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
“那就好。”
成才笑出两只小酒窝。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
罂粟,死亡与爱。
齐桓从海关一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吴哲。
“瘦了啊。”齐桓搭着吴哲的肩,“被队长削的吧。”
吴哲佯装可怜地说:“我们不像某些人,天天接受资本主义的腐蚀。走的时候没见你带这么多箱子啊。”
“还不是给你们带的礼物?”齐桓掐了他一把,“别杵着了,帮忙拖啊。”
车上了环城高速,不一会儿就开出了市区。齐桓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感慨道:“你说咱这环境吧,比起别人,那是脏多了。但这半年不见,还真是想得很。”
吴哲边开车边笑道:“得了,不就是想我说大家都想死你了吗?”
齐桓笑了笑,说:“我听说咱又换寝室了?”
“可不是吗?昨天搬了一天。前阵子二中队挑南瓜,搁了两只在我们队里。跟我一屋的最终评估没过。队长就把我扔你屋了。”
“那连虎扔哪儿了?”
“跟许三多一屋。在我们隔壁。”
齐桓想到连虎和许三多的组合就想笑,袁朗真是会折腾。“成才呢?”
“他的那只南瓜留下了。二中队送咱们了。就他俩没动。在我们楼上。”
正说着,电话响了。齐桓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袁朗。
“报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吴哲在旁边听了直笑。
“飞机准点到达,已经跟吴哲接上头了,正在回去的路上。大约,”吴哲对齐桓做了个手势,“大约还有四小时到基地。”
“什么?”齐桓看了看吴哲,吴哲也看着他,“行。我知道了。”
“队长说什么?”吴哲问。
“他说回去赶不上饭点,让咱们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吃饭。”
开到下一个休息站,吴哲和齐桓下了车。
餐厅的饭菜烧的一般,齐桓吃得很香,见吴哲没什么食欲的样子,便说:“队长跟你说了吧,明年还有一次学习交流。估计八成是你去了。等你到了那儿,大半年吃不上米饭,就知道大米有多香了。”
吴哲听了只是笑笑。
结帐的时候,齐桓看到吴哲吃剩的饭,皱起了眉头。
“我等你的时候吃过了。”吴哲说。
齐桓白了他一眼,“饿死也是你自己的。”
回到基地,齐桓先去袁朗那里报到。袁朗见他大包小包的行李,简单问了两句,就打发他回宿舍。
齐桓和吴哲拖着箱子来到宿舍楼。花坛边,成才正在除虫。
“花儿开得真漂亮啊。”齐桓看着花坛里盛开的鲜花,对成才说,“这个长工很称职嘛。”
成才笑得跟身边的花有得一拼:“回来了。”
齐桓和他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说:“我看薛钢他们在打球。你去把大家都叫来。把礼物分了。”
拎行李上楼的时候没见人,前脚刚进宿舍,后脚就涌进来一群人。齐桓把他们挨个踹了一脚。
“菜刀,我们可想你了!”
“那是必须的,贼想!”
“比小护士还想!”
说归说,几十公斤吃的用的玩的,转眼就被瓜分干净。大家还想跟齐桓聊天,毕竟半年没见,都想听听齐桓在那边的见闻。
齐桓好气又好笑地骂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箱子里那么多脏衣服怎么没见人拿出来给我洗啊?”
许三多把衣服扒拉出来,说:“我给你洗。”
“行了行了,放下。”齐桓抢了回来,“时候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又缠了一会儿,才渐渐散去。
“还是这里的宿舍亲切啊。”齐桓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锄头,你猜我在那里最想念什么?”
吴哲敲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不会是小生。”
“废话,当然不是你。”齐桓笑骂道,“国粹啊。”
吴哲了然地笑道:“那小生给你找两个人来?”
