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根[修真] 作者:夜拾【完结】(3)

2019-01-26  作者|标签:夜拾 灵异神怪


而这一步棋,让小丹峰失去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十品大圆满,即使不能飞升,也是鹤望亭万年来最高的修为了。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不信任我们。师父真心待他,我们也从未亏待他,他却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他才说宋怀尘没有心,斩尘诀不过是托词。
同时他也警惕着宋怀尘,一个身怀十品修为,却以遇难海客身份登岛的人身上不会没有秘密。
此刻,仙人指路碑上无一字示生平,宋怀尘来历更显神秘。
白衣剑修盯着渐隐的字迹站了良久,一身戾气尽散:“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宋怀尘不在,虽然错失了天赐良机,但好歹能安心不少。
第 3 章
神行符扯碎敛息符,山洞内灵力透出,洞外五人同时扭头,为首的葛青抬手一道灰烟抛了过来。
宋怀尘又一道符拍下,巨大黑影跃出,挤满整个山洞,将宋怀尘的身影完全淹没!
腥风席卷,风中仿佛有庞然大物,坚硬的鳞片刮擦地面,飞沙走石!
灰烟撞上腥风,势均力敌,灰烟灭,腥风散,风中的黑影被激怒,一声嘶吼,直冲葛青!长尾一甩,又是遮天蔽日飞沙走石!
宋怀尘一击得逞,飞身往山洞深处退。
洞中有风吹出,不是死路,他能送出两道符,也是因为洞里灵气较外界浓郁,这山洞里另有乾坤。
山洞很深,而且向下倾斜,越向下,坡度越陡,尽头处已是垂直的绝壁。
宋怀尘扣着山壁,探头往下看了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有风从下方向上吹来,带着极其浓郁的灵力。沐浴在风中,宋怀尘的呼吸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顺畅了。
他没有犹豫太久,松手跃下。
狂风从耳边翻卷而过,浓郁的灵气如一池暖水将人包围,宋怀尘抬手一划,在头顶封了一道禁制,然后开放灵窍,掐住手诀,开始吸收周身灵气。
海潮般向上扑打的灵力风暴因为宋怀尘的介入骤然出现了一道漩涡。
漩涡以宋怀尘为中心,仿佛一个无底洞,如同贪渴的巨兽张开嘴狂饮一通,又如夸父饮河渭,几至竭泽。
倾斜角极大的坡道变成了垂直向下的山壁,通道由宽及窄,洞壁更显嶙峋,那些突出的尖角全靠由下而上的灵力风暴支撑着,才不至于塌陷,宋怀尘携着漩涡一路下落,无论是风还是灵气,都被他带走,通道中响起金戈交鸣般的回响,坚持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岩块一块块从洞壁上松脱。
山体碎裂声清晰可闻。
宋怀尘一手捏着引灵诀,另一只手变幻手势,移动的指尖上染着一层薄光,那光在漆黑的环境中留下清晰的轨迹,仿佛繁花绽放。
覆在洞顶的薄薄一层禁制沿着洞壁向下延伸,符文如藤蔓,将松脱的岩石紧紧缠住,牢牢按在洞壁之上。
一座山的坍塌于一举手间消于无形,宋怀尘终于落到了底。
地是暖的,湿的。
坠落的通道狭长,底下的空间却是宽广,平稳的水声回荡着,放眼望去一片粼粼波光。
微弱的光源在水底,宋怀尘蹬掉残破不堪的鞋子,赤脚踩入水中。
水温宜人,内含丰沛灵力,宋怀尘索性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扒了,就着水底透出的微光,小心翼翼的往水深处走去。
温暖的水没过脚踝,没过小腿,没过腰际,没过胸膛,直至没顶。
宋怀尘屏气凝神,注视着水底光芒,脚底一蹬,往那处潜去。
流水冲走他身上的污渍,同时治愈着宋怀尘满身伤痕。
宋怀尘到底不习惯赤身裸体,变相的洗了个澡后就在水中穿起了衣服。
那衣服不是他在鹤亭望时的一袭文士青衫,而是瞧着便有仙人气的广袖长袍,一袭白衣在水波中泛光如银,更衬得他泠然出尘。
宋怀尘在鹤亭望不穿白,并不是为了什么韬光养晦,若他真是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此刻更不会穿回本来的衣服。他不穿白,只因为大师兄一袭白衣满洲皆知,他没有与之争锋的意思。
无心之人亦有心,避其锋芒却终究容不下。
穿戴好了,宋怀尘才靠近了水底散发出光芒的东西,那是截一掌长两指宽的白色圆柱形物体,断口粗糙,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硬掰下来的。
