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兴？”
“早该滚蛋了。”
唐誉州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闹市里人来人往，如同人的生命，有来有去。没有谁会永远在。同在同乐，不在两安。活过一世的人，总会看得很开。
唐誉州的生意依然冷清，与他的冷清相比，沈烈的生意就好多了。一些成群结伴的女孩们假装在挑选手机壳、贴手机膜，然后，不停地打量唐誉州。倘使一个人太过俊朗优秀，也许会让人望而止步。
沈烈很懂得抓住机会，在她们挑选时，各种介绍、宣传，卖出不少。
唐誉州看着他忙到热火朝天，反而更加悠闲自在。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放在桌子上有规律地点着。明明无聊得要发疯，也可以装得云淡风轻、如赏风景。
他是个天生的演员。
等到闹市渐渐恢复安静，他们也要回去了。
程霖时间赶得“巧”，正好帮忙收拾。至于乔鸣，早回去码字了。
沈烈那边因为熟练了，所以收拾得很快。他搞好了过来帮忙，见他们桌椅没处放，便道：“我是开车来的，这么多东西，不如放我这里，明早我再给你们送来，也帮你占们个位。”
唐誉州对此没有异议，点了头，道了谢，看他们把东西抬到了车上。
车不是轿车，而是那小卡车，后面很大的空位，装载量还是很大的。
沈烈把东西放好了，又问：“你们住哪里？不远的话，我开车送你们？”
“不远，就在前面的碧桂园小区。”
回答的是唐誉州。
程霖自买烟回来，就没说几句话。
沈烈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当即兴奋地笑道：“那也太巧了，我也住哪里。我是501。”
“我是401。”
两人竟然还是楼上楼下。
唐誉州也有些感叹缘分妙不可言了，笑着说：“那真是太巧了。”
两人默契地上了车，程霖站在原地，没有上车的意思。
沈烈不明情况，摇下车窗喊：“唉，程霖，你怎么不上来？”
“我想起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去吧。”
“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嗯。急着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沈烈还想多说，被唐誉州扯住了。他摇摇头，笑声温柔：“让他忙吧。”
一语落下，程霖立时抬头看他。
这个人就不好奇他怎么了吗？
这么晚，他不回去，他就一点不关心吗？
程霖琢磨不透唐誉州的为人，看似无欲无求，可又极富野心。明明那样温柔的人，骨子里却是冷到了冰点。他虚伪又无情。可他却放不下了。
小卡车发出了轰隆声，渐渐远去了。
程霖慢慢跟着，心情郁郁不乐。
闹市里还有卖水果的小商贩没走，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女的虎背熊腰，一边收货，一边扯着嗓子叫：“还他妈玩呢？看看几点了？整天就知道玩有游戏，想不想过了？”
那男人黑脸，瘦高个，嘴里咬着一根烟，手指飞快点着手机。
程霖从他身边过的时候，瞥了眼游戏界面，那界面忽地卡了。
男人正打到精彩处，又急又躁，试着点了好多次，界面依旧是静止。确认卡掉以后，他跺脚骂了句：“靠，4G网也特么卡！白瞎了老子买的流量！”
程霖走过去，弯起唇角，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果然，让自己开心的方法就是让别人糟心。
作者有话要说：
PS：程霖心情不好，网速卡卡卡。程霖心情好，网速666……嘿嘿，小攻就是这么吊炸天。
第17章 有本事你过来打我
【芒果网：长临市于昨夜10-11点出现大规模网络不稳定现象】
【今日有闻：探究网络瘫痪的终极原因，慨叹4G时代的未来堪忧】
【长临经济网：网络一时瘫痪，在线交易平台损失大，目前政府尚未给出缘由】
……
唐誉州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了这些消息推送。他皱皱眉，没有放在心上。他并不是个手机控，那时候也正在回来的路上，根本没有用网。
乔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正在上传章节，试了好多次没上传成功，可给气死了。今早收到这条消息时，直接爆了粗口：“cao蛋的网络，害我昨天晚更新了一小时。”
唐誉州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很严重吗？”
