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语出,两人全望过来。
唐誉州淡淡一笑,一派优雅贵公子气度:“华导,我看过《唐皇》的小说。其实,书中角色里,我最喜欢小皇帝唐时。”
《唐皇》讲述了唐末乱世,群雄奋起,摄政王贺霆携小皇帝唐时而逐鹿天下的故事。其中,作为男配角的唐时从千娇万宠的小皇帝沦落到傀儡皇帝、亡国之帝再到复辟帝王,最终陨灭于贺霆之手的人生路是文章的高、潮点。
唐誉州愿意以“可喜可贺、可悲可叹,可歌可泣。”十二个字来形容他的一生。
如果他要出演《唐皇》,最想扮演的反而是这个配角。
“起初单纯无邪少年郎,中期知耻而后勇又不乏卧薪尝胆的韧x_ing,结局自戕而死的惨烈,小皇帝唐时的隐忍无奈,一度让我落泪。”
唐誉州握紧右手,因为用力,包扎的纱布沁出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来。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端起酒杯,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丝冷峭,微微摇头,一饮而尽。
“啪”的一声响,华恒天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
他痴痴望着唐誉州,回味着他先前的眼神和动作。
血光照夕阳。
小皇帝唐时死前喝了一杯酒,烈酒烧喉,他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猩红的眸子翻滚着无奈、绝望、决然以及高傲不屑的情绪。他微微摇头,制止了身边侍卫逃去北方的劝词,染血的手上,一柄长剑反s_h_è 着凛冽的寒光。
唐誉州的那一系列动作像极了唐时。
华恒天轻易被他的动作征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唐誉州放下酒杯,眼神闪过七分冷傲,三分怅惘:“人心鬼蜮,浮沉有命,吾今日亡矣。”
这是小皇帝唐时的绝命词。
他竟然可以随口说出来。
华恒天不得不佩服了。他唇角带笑,眼里有光,站起身坐到他身侧,惊喜地说:“来,敬唐时。”
一句话定了他唐时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坎坷星途走起……(求留言,求收藏,各种求,呜呜呜——)
第42章 我只是牵线搭桥罢了
接下来的酒桌彻底没了程霖的存在感。
除去为唐誉州挡挡酒,他根本c-h-a不上话。
华恒天深刻演绎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美谈,拉着唐誉州分析了唐时的一生。
唐时,唐时,生不逢时。又逢乱世,繁华落尽无归处。
唐誉州觉得自己像极了他。可惜,唐时挥剑洒泪,而他唯有大醉一场。
结束后,唐誉州醉成一滩烂泥。
当然,这是华恒天看到的景象。
事实上,他醉得不深,尚有理智在程霖把人送上车,继续小酌一杯。
“别喝了。你手还伤着。”
程霖归来,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红酒,上前夺下了。
唐誉州蹙眉看他,许是喝酒的缘故,白净的脸酡红一片,微眯着眼眸,眼尾带着一丝媚色。
“你满意了?”他弯着唇角,声音轻飘飘的,似是讽刺,又像是自嘲。
“我没给你丢人吧?”
“满意什么?丢什么人?”程霖皱起眉,把他扶起来,“你喝醉了。走,去看看你的手。”
唐誉州不领情,挥开他,冷哼一声:“没有必要。你没有必要为我铺路。懂吗?我不是假清高,程霖,我可以白让你睡,只要你别干涉我的事。”
白睡?
他是贬低自己还是在侮辱他的感情?
程霖脸色黑得厉害,低喝道:“你以为我们只是交易吗?”
“我们走到这一步,还不是交易吗?”
“自然不是。”
他握紧拳头,面上青筋鼓动,语气冲起来:“我只是想你走得顺利些。”
唐誉州冷嗤:“你所谓走得顺利些,就是把华导请过来,拿着巨款去砸人吗?”
“没,我没有。”
他的气势弱下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声辩驳:“我只是牵线搭桥罢了。华导选角很挑,没点真本事没用的。”
“所以呢?”
“这不妨碍你证明自己。州州,我只是在以我的方式对你好。”
不需要。
不稀罕。
有多远滚多远。
丢人!