这东西不仅发着光,而且还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出灵气,浓得连此时恢复了泰半的宋怀尘都感受到了压迫。
宋怀尘试探着伸出手去碰了下,手感颇硬,表面稍显粗糙,像一截骨头。
好像是截骨头的东西对宋怀尘的触碰没有反应,男人胆子大了些,伸手握住,等了会儿,向上拔了拔。
然后他感受到了阻力,这截骨头下面还连着什么东西。
宋怀尘是踩着石块入水的,此刻他潜至水底,看见的也是一片乱石,而骨截溢散的灵力,在漫长的时间中将周围碎石吹成细沙,宋怀尘伸手将最上面一层拂开。
骨截之下依然是白骨,那显然是只人手,紧紧攥着骨截,指骨尖端刺入,与之连为一体。
而这只手的手腕处,抓着另一只手——也是骨头嵌进骨头的抓法。
他们在抢这一截骨头。
抢这截骨头的不止两个人。宋怀尘又推开一层细沙,下面层层叠叠露出的都是森森白骨。那些白骨都属于修士,其上残留着微弱的灵力,在湖底发出微弱的光,抵抗着骨截散发的灵力。
骨截的力量层层削减,宋怀尘推开一掌深的细沙后便推不动了,因为细沙又变回了碎石,层叠的骸骨彼此交叠,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把上层骸骨完全清除,他便不能看到下一层的全貌。
宋怀尘不想看了。
因为他用灵力略微一探,尽头处仍是白骨,不知堆了多厚。
宋怀尘浮出水面,四下一望,已经离他入水的位置有了一段距离。水是流动的,他索性顺着水流往前飘。
水底白色骨截发出的光芒渐渐远了,他却毫无回头的意思。
那东西为千万人所争夺,宋怀尘遇上了,却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视野里再次出现了光。
光芒渐盛,水声在密闭空间中的回响渐渐弱了,空间复又变得狭窄,而水位渐高,几乎顶到洞顶。
宋怀尘不得不又潜入水中。
水速骤然加快,灵力飞速流失,潜在水中的宋怀尘当即感到窒闷,而后,他被一股暗涌顶上了水面。
窒闷让他下意识的张口呼吸,而稀薄的灵气却进一步加深了窒闷感。
宋怀尘往水面上游,却被一股暗涌拍了回去。
滚滚水声之中,他模模糊糊听见有声音在喊:“救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落水不等于溺水,宋怀尘安然无恙,然而他被暗涌拍下去的那一下太像不会游泳的人沉底,岸上已经有人跳下来救人了。
下水的人水性极好,很快靠近了宋怀尘。在水中不便交流,宋怀尘不抗拒对方的好意,任由对方倒拖着自己往岸边游。
嘈杂人声中,宋怀尘被拉上了岸,他意思意思的吐了口水出来,随即便向把自己拖上来的人口齿清晰的道了谢。
大概没遇到过这样的溺水者,周围人吵吵嚷嚷,回答宋怀尘的“不客气”听上去满是尴尬。
浑身湿透,呼吸不畅,宋怀尘坐在地上。他抬头打量周围的人,荆钗布裙,粗褐短衫,有的手里还提着锄头忘了放下,无论老老幼,一张张脸上都有风吹雨打的痕迹。
庄稼人们在宋怀尘打量的视线中不自在的移开眼神,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下意识的做出摸摸鬓角,压压裙角之类的动作。
湿淋淋的落魄男人一身白衣服很好看,男人的一张脸更好看。
“让一让,让一让!”呼喊声由远及近,听上去并不急切,人群分开一条小缝,一个蓄着山羊胡,穿着长衫,踩着草鞋的郎中扛着药箱挤了进来。
看上去才到而立之年的郎中摸着山羊胡,看了宋怀尘一眼,宋怀尘也看了他一眼。
一个眼神就这样完成了交换。
郎中转身挥开周围的人:“散了吧,散了吧,这家伙没事,我回去给他煮碗姜汤就好。”
宋怀尘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的村人们作揖道谢,他这一弯腰,脚步拖沓的庄稼人哄一下散了。
“这位道友,你从哪儿来呀?”郎中拖着腔调问。
宋怀尘一指水面:“从水里来。”然后他问,“这是哪里。”
郎中也指着水面:“映山湖。”
涟漪已散,水面平如镜。
一面镜湖,三面环山,山影倒映水中,青翠剔透,无愧于映山湖这个名字。
宋怀尘捞起湿透的衣袖,攥在手里拧着:“没听说过。”
村子很小,两人脚程极快,晒着药匾的小院子已经出现在视线里,郎中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你当然不会听说过,毕竟连瀛洲、蓬莱都没有映山湖,就是不知道道友你从哪一洲来?”
“小地方,鹤亭望。”宋怀尘自报家门,然后问那郎中,“道友你又是从哪里来?”
