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翰看他受了伤,又跪在冰冷的地上,也是于心不忍,亲自搀了起来道:“严儿,你可知这次为何失利?”
“请叔父指教!”
“你太过掉以轻心,以为那孟涵允了便万事大吉,况仲堃仪这竖子对孟家的心思,你竟然毫不知情。万事皆要思虑周全,方能万无一失啊!”
“侄儿知错了。”对苏翰,苏严是真心拜服的,这位叔父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思虑周全,也难怪苏家在他手里越来越发展壮大。
“叔父,您看仲堃仪怎么处置?”
苏翰冷笑道:“仲堃仪如今正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区区平民出身,靠花言巧语攀上陛下,就想要和我们世家对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我定会要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严心中一动,“叔父,您这是···”
苏翰看了他一眼:“斩Cao除根,永绝后患!”
苏严对上苏翰的眼神,只觉得背上一凉,几乎浸出一身冷汗。但心中又雀跃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仲堃仪给剁了。
今日瑞雪,红墙白雪琉璃瓦,没有雪后肃杀之景,倒衬的这宫墙内外一派祥和安宁。
这条路是官员下朝必经之路,陵光也已经在这处等候多时。
待到裘振与一干换了班的御前侍卫从墙内走出,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光,这么冷的天,你怎会在此?”裘振有些惊讶。
“裘振哥哥。”终于等到来人,陵光也松了一口气:“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在一干同僚羡慕调侃的眼神中,裘振摇摇头,随着陵光向西角走去。
陵光自从那日见了孟章的惨事,心中越发不安。这是钧天城,不是天璇城,城中高门大户,达官显贵,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够应付得来。大兄并没有按嘱托帮他寻得裘振问询,只是一味在他面前说着公孙钤的好处。他心下已知,看来父兄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公孙家联姻了。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难道裘振对他当真半点情分也无?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从他口中听到个结果才行。
屏退侍从,摘掉风帽,露出一张玉白的小脸,陵光明眸流盼,忍着羞意问裘振:“裘振哥哥,我今天来是想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愿不愿意娶我?”
闻言,裘振不由大吃一惊。陵光虽然知道他一个世家坤x_ing,这么大胆的对一个乾x_ing问出这种话,可谓真的是离经叛道,大胆至极。但是对面这个人,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他真的很想要从他口中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陵光此时粉面含羞,眼波带情,裘振心下大恸,原来这个他一直当做弟弟看待的人对自己是抱着这种心思吗?他第一次以审视一个坤x_ing的眼光看向陵光。不得否认,他生的极美,说是倾国倾城之貌也不为过,想来他朱唇轻启,眼眸微动,便会有无数人争抢者要为他摧眉折腰。可是,他竟从未对他升起除了兄弟之情外的其他心思。
陵光见裘振呆愣在此,不由有些羞恼,推了推他:“你到底愿不愿意?”
裘振回过神来,眼前却电光火石般闪过启昆帝的音容。他摇摇头,自己这是魔怔了,启昆帝贵为天子,他岂可与陵光相比?
“阿光,我从未想过这件事···”裘振轻声回答:“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
陵光猛然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氤出水汽,颤声道:“你这是···不愿?”
裘振拉了他,安慰道:“这样不好吗?我是你的哥哥,也自会爱护你,关心你···”
裘振说的什么,陵光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他本来就是鼓足了勇气来问裘振,虽然想好了各种结局,但是当裘振的拒绝真的出口,他却全然无法接受,心中抽痛不已,遂一把甩开裘振,就向宫外跑去。
“阿光!”裘振在背后喊道。迈开步子,想要去追,追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若是拒绝,就不要给对方以希望吧。陵光聪慧,也终会想开的吧。
“大人,陛下召见!”正在这时,內侍寻来,裘振看了看陵光远去的方向,最终转过头决然大步离开。
陵光全然不顾紫芸在后面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向前奔跑。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要快快逃离这个地方,寻一个安全的所在,将自己缩成一团,再也不要面对世间诸事。
忽然手腕被人攥住,一道喝声在耳边响起:“陵光!”
抬头只见公孙钤正抓着自己,此刻他眉头紧皱,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陵光心下一跳,使劲甩着手:“你放开我!”