“你去把新来的南瓜找来,我看看。”齐桓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点名。
新来的南瓜叫裘东明,空军空降兵,拓永刚的室友。话题从27开始,很快就熟络起来。小伙子人很机灵,听袁朗说各科成绩都不错。打起牌来也有板有眼,能赢的绝不放水。第一印象,齐桓给他打了75分。
由于怕风吹,没开电扇,几圈打下来,都有些出汗。成才起身说,我去买点饮料。齐桓说,可乐,冰的。裘东明说,一样。吴哲正在摸牌,随口说,我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成才拎着塑料袋跑了回来。
可乐,两罐,搁在齐桓和裘东明的面前。
橙汁,两罐,搁在吴哲和自己的面前。
齐桓拉开易拉罐,无比惬意地喝了几口,说:“诶,锄头要的不也是可乐吗?怎么变橙汁了?”
成才说:“碳酸会使人体体液处于一种酸x_ing状态,容易对j-in-g液中的碱x_ing状态产生干扰。”
噗——噗——齐桓和裘东明对喷了一脸。
“吴——哲——!我掐死你!”
一场疑似群架后,小南瓜的印象分提高到80分。
第二天开始,齐桓正式参加训练。袁朗的规矩是,谁在最后,谁加餐。被加了几次餐后,齐桓的体能恢复了大半。袁朗更得瑟了,南瓜就是得靠削才有型。
受台风影响,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天一放晴,袁朗把队员拉到湖边,十公里武装泅渡。最后一个达到岸边的,375峰四个来回,没商量。
“锄头,今天C3病假,你做好准备。”齐桓小声说道。
吴哲面不改色地说:“以你现在的体力,未必会在我前面。”
“试试呗。”齐桓伸出拳头。
吴哲和他撞了一下拳,“赢的人今天负责洗衣服。”
齐桓笑道:“没问题。”
吴哲爬到岸边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每一下呼吸都疼痛不已。袁朗拿眼角看了他几眼,说:“原地解散。吴哲留下。”
等队员们都散了,袁朗走到吴哲跟前:“我说你这体能从参训到现在,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
“十根手指头都有长短呢,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拔尖。总得有人垫底吧?”吴哲没好气地说。
袁朗挥了挥手,说:“别废话了,跑吧。”
吴哲刚要卸下装备,袁朗说:“负重。”
吴哲瞪了他一眼,认命地向远处的375跑去。
跑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吴哲捂着腹部,趴到路边吐开了。之前在水里吃的面包变成面糊,吐了一地,最后是胃酸,灼得喉咙火烧似的疼。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哲抬头一看,是成才。吴哲接过他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队长叫你来盯着我的?”吴哲的声带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成才又把毛巾递给他:“好点没?”
“死不了。”吴哲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成才跟在他身后,几米之外。
跑完最后一个来回,吴哲把装备一卸,瘫倒在Cao坪上,闭着眼睛,感受微风吹过毛孔的感觉。
成才坐在他旁边,问道:“喝水吗?”
吴哲摇摇头:“陪我躺会儿。”
成才捱着他躺下,手臂碰着手臂,汗s-hi的,有点发粘,却不愿分开。成才发现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和吴哲这样并肩躺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在375坐了一夜,他和吴哲的关系在外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照样一起玩一起打闹。甚至在私下,两个人也和过去一样,有说有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天起,成才回自己的床铺睡觉。有生以来,成才第一次觉得原来单人床也可以这么大。多少个夜里,他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去吴哲那边的冲动。以至于后来分来了南瓜,对成才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吴哲说要分寝室,果然是对的。
成才觉得自己和吴哲是在演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入戏太深时,成才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真的是兄弟,再没有别的。而现在,当他们靠在一起,一直暗藏在心底的那份涌动,又开始作祟。成才想去握住吴哲的手,想到几乎发狂,但他没有。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吴哲说过,他们不能。
“吴哲。”
“嗯?”
“吴哲。”
“嗯。”
“吴哲。”
“别说话。”
天空湛蓝如洗,白云缓缓地飘过。
入秋,三中队接到一个任务。某边境地区,近年有几伙非法武装分子非常活跃。最近有消息显示他们勾结上领国的军队,准备组织一系列暴动,并企图把军火偷运入境。上面要求立刻派人潜入领国边境某军队驻地,务必将此次暴动的计划和部署图秘密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