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姚宁——”唐誉州捂住她脸上的伤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来。他也感觉到疼,疼得手指在颤抖。
姚宁毁容了。
这么深的伤口,这么多的鲜血……
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至——
程霖从林焰那里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唐誉州正坐在急救室外的地板上。他鼻青脸肿,身上都是鲜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疼不疼?”他奔过来,许是紧张,腿脚有些不利落,急速蹲下来时,没蹲好,直接跪在了地上。力道很大,声音很响,可他像是没感觉到疼痛,扶住他,急得满脸都是汗:“州州,你有没有事?”他问着,见他神情木讷不说话,便去摸他的身体。他怕唐誉州受伤。他的手一直在发颤。
唐誉州没受伤,只是脸被打了几下,身上的血都是姚宁的。
姚宁流着血说:“誉州,你没事就好。”
姚宁流着泪说:“他们太坏了,怎么可以欺负我们誉州。”
姚宁流着血也流着泪说:“誉州,你别怕啊,有我帮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我为什么会这么写??来自蠢作者的灵魂发问。
第59章 你是独属于我的狼
他满脑子都是姚宁。姚宁怎么那么傻呢?为什么会冲过来?
不,是他傻!
他不该以身涉险,放纵了身体里的饿狼。他明知道贺昭棠在激怒他,他明知道他在设陷阱,可还是一脚踩了进去。如何收场?冷静下来的他,脑海里涌出种种弊端。他从来不曾做过这么没脑的事。
程霖拍着他的脸,嘴里急声说着什么。
唐誉州瞥了一眼,冷漠地收回。他不想跟他说话,无论再怎么否认,这场斗殴源于程霖。是贺昭棠用他在侮辱他。真糟心。他既动手,却没占到便宜。
程霖见他不说话,便看向一旁的林焰。
林焰眼力好,忙走上前,解释着事情的始末:“贺少跟誉州喝酒,您也知道,贺少行事乖张,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估计两人聊得不愉快,誉州突然发起火来,还动了手。姚宁过来帮忙,结果那碎酒瓶划她脸上了……”
似是而非的真相。
唐誉州听得握起拳头,指甲戳的掌心生疼。
“起来吧,地上凉。”
程霖没把那真相放心上,站起身,把他拽起来,摸了摸他的冰凉的脸,搂进了怀里。
唐誉州推开他,神色尽是不耐。他握紧拳,砸在墙上。程霖拦住了,握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墙壁上。
“冷静点!别像个疯子犯蠢!”
唐誉州涨红着脸:“你知道什么?程霖,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带给他怎样的屈辱。他明明那么渴望活出个人样,可他却让他活成了个笑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果真还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程霖,我们必须分手!”
“我不想听这些话。”
“我不爱你。我恨——”
程霖掐住他的下巴,止住他接下来伤人的言辞。他黑着脸,眼神透着股狠辣:“又特么跟我在窝里横!”
“滚!”
“你在这里,我滚哪去?”
程霖气笑了,伸出手,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
唐誉州将唇咬破了,唇色猩红。他挥开他的手,抬脚踹他:“滚!别碰我!”
“你也看看,这便是真正的你。看着温顺,骨子里比谁都凶狠。你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程霖揉按着他的脑袋,声音忽然温柔起来,眸中深情脉脉:“独属于我的狼。”
唐誉州呼吸一紧,心脏不争气地跳起来。他越来越禁不起程霖的撩拨,哪怕这样的时刻,他还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心起涟漪。真特么奇了怪了!
“程霖,我讨厌你。”
“你会喜欢我的。起码,会喜欢为你做的事。”他勾唇一笑,径直走向电梯口。
徐栋是跟程霖一起过来的,不过,没跟那么近,就在电梯口等着。他见他过来,忙躬了身,“程少?”
“帮我照看下誉州。”
“是。”
程霖吩咐好,进了电梯,直奔贺昭棠所在的病房。
贺昭棠伤的并不轻,脑震荡,头也流了血,脑袋包扎了一层白纱。他这会儿瘫在病床上,一直在呕吐,直吐得脸色苍白,满病房都是酒臭味。
贺如岚倒没嫌弃,一旁照顾着,心疼的不行。她端水给他漱口,又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呵斥道:“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闹个什么?还把人家女孩脸划伤了!这可怎么办?”
