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搜索队形越来越近,U型的前端已经c-h-a入了已方的阵形。一个尖兵小心翼翼地用枪筒拔开一丛灌木看见一口大白牙对着自己一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翻在地牢牢地扣抵在泥地上,张嘴没喊出声音吃进了一嘴泥巴。几乎同时,老A们出手制住了大部分“敌人”,翻了他们的牌,可是仍有一支枪发出了一声枪响。
袁朗对着对方的通讯器说,“一切正常,刚才走火了,虚惊一场”。缓兵之计不能长久,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完最后一段路,拿到目标物。虽说这次遭遇带来了暴露的危险,可却获得了补给品。袁朗边走边比对坐标,成才走过他身边,塞给他一瓶水,没有减速径直朝前面正在叫他的吴哲赶过去。
吴哲看着他笑,“花花,我在惦记我的蔷薇,已经到了花期”
成才回以微笑,“放心,你回去,正赶上开花”
====================7月14日===================
3 蔷薇蔷薇
剩下的路程还算顺利,到了指定的坐标,经过寻找,在一颗树上发现了标记,有一个军绿色的铁皮小盒子。C2上去就拿,袁朗急呼“慢着!”,可是晚了,C2已经触动了盒子,成才一跃而起把吴哲盖在身体低下,一阵爆响,白色的烟雾飘起,近旁几个人全都中了招,包括队长在内。
白烟里成才趴在吴哲身上笑得开心:“信号发s_h_è 器仍然有效,咱的任务中枢安然无恙!”,他滚开身体,下面的吴哲笑得直打噎:“花花。。。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舍身救我,一片深情小生我誓死不负!”吴哲偷偷看看队长的脸,吃了几天野菜又被一弹炸飞的死人脸已经发绿啦,能看到这张脸,回去以后加餐撑死,我也死而无憾!哈哈,烂人终于有鸟今天!
小盒子滚了下来,吴哲拾起,打开,一份地图赫然在内,他打开信号器,宣告目标找到,任务完成。
回来的飞机上,三多挤过来悄悄问吴哲,“为啥成才哥救你不救队长啊?”
吴哲一幅小猫偷到鱼的表情,“我问你信号发s_h_è 器在谁身上啊?”
“你啊”
“所以说,救队长有啥用,我要爆了任务就失败啦”
“那为什么把发s_h_è 器装你身上啊”
“这就是RP!”吴哲觉得自己不能再笑了,嘴要笑裂了。
“那要是装在队长身上呢”许家老三非要打破砂锅。
“恩。。。我保证,这个问题不只你一个人想知道。。。”哎哟,真不能再笑了,嘴快抽筋了!
成才抱着枪靠在摇晃的机舱壁上睡着了,帽盔下面只露出微微上翘的嘴角和二个隐隐的小梨窝。
对话里提到的另一个人,用钢盔把脸全盖住,直挺挺地靠在座位上,伸长了双腿一动不动,真的象不用再喘气一样。
回到基地,老远就看见楼前花坛边,粉色的蔷薇开成一片明媚的云,沿着篱笆和架子,藤蔓上无数朵绒嘟嘟的花朵迎风开得正艳。吴哲和成才一声欢呼冲了过去,老A们啧啧称赞,如此旖旎的风景还真是头回见呢。袁朗往那方向张了张,就看见一堆人的背影,他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没看见什么颜色,如果心里没有春天,什么花开能称得上美丽?
这次野外拉练之后有二天假期,成才给家里写完信,给连长写信,又给五班写信,抱着一撂信出来,看见三多也拿着一大撂,二个人把信交到收发室,就被齐桓拉了去楼下花坛边照相,吴哲他们早等在那儿了。
袁朗从一堆信里径直挑出一封第一个打开,先看看长短,密密麻麻三大张,要是字写的象许三多那样大大咧咧估计5页也装不下,他就有那么多话要和他说?再看内容,虽说文如其人没什么废话可是事无巨细,除了保密条例不允许的,真没什么不和对方说的,CAO,长智齿了闹牙疼我怎么不知道?NND,热水管坏了洗了两天冷水澡这也拿来说?。。。
然后他反复看最后一段话:连长,吴哲种的蔷薇开了,粉红的一大片,开的那么尽情和任x_ing,我想起了你说过的话,年少轻狂,幸福时光。我的轻狂已经过去了,找也找不回,不知是和离开7连的那天的大雨一起落下了,还是溶在了5班那些安静无声的夜风中。那么我的幸福时光呢?我看着这些花,觉得温暖,觉得幸福,因为这些花就象过去的日子,在7连的日子。。。。。。
如果我说这封信违反了保密条例。。。如果我私自截留下这封信。。。如果这封信干脆寄丢了呢?满脑袋念头乱转的袁朗想起高城在酒桌上红着眼睛拉着自己说,你对成才好点,他可是我的宝贝,你要对他不好我我我找你拼命!袁朗拉开抽屉找烟,在一堆空盒里找到一包,他抽出一根,打了二次火才点着,如果没人对我好我我我TM找谁去拚命?!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走到窗前,看见一堆人笑闹着在下面蔷薇花架前照相。
有人搂着他的腰,
有人挽着他的胳膊,
有人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搂着别人的腰,
他挽着别人的胳膊,
他把头靠在别人的肩上。。。
袁朗收回身体把头抵在窗帘上,低低的笑,笑着笑着一口烟在胸肺间岔了道,呛的咳嗽起来,咳得肺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几乎尝到腥甜的味道,全身打着颤,指间的烟灰就扑簌簌的往下落。
每个人都拉成才和自己照相,大家把照片的名字都取好了,花花和完毕是“青梅竹马”,花花和锄头是“你才我貌”,花花和C3是“双宿双飞”,花花和菜刀是“菜花朵朵”。
“叫队长也下来拍照吧,这花开得多好啊”还是三多惦记人。
“队长对花过敏”吴哲说。
“啊?”
