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成才侧脸看他，“听起来很没创意。”
“你的海就有创意？”，袁朗伸过去的手抬起来拍了下成才的后脑勺，“到底要不要听？不听拉倒。”
“对不起，队长，真的对不起，你讲吧。我认真听。”
“那是座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大厦。但内部结构十分复杂，和你知道的一梯几户的楼房完全是两回事。哪个地方有什么房间，哪个楼层有什么设施，怎么才能到达，只有我自己知道。
大厦里每个空间都住着不同的人，或者放着不同的东西，他们从不出门，也互不干扰，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在那里。
只有在大厦的顶层，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只属于我一个人，这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但是我有办法进去，房间里什么摆设也没有，家徒四壁。”
“听起来很惨的样子”，成才c-h-a话道。
“不惨，哪里惨？”袁朗摇摇头，“没人能看见我，我想裸奔就裸奔，想发疯就发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不用担心要照顾或者会弄坏什么东西，你想想，还有比这儿更有安全感的地方吗？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还有个人在我的房间里……”
“他是怎么进去的？”成才又问。
“呃，不知道”，袁朗耸耸肩，“等我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在哪儿了。
我当然很紧张，也很不高兴，所以很想请他出去。可是我发现，我只知道自己怎么出去，却不知道怎么把他带出去。
后来我想，算了，你不出去也罢，那我自己走好了。
于是，我就走了。
走了后，我在大厦的其它房间转来转去，看每一个人，看每一样东西，试图找个安身的地方。
但是没有。
那些地方，都不适合我，都不是我的家。
我没有地方可去，感觉糟透了。
徘徊了好久之后，我决定再回我的房间看看。
那个人，还是没走。
我终于发现，其实，我并不想让他走。他之所以会在那里，是因为我一直希望他在。
既然这样，就干脆一起吧。
两个人一起，想裸奔就裸奔，想发疯就发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不是，也挺好？”
讲到这里，袁朗终于停下了。
成才一直都沉默着。
过了好一阵，袁朗放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你让我说的，我说完了，你也没啥感想？”
“队长……”
“嗯？”
“藏着掖着没意义。”
“混蛋南瓜！”
成才转过身，看着袁朗，眨了眨眼睛。
“好吧……”袁朗叹了口气，转过脸，表情温柔和煦，“成才，我爱你。”
小南瓜得意地笑，很主动地把脸凑了过去，“队长，我也是。”
天色彻底暗下来。
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一阵阵节奏稳定的声音。
潮水缓缓上涨，终于，没过了两个人的脚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