“方丈。”郎中回答了声,竟真的生炉子给宋怀尘烧姜汤。
灵气稀薄,呼吸不畅,宋怀尘懒得用灵力蒸干衣服,就那么湿哒哒的往椅子上一坐:“道友你来这里做什么——其实我都没弄清这到底是不是中原大陆……道友怎么称呼?”
“这里确实是凡世所在的中土,鄙姓黄,你可以叫我黄药师。”
“……黄药师,”宋怀尘重复了遍,又是一个耳熟的称呼,道, “好名字。”
男人的神色黄姓药师看不懂,方丈山的丹药闻名十洲,山上修士十个里有八个是药师,黄药师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的。
萍水相逢,黄药师不便问太多:“我猜你来这里是为了找那天命之人吧?”他询问的望向宋怀尘,后者轻轻颔首。
于是黄药师颇为自得的笑了:“嘿嘿,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大海捞针的找那么个人,我破界而下,是为了‘度量衡’。”
第 4 章
宋怀尘:“为了什么?”
“度量衡。”黄药师伸手在空中划出“度量衡”三个字,“这是一个势规模庞大的组织,势力遍布上中下三千世界,平不平事,杀该杀人。”
“据传,这个组织中有修士,有凡人,有大能者,也有达官显贵,仙凡两界的所有消息没有一件是度量衡不知道的。”
“我刚上方丈山时有幸见过一次度量衡行动,”黄药师表情无限向往,“自此念念不忘。”
“天下有那么多不平事,那么多该杀人,度量衡平得完?杀得过来?”宋怀尘意兴阑珊,“如果你口中的这个组织真的存在,它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度量衡的人行事,从来不会说我是度量衡。天下间的英雄故事,恐怕半数都有度量衡的影子。”
“度量衡不自报家门,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宋怀尘问,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岔道,“在我们继续这个话题之前,能先借我套干衣服么?”
黄药师扇着炉火,头也不抬:“你没衣服?”
“有,但都不是你身上的布衣服。”修士的衣服和凡人的差异太大,宋怀尘不打算特立独行。
黄药师觉得有道理,庄稼人当做家产的衣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跟我来。”
黄药师和宋怀尘身量相仿,但前者的衣服穿在后者身上,尺寸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出入。炼丹师计较着药材斤两,计较着时间火候,追求尽善尽美已然成了本能。黄药师看穿着自己衣服的宋怀尘,横看竖看总觉得别扭,跑出门去喊了邻居家的老婆婆来帮忙改衣服。
头发花白的孙婆婆腿脚利落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那是她五岁的小孙女,阿晚。
孙婆婆青年丧夫,靠着帮村里人做些针线拉扯大了儿子,大半辈子的经验,她看了两眼就知道如何改,和黄药师约定取衣服的时间,抱着几件旧衣服走了。
她招呼盯着宋怀尘发呆的小孙女:“阿晚,走啦。”
小姑娘脆生生的答应着,又看了眼宋怀尘,转身追祖母去了。
“啧啧啧,你这皮相啊,祸国殃民。”黄药师摸着胡子拖着语气,神情姿态和宋怀尘记忆里的那个黄药师没有一处相似。
宋怀尘身上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褐色布袍,正调节腰带穿得更舒服些。听见黄药师的话,男人回头冲衣服主人一笑:“殃及你了?”
黄药师顺着话头儿打趣:“现下还没有,今后就说不准啦,难保没有姑娘家为了一睹你的真容,没病装有病,小病装大病的来我这里讨药吃。”
黄药师挺胸摸胡子,做高人状:“我可是修道之人,接触太多红尘水对修行无益啊。”
“我听闻方丈山的药师均已辟谷?”
辟谷与修为有关,三品之下还需进食,但方丈山是例外,但凡入山,山中俱会赐下丹药,助人断五谷,洗尘根。
黄药师不知宋怀尘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仍答道:“没错。”
“那你现在吃东西吗?”黄药师屋后入乡随俗的种了一畦菜。
“吃。”黄药师点头,宋怀尘必然也要经历这一过程,于是他仔细解释道,“此间灵气太过稀薄,不足以供三品上修为的修士运行周天,体内神气匮乏,需得外物补充,所以我们不得不吃。”
“自然,吃凡俗之物对修行无益,但若不吃,境界只会退得更快。”他看一眼宋怀尘,后者唇色极淡,是不自然的苍白,“你现在觉得喘不上气吧?”
宋怀尘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黄药师从药箱中拿出一瓶丹药,轻轻放到宋怀尘手边桌上:“我初来时也是如此,这味药能缓解症状。”
宋怀尘将药瓶转过半圈,看瓷瓶上贴的红纸标签,就两个字——“毒.药”。
宋怀尘:“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让你先吃一颗?”