“是唐誉州先出的手!您也看到了,他那凶狠样,若是没有保镖护着我,早把我弄死了。”贺昭棠委屈巴巴辩解,“那女孩是脑子有病,关她什么事儿,往上凑,找死来着。”
如果那蠢女人不往上凑,那一划非把唐誉州整毁容了,也不枉他演了这一场好戏。可惜!杀敌一千,自损八倍。他贺昭棠从没干过这样两败俱伤的蠢事!
许是情绪激动,他又吐了起来。
“呕——”他吐得眼泪都出来了,狭长的丹凤眼含了丝水雾,漂亮的脸也苍白的惹人怜。
贺如岚是真心疼他,见他吃了大亏,自然是向着他,也对唐誉州有了些意见。
“誉州那孩子也是,看着乖巧懂事,怎么突然就发起疯来?”
“他那哪是发疯?分明是虚伪狡诈,骨子里凶狠着呢。”
贺如岚沉下眼眸,不置可否。她当时看出两人针锋相对,没有说话,就是想了解下唐誉州的为人。唐誉州是姐姐的孩子,虽然姐姐并没有相认的打算,但她不介意对他好些。到底是贺家人的血脉,可惜了……他出手伤了贺昭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原谅。而贺昭棠……这孩子也够凶狠,为了阻止唐誉州认祖归宗,不惜拿自己当筹码。
他是吃定了自己站在他这一边的吧?
贺如岚有些心寒,叹气道:“你该宽容些的。棠棠,他其实无法撼动你的地位。”
贺昭棠还在装傻,闪着水雾汪汪的眼睛问:“什么?贺姨,您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那位姑娘。”
“好。”
贺如岚迈步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程霖。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那里,冷着脸,不怒自威。
“贺姨。”
“阿霖啊?来看棠棠?”
“听说誉州伤了他,过来看看,顺便替他道个歉。”
“嗯,年轻人都有些血气方刚,棠棠做的也不好。”
贺如岚护犊子是真,却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今晚这件事,他们双方都有责任。只可惜那位姑娘,成了替罪羔羊。她心里叹息着,往电梯的方向去。
程霖踏进病房,里面唯有秦桉在。他站在床侧,头被贺昭棠扔来的抱枕砸向一边。
“你滚一边去,老子看你犯恶心。”
贺昭棠最是记仇,秦桉的袖手旁观犯了他的大忌。他y-in测测地扫他一眼,美丽的眸子透着肃杀的寒气。白眼狼。他身边一堆白眼狼。
秦桉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程霖过来了,大手猛拍了下贺昭棠的脑袋,哼笑道:“看你精神不错,这脑袋包的尤其可爱。”
他动手没留情。
贺昭棠被他拍的痛极,眼泪哗哗直流。
“疼,疼——”他疼得龇牙咧嘴,没什么形象地抱头求饶:“程哥,好哥哥,我是重度伤患啊!”
“你是重度伤患?手术室那人呢?”程霖又拍了下他的脑袋,力道又大了些,有鲜血流出来,浸s-hi了他头上的白纱。
贺昭棠疼得恼了,跳下床,一脚踹过去。
“艹,程霖——”他泪眼通红地瞪他:“你也向着他,我给你脸,你特么不要脸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什么都不想说了,剧情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第60章 这是一个意外
贺昭棠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少爷。
他是贺心岚唯一的孩子,贺如岚唯一的外甥,又因了贺市长生了位千金,他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即便他一无是处,即便他浑浑噩噩、荒唐行事,在整个贺家,那也是最受宠的存在。所以,谁敢给他脸色看?
平生没吃过什么苦头的贺昭棠第一次被程霖泼红酒,第一次被程霖拍着受伤的脑袋。只因他当他是兄弟,所以,给了三分薄面。可是,他过分了。
贺昭棠真生气了,伸脚就是一踹。可他不过一个软脚虾,瘦长的个子没什么力气。又兼了头还晕眩着,这一脚踹到半路,自己反倒先跪了。他跪趴在地上,头晕眼花,恶心得厉害。
“呕——”他瘫在地板上,惨白的小脸跟鬼没差了。当然,即便是鬼,他也是艳鬼。漂亮的脸蛋,肤色苍白如纸,急促喘息间,戚戚然的样子有些病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