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不是重点！现在问题是在你身上，在你身上好么？”
“行了，有问题明天再说，都回去睡觉吧。”叶修很潇洒地一挥手。
“你真的没事了？”黄少天没动，很关切地看着他，“危象会不会再次发作啊？”
“再发也是以后的事了，缓解期至少有几周。”叶修打了个哈欠，“行了，赶紧回去睡觉。”
“你到底是真没事还是装没事啊？”黄少天仍然不放心，看着叶修，很认真地说道，“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定！”
“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靠！”黄少天骂了一声，到底还是摔上门走了。卢瀚文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问道：“叶修前辈，你梦见了什么？”
叶修呵呵一笑：“小孩别问大人的事。”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黄少天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做梦了？”
“他身后有个东西，”卢瀚文想了想说道，作为向导，他眼中哨兵的负面情绪是能够实体化的，这让他有时显得很神棍，“被这种东西趴在背上，肯定要做噩梦吧。”
“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不知道呀。”卢瀚文诚实地说，“反正……大概不会梦到什么好事。”
“你一巴掌抽开的就是那个东西？”
“对啊，不过也没彻底抽开……”卢瀚文抓抓头，“就是让它稍微放松了一点，很快它还会回来的。那东西会越长越大的，要在那之前把它驱逐掉。”
“驱逐不掉呢？”
“那就被它吃掉咯！”卢瀚文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套房里，张新杰严肃地望着叶修，从方才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你怎么还不睡啊？”叶修若无其事地问，“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
“黄少天说得没错，” 张新杰说道，“激素危象的发作是非常凶险的。这一次只是失明，下一次或许就是失感，或者陷入长夜……甚至死亡。”
“我知道啊。”叶修答道。
“你必须尽快和向导结合。考虑到你情况的严重x_ing，这个向导和你必须具备高效的精神互动x_ing，达到完全共鸣。”
“那是肯定的。”叶修很随意地说，“找向导不找完全共鸣的，那和没找有什么区别啊？”
“你已经有人选了？”
“有的话我至于这样么。”叶修无奈地说，“总得等到我们的结合解除，我再去想这些事吧。要不然我身份证上还是已结合呢，这也不像话。”
“但现在没有时间了。”
“也不差这几天，政工部那边有消息了，沐橙说大概就下周吧。”
“要尽早。”张新杰强调。
“知道知道，”叶修挥挥手，“放心吧，不能耽误你谈恋爱。话说你真不打算再睡一会儿？”
“不，”张新杰站在窗边，凝视着已经发白的天空，“天已经亮了。”
窗外y-in云密布。
这是个雨天，没有日出。
第123章 叶张线：假如爱有天意
楚云秀把通讯器藏在桌下，开始偷偷地发短信。
“你怎么没来？这次会务组安排的酒店不错哦，还有按摩浴缸呢。”
作战会议开了一上午，对战略部署进行了细化布置，此时是午餐时间，近百人闹哄哄地吃饭聊天，也没人注意她在走神。
半晌没有回信，她叹了口气，又起了个话头。
“黄少天又在当麦霸了，真可怕……为什么会务组要安排有点唱机的餐厅啊？”
巨大的餐厅里，有个供乐队表演的舞台，上面也有点唱机，可以供客人自娱自乐。大概是为了活跃气氛，会务组很热情地请参会的军官上去唱歌，结果自从黄少天被请上了台，他就再也没下来过。
“都唱了半个小时了，沐橙你说他不累么？严重影响胃口啊！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把他拖下来。”
这条信息发出去，也还是石沉大海。看来苏沐橙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铁了心要和自己冷战。
至于么！楚云秀觉得十分委屈，又不是自己真的想结婚……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赌气开始吃东西。然而黄少天一首接一首地K歌，被巨大的噪音持续攻击，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就没有人管管？”她把筷子一摔，很不耐烦地说，“吵死了！”