黄药师嘿嘿笑了:“不用试了,这就是一味毒.药,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已经说过了,我们呼吸不畅是因为凡间灵气稀薄,修为越高所受影响越大,反而言之,只要修为足够低,就能适应这个地方。”
“这味药,是禁锢修为用的,对修士来说确实是一味毒.药。”
宋怀尘很好奇:“如果凡人吃了呢?”
黄药师:“等于吃了一颗糖丸……姜汤好了,你就从这个开始进食吧。”
黄药师转身去端姜汤,宋怀尘盯着“毒.药”两个字看了会儿,扬声问:“吃几颗?”
黄药师端着姜汤迈着八字步过来:“一颗足以。”
“好。”
入口即化的药丸回甘无穷,带来的却是席卷全身经脉的剧痛!
吞下药丸的同时,宋怀尘伸手去接姜汤,剧痛突如其来,他动作一顿,却还是稳稳接过了汤碗。
黄药师不敢放手,生怕他把汤碗砸了:“缓缓缓缓,你先缓缓再喝。”
宋怀尘将汤碗放在桌上,过了几息才开口:“你挨过劫雷吗?”
黄药师:“没有。”八品之上晋阶才有劫雷劈下,“你经历过?”
“别人的,擦了下。”宋怀尘语调平稳,但从他只有几个字的短句能看出,他并不像表现得那么轻松。
宋怀尘额头有汗水渗出,嘴唇上些微的血色彻底褪尽:“一样痛。”
“你是想说因为承受过类似的痛楚,所以这回可以忍受吗?”黄药师笑起来,“哈哈哈,逞什么强呢,痛一次是痛,痛两次就不是痛了吗。”
劫雷一道劈过就完,归元纳气后痛楚立时就能消减。
药石带来的剧痛一寸寸碾过骨骼,是无药可医的持久。
宋怀尘搁在桌面的手不自觉的轻颤,再没法把碗端起来。他有气无力的看了眼黄药师,垂下眼,暗自忍耐。
黄药师背着双手踱着四方步进了厨房:“忍忍就过去了,过去后就能吃饭了。”
“在多年辟谷之后,凡世菜肴也如珍馐啊。”
“是么?”宋怀尘低声问了句,声音沙哑,黄药师没听见。
修士都说凡尘食物中含有杂质,修道后再去尝试,再美味的菜肴都如同嚼食沙土。
宋怀尘倒是想尝试,奈何鹤亭望上根本没一个凡人。
一盏茶后,疼痛渐消,宋怀尘吐出一口浊气,抬手去够桌上的姜汤,碗壁温热,他缩回了手。前胸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恐怕是不需要这碗姜汤。
一滴汗从额头滑落,指尖还没离开碗壁,宋怀尘又扶了回去。
他端起碗,闻了闻,小心翼翼的尝了口,是非常正常的姜汤味,并不是前人形容的土腥泥浆味。
亲身尝试之后,宋怀尘对黄药师口中的“珍馐”有了期待。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宋怀尘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眼就觉得不妙,灶台上传出的味道怎么闻怎么奇怪。
他伸筷子尝了口。
“怎么样?”黄药师兴致勃勃的问。
“……”宋怀尘把散发着焦糊味的菜叶子咽下去,“出去。”
“让你做菜简直是亵渎食物。”
“啥?”黄药师老大的不服气,“你行你上啊!”
宋怀尘抢过锅铲,唇角绽开一道笑纹,为黄药师的话:“我上了。”
半个时辰后,黄药师的满腔怒气彻底化为一肚子服气。
“你一个海外十洲的神仙,哪里学来得这么一手好厨艺?”
宋怀尘一句话解惑:“我是遇难海客。”
“哦。”黄药师无意深究宋怀尘过往,“明天吃什么?”
宋怀尘数着米粒吃饭,辟谷太久,他不敢吃太多:“你有什么?”
黄药师豪气万丈:“应有尽有!只要你肯做!”
宋怀尘看他一眼:“我觉得,你不该叫黄药师,该叫洪七公。”
黄药师:“为什么?洪七公是名字?还是称号?”
看见黄药师不似作为的疑惑神色,宋怀尘没什么表情:“洪七公也很爱吃……就当我没说过吧。”
孙婆婆手脚麻利,太阳下山前把改好的衣服送了来,黄药师要给她工钱,老婆婆死活不收:“平日里有个风寒咳嗽的,到黄药师你这里讨幅药吃,你什么时候收过我钱了?”
“这可不一样,草药山上随便采采就有,布料可要真金白银的去买。”
“黄药师你可别欺负我老婆子没见识,药可比针头线脑贵多了。”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几枚铜钱推来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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