“他对花不过敏,花也对他过敏” 齐桓补充。
“对,就那一身烟味” C3跟着掺和。
“队长需要新鲜空气”,成才说,“我去叫他”
成才转身上楼,来到袁朗的办会室门前,站住,觉得有几分唐突,这门进是不进去呢?
===================================7月15日==============================
4 天堂和地狱
成才敲敲门,门开了,呛得人一皱眉,袁朗站在跟前,看到是他有点惊讶。成长看见队长脸色发黄眼睛发红,硬硬的头发乱乱地竖着,好象没休息好,他说:“队长,大家叫我上来喊你下去照相。。。”没等队长有反应,他自然地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转回身说外面空气很好还有花香,还是开着窗吧,队长。
袁朗如梦初醒,用手lū 一把脸又揉揉眼睛,那个,你先下去,我收拾一下就来。
那好,我们等你。
袁朗拿着脸盆和毛巾来到水房,他把头浸在满满一盆冷水中,抬起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这个人向来自信满满,游刃有余,精力旺盛,玩世不恭,从没有拿不起放不下过,可是现在脸色苍白神情焦虑,眼睛里闪着一团郁郁的火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失去控制?“我们不能和这样的战友上战场”我把这一生中说过的最严厉的话给了他,说给一个只想一飞冲天不肯低头回顾的孩子。我放弃了这颗冰冷的钻石,然而,当我知道,他其实只是一颗冰晶,只要捧在手心,就能化成一汪春泉。。。。。。
成才重回老A之后,袁朗就一直在观察他考量他,他的天x_ing不容许有任何事失去自己的掌控,可是越接近就越迷惑,越接近就越不够,不够!到底怎样才算近才算够?
袁朗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太可怕,那种想要一个人,想碰触他,想抓住他的微笑他的视线他的每一缕思绪,想独占他的心他的人他的全部的全部——那种烧灼般的渴望哪里是尼古丁的麻痹所能对抗?!
这种猛醒的第一反应是迅速拉开距离,这段时间他尽量离他远一点,甚至远于一个队长和他队员所应有的正常距离,距离代表安全,可是距离不能带来安全。失去了心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安全。
袁朗擦干脸,用手指扒拉扒拉头发,穿上军服外套下了楼,外面的阳光刺得他一眯眼。大家果然在等他,吴哲和齐桓热情的不象话,俺俩是队长的左膀右臂,队长的每一张照片都不能落下,你在队长左面我就在右面,你在队长右面我就在左面。。。相机前面排列组合了多少次,队长旁边就没换成过别人。。。
第二天,照片洗回来了,袁朗选了一张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面,照片里五个人,自已在当中似笑非笑,吴哲和齐桓一边一个傻呼呼的也不知在乐个啥(是谁傻?- -),三多在齐桓边上咧着一嘴大白牙。。。他在吴哲的那边,修长的手指轻扶着吴哲的手臂,眉眼湛然,梨窝闪闪,笑的真甜,身后的花朵都失去了颜色——那么甜美的笑容,是给我的吧。袁朗看着这幅笑容发了半天呆,材料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等他看清了面前这封材料,只觉得眼前发黑。原来这是一份公文,军里面要提高基层部队军事素养,调配老A的人员支援对口单位,附件的表格里有一行写得清清楚楚:成才——师侦营,枪械指导。袁朗拎着这几张纸冲进了铁路的办公室。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动我的人,都不事先告诉我?!”
“你带队野外拉练,上面催得急,这点小事我还决定不了?”
“这会乱了我的训练计划!”
“就一个月功夫,你重新排排,能耽误多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