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只靠嘴 作者:callme受【完结】(30)
提石子砾大名的也有,他神游初期的修为虽在种子选手中是垫底的,但看下面讨论,大家普遍认为,他挤进前十名的希望很大。
石子砾很郁闷,问封郁:“费学长和母学长,都没我厉害啊。”他当了好几年的竞技场排行榜第二了好嘛,这群人怎么对他信心不足的样子?
“你没看论坛的置顶帖吧?”封郁道,“比起上次,规则有了小小的改动,每一位种子选手根据晋升时间、修行长短,排了一个顺序。第一轮是神游期以上的种子选手对战非种子选手,由非种子选手挑选。第二轮,顺序靠前的种子选手,按照排行,自行选择位次低的对手。”
石子砾修行才七十年,入神游期也才一年,他是排名最末的那个。封郁道:“其实没太大妨碍,但看起来总是你吃亏些。”温言劝他,“你战斗方式多变繁复,严格来说,没有克星,不必过于担忧。”
他瞄准的是第一名,那哪怕第二轮就碰上孔烨也不怕,早晚的事儿,何况孔烨那等心高气傲之人,绝不会这般以大欺小。石子砾也不在意,只奇道:“不是对我不公平吧,这不是欺负凝魄期宝宝们吗?”好爽!他终于混到能管别人叫宝宝了,虽然一年前,他也还是宝宝范畴。
“从战斗意识、手法、经验上看,同阶对战所得所感,比不得跨境界战斗。那些打了好几轮海选,千辛万苦挤入初赛的凝魄期学生,若相互在初赛碰面,淘汰其一,与他的付出并不对等。”封郁道,“这规则乍一看,对凝魄期的选手不公平,但恰恰是主办方为他们考量,才制定的,用以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大有所得。”
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石子砾几番出外云游都有收获,主要便得益于他屡次交手的都是高水平的敌人。直白得说,正是无可救药的脸黑,成就了他十年连晋三级的传说。
石子砾越琢磨这规则,越觉得有味道,第一场还是让非种子选手自主选择种子选手,考验他们自我认知,若真能选中一个招式克制的,获胜的希望也不小。
第二日开幕式上,三校校长齐聚,现场另有八名西昆仑的大能出席。上次比武的主办方是方丈,这次的东道主变成了瀛洲,瀛洲校长将早就流传出来的比赛规则详细说了,又道:“本次大会,遵循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特从西昆仑请来八位裁判。”
上次大会,因是直接三校老师客串了裁判,比赛结果又不如很多人的意,隐隐便有些似是而非的指摘流传。三校高层怕是也恼了,一口气拉来了外援,堵别人的嘴。
瀛洲校长着重强调了,切磋为主,友好交流,若有人胆敢下死手重手,视情节轻重予以通报批评乃至开除学籍的处分。
作为种子选手,石子砾和其余十五位一道上台,跟菜市场的蔬菜瓜果一般,排成一排站好,供非种子选手们挑选。
接连上来了四五位选手,领走了心仪的对象。石子砾翘首以盼,大家明显对他不感兴趣,意思意思看一眼,客气点的出于礼貌点头示意,就直接走过去了。
台上的人眼看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剩了三个人,连费邦上一轮都被选走了。石子砾左右看看,都乐了,跟同样无人问津的孔烨打招呼:“孔兄,好久不见啊。”他竟然有幸跟两位神游大圆满期的一道留在最后,说明群众的眼光还是雪亮得嘛,蓬莱论坛那帮预测他只能拿前十的,都什么鬼啊。
孔烨无精打采的:“站在这里,简直侮辱了我。”瞧封郁是什么待遇,高坐主席台,淡淡然跟西昆仑的裁判们坐成一排,两眼一错不错盯着石子砾,谁找他聊天都不搭理,活似个聋子哑巴。
这逼装得够响亮,孔烨看得羡慕极了。他比封郁早买票,上车却晚了一步,一想起来,不禁连连跺脚,在台上蹦来跳去,直如弹力球一般,引得高台上观众纷纷看来,指指点点。
白钊作为裁判之一,给旁边新来的老师科普:“这就是方丈校长孔前辈的独生爱子,孔前辈,可怜啊。”生了这么个讨债的儿子。
“……”方丈校长看着这边勉力一笑。白钊呲出俩虎牙,慢条斯理笑回去。
孔烨在三校名声太响亮,倒数第三位非种子选手刚上台,只当他要毛遂自荐当对手,让吓得扭头跳了下去,好几个人合力才拽住了,好生劝了一阵,他才战战兢兢重新上来。
他飞快道:“石、石学弟,我选你。”也就石子砾看着还好欺负一点。
石子砾痛快应了,便听封郁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此乃方丈学生戈修贤,凝魄大圆满。他功法特殊,虽出身方丈,却不入佛门,走的是鬼道。因蓄养的小鬼总是被学佛的舍友念经时不小心超度,一百年前便搬出来独居,平日也不与旁人来往,信息甚少。”