唐誉州一想起他拿钱砸华导时说出的蠢话,就一阵憋闷。男人的好,让他有点窝心。可他气恨这样心软的自己。
他没再说话,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
徐栋等候在门外,见人出来了,微微躬身道:“程少,唐先生。”
程霖点点头,强行揽住了唐誉州的肩膀。
唐誉州冷冷瞄了眼他的手,声音讥诮:“虽然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多少也有点眼缘,你确定要这么揽着我?”
“不会有事。只要我不想,你身上不会出现一丝绯闻。”
他语气笃定,声音落下的一瞬,唐誉州忽然想起记者发布会那天迟迟不出现的新闻。是了,他程霖何许人也。在控制舆论方面,绝顶的高手。
唐誉州冷笑一声,任他搂抱着上了奔驰。他有些醉了,身子发软,精神有些倦怠。他眯着眼睛,感觉到头上有一只手。
程霖坐在他身侧,摸着他的头,撩开他额发,亲了下他的额头。他搂住他的脖颈,让他枕着他的肩膀,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还疼不疼?”
“倘若不舒服?倘若疼?你能替我受着吗?”
“那就做些让你舒服,不让你疼的事。”
他的吻跟话一起落下来。
唐誉州暗恼自己又说错了话。想要躲开,却也无处可躲。程霖的吻来势汹汹,啃咬着他的舌头,吻得他头皮发麻。艹!这家伙就是头狼。他憋得脸通红,脑子更晕眩了。
“慢、慢点——”
他破碎的音节从嘴里流出来,程霖果然温柔了些,却也没放过他,反反复复吮吻他的唇舌。难舍难分了约莫五分钟,才松开。
前面开车的徐栋听到后面的动静,黝黑的脸涌动着暗红,连喘了好几口气。
唐誉州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很快回了别墅。
唐誉州睡着了,被程霖抱下了车。这样的动静不小,但他没醒。他不敢醒。夜晚,醉酒,别墅,两男,怎么想怎么不安全。
程霖知道他在装睡,随他的意。他把他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去找急救箱。唐誉州的手伤加重了,酒桌上出了血,染红了纱布。他怕发炎了。
唐誉州在他离开后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大床,关于那一场雨夜混战又在脑海里炸开来。炽热的呼吸,滚落的汗水,火一样的胸膛以及漫无边际的痛——
他面红心跳,身体一阵发热。真邪门了!他皱起眉,摇摇头,甩去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眼里染上丝丝躁郁。热!心热!身体也热!他扯开了西服,摇晃着下了床,走向了浴室。他拧开水龙头,用完好的左手接了水,洗了洗脸。
凉意让他舒服了些。
“州州——”
没人在的时候,程霖会这样喊他。
很亲昵,也很讽刺。
唐誉州觉得他像是在喊小孩子,没理他。
程霖听到浴室的动静,很快走进来。他看他斜斜靠着洗手池,西服落在脚下,衬衫敞开,露出大片花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有种颓废浪、荡的风情。
但实在秀色可餐。
程霖咽了下口水,靠近了,摸了摸他的脸,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
像是讨人怜爱的小狗。
“州州,州州——”
他喊他的名字,气息带了火。
唐誉州觉得醉得厉害,身上的燥热更难耐了些。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忽然挑了挑眉:“滚一边儿去。”
程霖舍不得滚一边,揽着他的肩膀,去吻他的唇:“真喜欢你,州州——”
这黏糊劲儿挺惹人烦的。
唐誉州推搡着他的胸膛,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烧得他难受。他又想起那晚的翻云覆雨,程霖其实跟他口了——在结束的时候,他跟他口了——
虽然口的技术差成屎,但到底有点滋味。
想到那滋味,唐誉州就有些上火,某处的反应也强烈了些。但他并不是个为欲望左右的人,眼眸一转,找了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你才给我搞来了一个片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索要回报吗?”
他推开他的脑袋,冷冽的眼眸尽是讽刺。
程霖听到他的话,心里瞬间冷了下来。他知道唐誉州向来擅长用言语伤人,那些话也是他故意说来敷衍他、伤害他的,可他还是不争气地伤到了。也许,无论他做什么,唐誉州都不会领情。
这真是个残酷的认知。
可他既然如此残酷,那他又何必温柔呢?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嘿嘿嘿,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43章 谢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