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钦他们融入得不错？”
“都非常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那就好。”喻文州松了口气，“注意保障指挥部的安全。在下一次的授衔仪式上，他们，还有你，都是我们新的将星啊。”
“在战斗开始前，就内定了嘉奖的名单……”张新杰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如铁，“掌控权力的感觉很好吧？”
“这是联盟亏欠他们的，我只是尽力弥补。”喻文州心平气和地说，“我 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被权力腐蚀。有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否则，我们这些真正在战场上流血的人，却永远都无法掌握话语权。”
“到底是你想要尽力弥补，还是你想要武装自己的党羽？”张新杰的声音依旧非常严厉。
“不要这样怀疑我。”喻文州平静地说，“你们不是我的党羽，是我的盟友，也是战友。如果我只是想要稳固自己在联盟的地位，为什么还要让叶修与联盟和解，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叶修复职，也是对你强有力的支持。”张新杰说，“对你而言，这不是亏本的生意。”
“或许吧。”喻文州笑了笑。
“恢复叶修军衔的议案通过了？”
“十拿九稳。如果不是你在金成义那里施加了影响，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高层的态度呢？”
“松动了很多。现在他们需要叶修，而我们一直在努力削弱陶轩的影响力，冯主席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叶修。”
“如果现在叶修和某个中立派系的向导结合，阻力会有多大？”
“我想，只要不是周泽楷这种旗舰式的人物，大概问题不大。”喻文州沉吟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他的状况越来越糟，随时有再次激素危向发作的可能。”张新杰说，“必须尽快安排他和向导结合。”
“你觉得这可能么？”喻文州苦笑道，“我们这些小动作，大概他是懒得关心，所以才顺其自然。可一旦有人染指他的感情生活，你觉得他会听之任之？”
“一般情况下，不会。但我想，有一个人他总不至于抵触。”
“谁？”
张新杰说出了一个名字。
第132章 叶张线：假如爱有天意
“他？”听到那个名字，喻文州明显吃了一惊。思索了片刻之后，他才犹豫地问道：“他已经离开陆军很多年了吧？他还在联盟境内么？”
“不在。退役之后他就出国定居了，近几年都没有入境的记录。”
“他和叶修还有联系？”
“也许吧。”张新杰不带感情地说道。
“你突然提起他来，除了因为他是叶修的老搭档，总还有点别的原因吧？”喻文州猜测。那个人虽然不熟悉，但毕竟也是见过的，如果不是张新杰提起，他很难想象那个人会和叶修有什么绮丽暧昧的情愫。
“如果苏沐橙提供的情报无误，”张新杰推了推眼镜，“他现在应该是‘联盟近卫军’的海外骨干。”
“那个新兴的半政党组织？”
“是。”
“还没有开始决战，就已经在担忧战后的权力划分和形象宣传了么？”喻文州轻轻地笑了一下，“掌握权力的滋味……对你来说，大概不太好受啊。”
“比起权力，我考虑更多的是责任。”
“对联盟的责任，还是对陆军的责任？”
“这不重要。”张新杰毫不拖沓地说，语气有些冷冰冰的，“你只需要知道，促成这件事，无论对联盟陆军、对少壮派军官还是对你，都是有利的就行了。”
“但获利最大的还是叶修吧？这样一来，他就好像是进了保险库，任何人再想把他拉下神坛，都要三思而后行了。”喻文州沉默了片刻，“好吧，我会去办这件事的。毕竟和其他政党比起来，‘联盟近卫军’更有可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那就到此为止吧。”张新杰看了看表，沉声说道。按照他的计划表，已经到了要进行下一项工作的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喻文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作为朋友，我想问个私人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叶修？”喻文州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迟疑，张新杰很干脆地回答道：“是。”
“果然是这样。”喻文州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喜欢他，他又是你的哨兵，而你却拼命地撮合他和别人……你是受虐狂么？”
“叶修必须尽快和向导结合，而那个人一定不能是我。”
“因为共鸣阻抗？可随着感情加深，共鸣阻抗转为衰减共鸣甚至完全共鸣的例子也曾经有过。你不打算尝试一下？”
“如果我这么做，那就不是尝试，是赌博。”
“完全不疯狂的人生没有乐趣啊。”喻文州调侃道，“你就没想过为了真爱，放手一搏么？”
“用什么做赌注？”张新杰反问，“叶修的命么？”
喻文州久久地沉默着，无言以对。
一周后，喻文州再次来到了前线指挥所。
简短地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之后，他没有去视察前线阵地，而是悄悄地来到了战术准备室。凌乱的房间里，叶修正对着一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冥思苦想，也不知道在琢摩些什么。
“给我们送预备队来了？”听见喻文州进来，叶修头也不回地问。
“暂时没有新增的预备队。”
“那是送给养来了？”
“给养由联勤统一负责。”
“什么也没有，”叶修终于舍得回头了，十分嫌弃地说道，“你来干嘛来了？”
“我是来通知你，明天起你的军衔仍然恢复为少将，授衔仪式大概在一个月后举行。”喻文州没介意叶修的态度，仍然笑着说道，“恭喜。”
“老冯和金成义打不过书记处的老头儿们，准备把我拉出去撑场面了？”叶修没精打采地说道。
他说得漫不经心，喻文州听在耳中，胸口却微微一凛。虽然几乎从不介入联盟高层的政治斗争，可叶修这话绝对说得一阵见血，显然是把当前的局势看得透亮极了。
“海原战役之后，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这是有目共睹的。”喻文州在叶修身边坐下，言辞恳切地说，“但你也知道，这件事的主谋主要是陶轩，还有他身边的一小撮党羽……大部分联盟高层，对你还是尊重又信任的，也十分感谢你为联盟付出的一切。”
“不客气。所以你又是来当钦差大臣的？”叶修点上了一根烟，很悠然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和喻文州聊上几句。
“我的确是代表联盟，来和你和解的。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是没必要啊。”叶修弹了弹烟灰，百无聊赖地说道。
“是别人的话，我大概还要说很多。不过是你的话，大概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吧！”喻文州抬头看着烟雾四下弥散，慢慢地说，“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另外一件事。联盟为了表现和解的诚意，给你安排了一位向导。”
“用不着。”叶修马上说道。
“不问问是谁？”喻文州似乎是要吊吊他的胃口，故意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人的话，和你可是很般配的。”
“真不用。”叶修脸上写满了“老子毫无兴趣”，“张新杰挺好的。”
“你知道张新杰喜欢你？”
“知道啊！”
“你也喜欢他？”
“也说不上喜欢。”叶修深深吸了一口烟，“就是有点心动吧。”
“你不喜欢他，也不和他解除结合……”喻文州有些无语了，“就是因为‘有点心动’？”
“对啊。”叶修点点头，“有点心动还不够么？”
“只是心动的话，随着时间流逝，很开就会淡去吧？”
“大部分人都像你这么想啊！”叶修抬起拿烟的手，指尖烟雾缭绕，用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说道，“遇到了一个有点心动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怂了，都觉得这点心动不算什么，谁离了谁日子还没法过啊！然后就这么过了一辈子，你也没觉得自己喜欢他，反正就是一点心动嘛……后来你老了，要死了，临时的时候突然想到，哎呀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那么一个人。那时候我心动了，要是我死皮赖脸一把，说不定那个人正站在我身边，一脸褶子看着我哭呢。然后你就觉得后悔死了，这一辈子白活了，恨不得倒回去重新和他相遇一遍啊！可那时候还有用么？你都要死了……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卧槽，老子好后悔当年没牵他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