在场大能过多,传音多有不便,封郁直接用了梦貘的入梦本能,潜入他潜意识中,传达情报。他二人表露心迹后,神识互不设防,坦荡荡敞开。
“咦?”石子砾大奇,这是个玩鬼的修士啊,他也玩鬼,玩针口恶鬼,还玩毕方、白虎,双方都算是驯兽师职业,战斗时放宝宝,自己躲在后面加血加魔的画风。
——这虽是个把鬼当宠物养的奇男子,但既然是方丈的学生,无怪乎一见孔烨跳脚,就吓成那样。
他对第一场战斗,不觉添了几分期待。
看对眼的两人下了台,还可以交流一会儿感情。戈修贤是个很白净的美男子,温温吞吞一笑:“我虚长些年岁,比起石学弟来多有不如,下午的比赛,还请多多指教了。”
石子砾回道:“戈学长太谦虚了。”
两人又互相说些酸话,彼此吹捧一阵,又没什么可聊的,各自散开了。
午间休息时,封郁捧了十几盘碟片回来:“这是戈修贤海选的视频,要看吗?”
“不看。”石子砾埋头吃盒饭,要说瀛洲这主办方真大方啊,给选手发的盒饭加鸡腿就算了,竟然加两个鸡腿。
他一筷子夹给封郁一个:“赢不赢的吧,主要是锻炼自己。”校方定这个规则,明显是想传达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切身所得这一深层含义,石子砾深觉有理,也调整了心态。
他的特长就是玩着学学着玩,走的是“虽然我缺勤我早退我从上课铃睡到下课铃,但是我考一百啊”的路子,企图心太重,那就失了本心。石子砾诚实道:“一个凝魄期的修士,有个五六招拿手绝招就顶了天了,估计海选时都用过一轮了,我看了录像提前想好克制法门,还有什么意思?”
也就孔烨那个层次的对手,让他有必要专门研究写个千八百字的论文出来。石子砾更希望将前几轮对战选手当做练手,为四强战积累经验。
他眼皮一抬,看封郁似笑非笑的,将录像带取过来,在乾坤书页上画了个碟片机,插|进去一播放,竟然是《猫和老鼠》全集。石子砾惊喜得“哇”了一声:“谢谢师兄!”
他早就想收集一整套了,可惜蓬莱奸商要价太高,买不起,无意中念叨过一句,想不到封郁就记下了。嘿嘿,他就说戈修贤海选的录像怎么可能这么多,只是打打拳比比武,又不是超级女声,分啥海选、分赛区角逐、主战场晋级、巅峰总决赛。
石子砾一口气看了六集,意犹未尽爬起来比赛去了。双方见礼后,戈修贤舞动一柄长剑,赛场上阴风阵阵,裂开数道大缝,直通地狱,爬出十几个青色小鬼,面目狰狞、肢体残破,张牙舞爪扑来。
被《猫和老鼠》勾起了童心童趣的石子砾“噗嗤”笑了,深吸一口气,身形暴涨十数倍,化作一只巨手,手里拎个塑料锤,“吧唧”“吧唧”打着这群小地鼠,口中哼着这类低龄儿童游乐设施常配的背景音:“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一锤一个,小鬼们都让砸落回了地狱。
戈修贤:“……”还有这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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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闻乐见老套路
戈修贤心头一沉, 这十余只小鬼只算他的先手攻击,本就不是强力招式,只图骚扰一番,探探对方招数路数。
——但石子砾这个路数,他是真的不曾见过。戈修贤继续舞动宝剑,从地狱中爬出一只浑身漆红、满面脓包的厉鬼。这厉鬼是他以精血温养百年而成的,生性凶残, 力大无比。
“就决定是你了!”石子砾扔出一张卡片,卡片旋转着落地,变作一只青色皮肤的大脑袋细脖颈的恶鬼。
针口恶鬼许久未曾出来了, 喉中咯咯怪笑:“饿啊,我好饿——”贪婪的目光落到了这红色厉鬼一身的腱子肉上,口水滴滴答答往外流。
戈修贤便见,自己手中最强的鬼怪默默顺着来时的缝隙往回倒退。他大怒, 一把抱住了:“你岂能不战而退?”三校学生都眼巴巴看着呢,他可以失败, 但绝不接受这种失败。
红鬼道:“我才凝魄期啊,你让我跟个淬体期的老鬼打?”它的修为跟主人的一样,是个凝魄期的小喽啰,针口恶鬼散发着淬体期的强者气息——虽然因石子砾供给的灵气不足, 他最多也只能施展出神游期的水准——但拿来唬人也足够了。
它很委屈啊,振振有词:“而且针口恶鬼都是吃鬼的,它比针还细的喉咙唯一能通过的就是鬼魂,我们平日碰到这个种族, 都躲着走的。打输了我就被吞了,就这样你还逼着我打?”
