棒糖在口腔里化开,甜腻腻的。
温煜眯着眼睛看去,就看见崭新的三层校舍矗立在蓝天之下,艳阳高照。红色的国旗在风中招展,下面是一个个又蹦又跳精力充沛的孩子。
糖果然可以减压。
疼痛的心脏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
请问,助学贫困儿童、捐款希望小学、助人为乐,你会有满足感吗?
温煜的回答当然是——没有!没有!没有!
自从学校回来,他每次看见自己缩水的存款,就后悔的不行。
冲动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整个华国有那么多的城市,自己怎么就想着跑去平市了呢?
简直就是跳着高的去送死啊!
最关键的,你死要什么面子?
直说自己没有钱不就完事了?顾帅捐你跟着捐个屁啊!名字刻在墙上能当饭吃吗?还是等着死了以后送你三炷香啊?
心情不好,还得强颜欢笑,温煜也很奇怪自己想要在顾帅面前树立的正面形象。奇了怪了,自己什么时候要脸过,简直鬼遮眼,迷障了。
随后又去几个景点玩了一圈,对于住在平原的人来说,平市的旅游区确实不错,每当看见顾帅灿烂的笑脸,温煜就努力的将心里的不爽释放一些。等心气渐渐平复,旅程也结束了。
回到帝都,乘坐计程车从机场出发,温煜决定顺路先送顾帅回宿舍,自己再去公司。
“天坛公寓!这地方好啊!明星汇聚国宝云集,我最喜欢跑这地方了,运气好了还能看见电视上的大明星,而且车回无空。那地方感觉随时都有人啊,年轻人都爱追星,要我说这星值得追,可比娱乐圈的那些个什么小鲜肉有价值多了。我是女儿还小,等她长大了,我也让她练体育,为国争光去,这多光荣啊,都是英雄……”
计程车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和温煜差不多大,自打他们爆出了地名后,这位的哥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大抵上,全国的计程车似乎都有毛病,一个人在路上开车久了,特容易打开话匣子,而且自说自话的,你都没法儿插嘴。
“你们是运动员吗?”
“我是,滑冰队的。”顾帅搭腔。
“滑冰?滑冰好啊!我姑娘最喜欢滑冰了,我还给办了个学习班,一年八千多,老师都说她有天赋。”
“有天赋,要是决定让孩子当运动员,可以在寒暑假到训练营,教练都是国家级的,表现的好,直接能进职业队呢。”
“啊,这事,我听说过,正好没地儿了解,你帮我讲讲啊。”
“是这么回事……”
顾帅和的哥聊得开心,温煜在旁边坐着听两个人聊。
这算不算是以小见大?
的哥的态度基本代表了全国大部分人民的态度,都打心眼儿里承认运动明星的价值更高,而且高出了娱乐明星无数倍。一边的话说出口,是轻蔑,一边说起运动员,就全变成了敬佩。
为什么运动员没娱乐明星火。大抵上就是运动员都在专心训练出成绩,而娱乐圈里的某些人,没事干都在专营怎么炒作自己的名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