“是很吵啊。”李轩赞同提说道，“唱得难听也就算了，还总挑粤语歌唱。听不懂的时候，就觉得加倍的吵！快快快，谁去把他拖下来？”
“又不是没管过。”叶修吐着烟说道。
刚才他的确管过了，可黄少天的回应是“又没人唱干嘛不让我唱”，于是众人起哄把叶修推上了台，叶修也就大大方方地拿着话筒开唱。唱了没几句，愤怒的群众就把叶修拽下了台——黄少天只是唱得不好听而已，可听叶修唱歌，简直就是不给人留活路。
“烟给我一支。”心情很烦躁，她也难得地想抽根烟。
叶修抽出支烟递给她，还挺好心地帮她点上了。楚云秀注意到，张新杰挺不赞成地看了自己一眼，大概是不愿意她和叶修一起污染空气。
是没睡好么？脸色好差。她端详着张新杰，心里暗暗想着。这家伙老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现在看起来，也觉得好碍眼啊！
台上的黄少天一曲终了，又忙不迭地开始点下一首。楚云秀心里烦闷，此时突然起了坏心眼，很想捉弄张新杰一下。
“行了少天，下一首换人！”她敲了敲桌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张新杰要唱歌！”
众人惊诧地看着张新杰，楚云秀也就顺势把他推上了台，强行抢过黄少天的麦克风塞进他手里。
“好了好了，”她冲着麦克吼了一句，“下一首歌张新杰来唱！”
张新杰唱歌……听起来简直就和韩文清跳舞一样匪夷所思。众人愣了一下，立刻发出排山倒海的起哄声，差点把房顶都掀翻了。张新杰大概是有点懵，站在原地没动，楚云秀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拽着黄少天的衣领把他拉下了台。
“干什么干什么？”黄少天不满地挣扎，“我怎么不信他会想唱歌？你还不如说你自己想唱……”
“老实坐着别动。”楚云秀把黄少天按在椅子上，拍着手加入了起哄大军。
前奏已经响起来了，众人的起哄声更响，大概都觉得有生之年能看见张新杰出丑，真是不枉此生了。黄少天见大局已定，也就从善如流地和大家一起叫好，楚云秀余光扫了一眼叶修，发现他也叼着烟在拍手，起哄起得比谁都欢。
的确……看张新杰的样子，大概也是五音不全。他面红耳赤苦苦挣扎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吧！
这样想着，楚云秀的心情轻快了些，迫不及待地等着听张新杰跑调。而台上的张新杰依旧一副扑克脸，庄严肃穆地举着麦克风，好似在述职大会上发言。
快点吧！听着前奏越来越短，楚云秀笑着想，赶紧牺牲你一个，娱乐千万家！
前奏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片刻的停顿之后，张新杰居然真的举起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于是欢呼声和起哄声、口哨声再次掀翻了屋顶。
“我去张新杰大大深藏不露！”
“黄少这不能忍，有人砸你场子！”
“看不出来，可以啊！”
谁也没想到，张新杰唱歌居然不会跑调，非但不跑调，听起来还有模有样。这下全场可是彻底High起来了，众人嗷嗷怪叫着，喊什么的都有。戴妍琦更是疯得厉害，直接跳上椅子，挥舞着筷子当作荧光木奉了。
“新杰大大威武霸气！”
“我的膝盖在此！”
“叶神，叶神你什么感想？？！”
起哄里有人喊到叶修，楚云秀也就笑着看了叶修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后者有些古怪。从张新杰唱出第一个字开始，叶修突然愣了一下，而后就一直呆呆地望着台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至于么？楚云秀不解，只是没跑调而已嘛！需要这么吃惊么？
台下群魔乱舞，台上的张新杰倒一直很淡定，仍然保持着那副扑克脸，按部就班地唱了下去。可唱着唱着，台下的众人却渐渐安静了，倒不是因为张新杰有多么歌艺惊人动人心弦，而是因为他的声音里，居然蕴藏着一股隐约的深情。或许是很投入，或许是很认真，就像他一贯的风格，张新杰非常严谨、严肃地唱着歌……就是这种严谨和严肃，倒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自主地开始仔细聆听。
喂喂喂，搞错了吧。楚云秀有些目瞪口呆地听着，要不要唱得这么投入这么深情啊？这么儿女情长的，不符合你们霸图的风格啊！
然而听着听着，她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难过，仿佛那旋律里带着刺，缓慢而沉重地刺痛了她心里隐蔽的伤口。她呆呆地听着，漫无边际地想到了许多事，想到了无数个下着雨的黄昏和清晨，想到了那个和她一起淋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