红鬼满脸“你不爱我了”的控诉,戈修贤只得松了手,放任它缩回去,勉强笑道:“石学弟好手段。”心中暗惊,从未听闻有人能收服指使修为远高于自己的生灵协助作战,他养的红鬼同自己修为等同,已是十分难得,颇以此自得,想不到初赛第一战便被打脸了。
擂台周遭圈了一层光幕,交战双方听不到外界声响,但观众席上许多人冲此指指点点,也在议论此事,引以为奇。
针口恶鬼从地上开的大缝一头栽了进去,怪笑着追着红鬼而去,石子砾道:“戈学长不必惊慌,没我的指令,他不敢乱吃东西的。”都怪这破规则,不得向对手下死手不说,像红鬼这等一次性召唤物也不能弄死,不然这仇就结大了。
说来还是他吃了小亏,让个凝魄期的小召唤物,牵制住了针口恶鬼这么个淬体期的大战力。石子砾却丝毫不急,等着看戈修贤再出招。
戈修贤一剑斩断通往地狱的通道,口中念念有词,从他的宝剑尖端,不断飞出青色、黑色、紫色各类鬼魂,这些鬼魂尚未修出自身意志,毫无畏惧,从四面八方,向石子砾围拢攻来。
没了通道,石子砾没法再打地鼠,拿笔在乾坤书页上飞快画了个墓碑,往前方一扔。
戈修贤闪身欲躲,这书页却好似有莫大吸引力,将他定身当场,一动不动,被从书页中掉落的墓碑砸在脸上,却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他正奇怪着,听一道声音幽幽道:“坟头蹦迪。”
本已扑至石子砾面前的魑魅魍魉跟闻到了鱼腥味的饿猫般,纷纷转头,绕着戈修贤——实际上是他怀里扔不掉的那块碑,盘旋飞舞,扭动不休。
这些小鬼,只留存有生前最后时刻微薄的记忆,平时都安静如鸡,今日兴致起来,上有坟头,下有舞伴,怎能没音乐助兴?纷纷出声,有的口呼“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有的高喊“太岁爷爷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有的呢喃“我还有党费未交”,诸多声响混合在一起,交相呼应,奏响《小苹果》的旋律。
戈修贤:“……”他先是有点懵,其后有点疯,偏生从头到脚动弹不得,让百鬼在眼前转来绕去,吵得耳根生疼。
他咬了咬牙,敞开丹田,抽空法力,自身如大功率抽风机,将小鬼们尽数吸入,硬塞入神魂之中,登时面颊青胀,双目赤红,半边脸颊青筋暴起,变作狰狞鬼面,周身散发腐烂气息,强行转作半鬼之身。
乾坤书页被弹开,纸页上的流光黯淡了许多,躲回石子砾袖中,传音道:“快躲,此招不可硬扛。”
石子砾却微微一笑,脚下不动。
“狂妄!”戈修贤张口,人声中混杂着嘶哑鬼语,纵身一跃,直向着石子砾扑来。他鬼怪的半边身体肌肉暴涨,一巴掌凌空拍下来,便要将石子砾压于掌心。
石子砾噼里啪啦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箴言一气呵成,纯熟于胸,能横扫世间一切妖魔鬼怪。
每吐出一个字,从他嘴唇便流出一道金光,击打在那黑色鬼手上,以无上大|法力炼化一层腐肉。待二十四个字念完,鬼手已变作人手,戈修贤这半边身子,同另一侧人身再无区别。
他呆呆站立不动,这变鬼本是他压箱底的绝招,海选陷入苦战时都没舍得施展而出,竟被人一句话破掉了,着实难以接受,竟一动不动愣了许久。
石子砾看这情形着实有点尴尬,尤其戈修贤的一个巴掌还悬在他头顶,想了想,举手跟他掌心相拍:“耶!”