乔鸣点头回：“明明显示有网，偏偏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唐誉州对此兴趣不大，穿好衣服，出去洗漱了。当他走出卧房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沙发，上面没人。昨晚，程霖没有回来。
他去了哪里？
回程家了吗？
程霖没有回程家，也没有去找闲散的工作。他是网络，需要什么工作呢？
他徘徊在小区的广场上，看旭日东升，看老人晨练。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以前，他把调查唐誉州的死亡真相看作是存在的意义，而今，他不甘心了。没有遇见他还好，网上关乎他的冰冷文字记载只会加剧他的厌恶，可如今，全变了。
他喜欢唐誉州了。
也许，比他领悟到这一点更早。
早在他亲眼见到他前。
阳光越来越烈，照在头顶，有种烧烤的炙热感。
程霖的额头已经出了汗，几滴汗水落下来，流进脖颈上。那儿骨窝很深，看起来x_ing感迷人。他伸手抹了把汗，抬头看着烈阳，心中忽地涌出一首小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是啊。他想和唐誉州手牵手一起走在街上。
程霖开门回到公寓时，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安静的、温柔的，里面还有若有似无的微笑。他不知道说什么，点了下头，沉默着走进去。
他们正在小客厅吃早餐。
乔鸣看到他来，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回去当你的太子爷了。唉，奇葩啊，有福不知道享。”
程霖不搭理他，直奔卧房准备找件换洗衣服。也巧了，他正开门，卫生间有人走出来，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硬朗，只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没睡醒。
他简单扫了一眼，脚步顿住了。
得，有趣了。
这小小的公寓也算是卧虎藏龙啊！
姚望，男，27岁，零点中文网的主编，一手挖掘了“盛世太平”、“毛豆”、“羽皇”等网络文学大神。29岁，因与董事会观念不和，一怒辞职，创立了希望文学网。他离开后，手下精英编辑相继跳槽加入，一批网络大神也相继加盟。不到两年时间，希望文学网就跻入三大文学网站之列。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乔鸣的伯乐，一手培育了新一代网络大神“乔一鸣”，成就修真神作《一鸣惊人》。
程霖望着面前的姚望，心想：原来乔鸣发达的那么快，还因为有了个好室友啊！
好室友姚望并不算是个热情的人，对着陌生人的程霖只稍稍点了头，就拿着手机回妹妹电话去了。他昨夜又熬夜看了几个人的稿子，一早就被手机吵醒，迷迷糊糊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放了水，这个时候还困倦着，偏妹妹还像个叽喳的鸟儿叫啊叫：“哥，我真看到了一个帅哥。超好看，就在你小区的闹市里。我估摸着可能就住在你小区。”
姚望这个时候对帅哥不感兴趣，冷哼道：“天天念叨这个好看，那个好看，你哥就不好看吗？”
“可你是我哥啊。”
“正因为是你哥，我才让你免费看啊。”
“不稀罕。非让我说得这么直接吗？”
“滚蛋。”
“就不滚。”
“姚宁，骂你几句还不够，非得我对你动手，才知道我文武双全是吧？”
“啧啧，每次都来暴力，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呀！”
姚望暗暗骂了句“艹”，推门入房了。他这就过去修理她！
程霖听了一场并不怎么有趣的兄妹互怼，回房找了衣服。等他拿着衣服去卫生间，姚望正好也来洗漱。他见了，后退一步：“你先来吧。”
姚望没有谦让，道了声：“谢谢。”然后，快速洗脸刷牙。拿毛巾擦脸时，他看着等候的程霖，问了句：“先生贵姓？”
“程霖。”
“程氏集团的那位？”
“嗯。”
“乔鸣的朋友？”
“算是吧。”
“倒不知他还有这么个有趣的朋友。”姚望说着，伸出手，朗声笑道：“认识下，我叫姚望。”
问话的方式反应了一个人的学识素养和个人能力。
从一个姓名联系到程氏集团再主动结交足以证明面前的人是个眼光独到、目标明确的聪明人。
程霖伸出手与他相握。
两人面对面站着，身高相仿，身材相仿，连颜值都各有各的优势。程霖偏粗犷英气，姚望偏斯文冷峻。
他们的眼里燃起了对各自未来的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