公孙钤听到自己派去保护陵光的暗卫来报,陵光竟这般大胆,独自到宫外来寻裘振。虽然暗卫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足以让公孙钤心中气愤,陵光这是要做什么?辩论赛那天不是已经死了心,为何如今又来寻裘振?青天白日,一个坤x_ing巴巴的等着一个乾x_ing,又拉了他到僻静处说话,这让别人怎么看?陵光身为世家的坤x_ing,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此刻看到他毫无悔意,还要挣扎,顿时也来了气。
一把握住他的腰,纵身一跳,就将他带进马车中。
陵光眼前一暗,转眼间发觉自己已经上到了公孙钤的马车里。
马车并不开阔,更何况公孙钤的手还攥在他的腰间。
他回过神来,不由心中发颤:“公孙钤,你做什么啊,你快放我下去!”
第49章 情关难破34
公孙钤的脸隐在车厢的y-in影里,有些看不真切。只声音比这冬日的天气还要冷:“陵光,你不是说放下了,为什么又来寻裘振?”
陵光心中本就难过,听了他这般语气,不由气愤反问:“你监视我?”
“宫外这么多人,谁都能看得到,你就不怕别人的闲话?”
陵光冷笑:“我有什么可怕?谁会注意到我,只是公孙大人你别有用心罢了。”
公孙钤见他这般,心下更是气愤:“你为什么这么任x_ing!你难道不知道,你父君和阿兄是决定将你许了我的吗?”
陵光闻言不由心头一紧,虽然他也多半猜得出父兄的意思,但是却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你···胡说!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走了。”说罢,就起身要跳下车。
公孙钤紧紧扣住他的腰肢,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味道:“陵光,如今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陵光动弹不得,心下恼怒:“公孙钤,你什么意思,你要逼婚吗?”
公孙钤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以为自己已经让这个人接受,没想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裘振?
陵光拍着他的手,想迫他放开。
公孙钤却觉得此刻脑中一热,回过神来,却是已经贴上了陵光的樱唇。唇瓣相接,二人都有些愣住了。
陵光反应过来,忙急着想要躲开。但是公孙钤却下了决心,扶在脑后的手一个用力,更加深了这个吻。
陵光的唇像是浸了蜜的上好佳酿,让他甫一沾上,便是醉了。
陵光挣脱不开,紧紧咬着牙,不让这人再进一步。奈何腰间的大手游移向下,陵光一惊,忙去抓了这只作怪的手,心下紧张,贝齿也不由松开,便让这人钻了空子,长驱直入。手也被一只温暖的大手顺势攥住,牢牢压制在胸前。
滑腻的舌毫不费力的就勾住了他的,让他避无可避,无处可躲,只能随着这人的节奏,任凭他在自己的口中肆意舔舐,仿佛要将他的唾**液都吞吃入腹。陵光只觉得被他这样吻着,羞耻的同时胸中却莫名升起一股热流,萦绕心头,让他奇怪不已。
感到怀中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公孙钤才放开他。但见陵光泪光点点,喘息连连,他的嘴唇本就饱满圆润,此刻被吻得嫣红,微微撅起,好像在邀请着更多的爱怜。公孙钤不由被之蛊惑,低下头,又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啪!”忽然一声脆响,脸上一痛,方惊醒了他的绮思。
“公孙钤,你不是君子吗?你怎敢···怎敢这样对我?”陵光打了他一巴掌,颤声问道。
公孙钤被打的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即使被打了又怎样,眼前这个人,几乎要把他逼疯。若是自己还是不愠不火的慢慢接近,说不定到了地老天荒,他也不能认清自己的心意。
搂着他,公孙钤与他靠的极近,几乎额头相抵:“在你面前,我亦不想再做君子。”
陵光瞪大眼睛,“你···”
话未出口,竟又被捉住了唇。不同于第一个爆烈的吻,这个吻很浅,只密密贴在他的唇瓣,辗转反侧,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唇形,他的眼神里闪着灼灼的情义,温暖的指尖拂过他的脸颊,陵光竟觉得自己就要被蛊惑在这人的温柔里。
“陵光,我心悦你。”
被这人抱在怀里,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
为什么?明明是一厢情愿的吻,自己却并不讨厌。陵光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再也理不清楚。
“我再不想等待,我会择吉日去向你提亲。你可知,我对你,亦如鲸向海,如鸟投林,已是无可避免,也退无可退了。”公孙钤和煦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这般誓言。他只觉得今日抛开了那些二十多年来秉守的克己复礼,君子端方,终于将这个心心念念的人抱在怀里,温暖又妥帖,他连心都软了。只愿今生今世,都能拥他入怀,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