“……”戈修贤勉强笑道,“石学弟好手段,我自愧弗如。”犹自恍恍惚惚的,一拱手认负,深一脚浅一脚下台去了。
他步履踉跄到石子砾都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乾坤书页答非所问:“你近来气血强盛许多。”估计戈修贤也没想过要赢,但也不认为会输得这么快这么惨,石子砾取得了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
石子砾也没否认:“我总觉得,体内多了一股玄妙的力量。”他有使不完的劲儿,好似在茅山刹那大乘期结束后,仍有一小部分残留,以大乘期看是不多,但于此时的他,那真是一笔宝贵财富。
第一个比赛日结束,蓬莱论坛上很是热闹了一番。石子砾对戈修贤的比赛不是最快结束的——孔烨一招将对手打飞了,因飞太远撞坏了瀛洲的一栋教学楼,被发了黄牌警告,据说还罚了钱——但也吸引了很多目光。
蓬莱学生是早知他招数奇异,但外校的知之甚少,乍一见这等对战形式,新奇无比,一时很多人以游客身份参与讨论,很为蓬莱论坛涨了流量。还涌现了一群姐姐粉,纷纷留言夸他又可爱又帅气。
石子砾很激动啊,他在蓬莱一直是小透明,能不能列入蓝颜榜前十,是随着母文光的颜值胖瘦起伏的,人家瘦下来好看了,他就被挤出去了。
一下子成了话题风暴中心的人物,石子砾把夸他的楼层都截了图,扔个文档里整理好打印了出来,拿玻璃框裱好,贴在墙头:“这才只是个开始。”
封郁都被逗笑了,只道:“是他们孤陋寡闻,不知你做了多么惊天动地之事,否则夸赞之语,这整栋楼都盛不下。”
石子砾挠了挠头,他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啥了不起的,尤其在怼天道这事儿上,他其实就是个道具,茅山掌教和他们校长把一切都算计筹备好了。
封郁赞:“蓬莱之光。”看石子砾半羞涩得低下头,便知自己找的点不准,改口道,“蓬莱最帅。”果然他家傻师弟眼睛就亮晶晶的了。
对嘛,夸男人有才,哪比得上夸男人帅!我就是这么肤浅。石子砾美滋滋的睡下了,为了明日的比赛,他要养精蓄锐,躺下时还不到九点。
快十点时,端坐床头闭目打坐的封郁猛然睁眼,目光下移,落到石子砾枕头旁的手机上,念了个隔音咒。他视线搭在上面三秒,手机才收到了一个来电,见是鹤依灵的,料想是要事,方撤了咒语。
铃声响起,石子砾醒过来,他睡迷糊了,一时忘了睡下前把手机放哪了,正摸索着想找,便有人将手机放到了他耳边。
“谢谢师兄。”石子砾醒过来,听鹤依灵在那边道:“明天比赛对战表排出来了,我微信发你一份。”
今天的十六场比赛,只有一名凝魄期的晋级,其余获胜者全部是神游期的。石子砾问:“才定下名单?”论坛中有说,排名靠前的种子选手晚上六点就被校方统一叫走了,怕是让他们自主选择明日的对手。
他翻过手机来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本来等到八点多见还没消息,他只当名单早出来了,要方便说鹤依灵肯定早通风报信了,估计是主办方要求统一对选手保密,才直接睡下了。
“嗯,有点波折。”鹤依灵一听就在憋着火气,“卫权选了你当对手。”
卫权就是那个前不久才升了神游大圆满的瀛洲选手,石子砾都笑了:“啊?”顿了顿,“选就选呗,比赛规定也没说人家不能选我啊。”
鹤依灵让噎了一下,想想他这么说也有理,无奈道:“你起码有三甲五强之姿,第二轮便碰上这等对手,实在吃亏。这十六人中,明明你足够资格排在前八位,拥有选择对手的主动权,赛前,校长也都跟另外两校通了气,三方议定不会在前几轮针对你。”
倒不是因蓬莱校方偏袒石子砾,而是石子砾有大功于修真界,这是现成的加分项,若透露出去,他的综合分数说不定比孔烨还靠前,绝不会沦为被人挑拣的白菜。
只是兹事体大,校方出于多方面考虑,不对外宣扬,但各校高层都是心中有数的,人出了那么大力,何况又不是要求比赛放水,就正常流程比赛,别故意针对,让他顺顺利利拿了该得的名次,勉强算个嘉奖。
石子砾笑道:“我又不怕他。”他还有点小得意,“说不定是卫权被我白天的比赛折服,按捺不住要同我一战呢。”这是他的人格魅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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