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也是,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才没有那么勇敢。”唐安宇不满地收紧手臂,粗鲁地在施映霖脖子上亲了两口。
“你家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唐安宇想了想,含糊其辞地说:“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还没有咯?施映霖笑笑,也没问自己走了以后他们一家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
希望在拐角。”
正面的冲突虽然被唐安宇的母亲顺利化解,可是他的父亲却依旧无法接受儿子突然变成同性恋的事实,僵持的气氛下,施映霖识
趣地选择了离开,让他们一家人关上门好好沟通。
不管自己和唐安宇再怎么亲密无间,在他的父母眼里,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话好像真的不大好说出口。
即使是不动声色的老妈,其实也只是压抑了内心的震惊,努力避免那对父子吵得太难看而已吧?
“豆芽,我爸是个顽固分子,今天他说的话你不要在意。”想起自己老爸在餐桌对豆芽的一声吼,唐安宇未免有些心疼,欺负豆
芽可是他一个人的权利,就算是他老爸也不可以越权!
“嗯。”施映霖理解地点点头。
唐爸爸看着虽然凶了点,可是不难看出来,他和唐安宇一样,都是嘴硬心软的纸老虎,唐安宇的脾气,大概就是从他那里遗传过
来的吧。
“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动摇,大不了再挨打而已。”
“我知道啦。”
“你知道个屁,你就知道让我操心。”唐安宇曲起手指狠狠地敲了施映霖的额头两下,又恢复了暴君本性:“以后禁止离开我视
线范围超过二十分钟。”
“太过分了吧!”施映霖捂着额头大叫:“那我睡觉怎么办?每隔二十分钟要去你们宿舍报道一次吗?”
“唔……除了睡觉以外,放心,等我们毕业了,就连睡觉你都不需要离开我了。”
“唐安宇,你真霸道诶。”
“怎么?后悔勾引我了?”
“没有,我很庆幸。”施映霖手脚并用,像无尾熊一样巴上唐安宇,不过很快因为形象问题放开了,开玩笑,要是被别人看到他
一个大男人缠着另一个男人撒娇,还要不要混了。
“庆幸什么?”
“庆幸当初球场上那么多男生,我偏偏对你一见钟情了啊。”
“嘁,那是当然了,我这么耀眼。”
“……”施映霖偷偷在心里把“耀眼”置换成了“不要脸”。
唐安宇揪了揪施映霖的耳朵:“少在心里骂我。”
施映霖笑容灿烂地摇头,然后从石头上跳下来:“哎唐安宇,把你刚才在饭桌上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什么话?”
“就是你……那什么我。”
唐安宇想了想,不知道是因为被太阳晒的还是怎么,脸颊开始泛起了暗红:“有什么好说的。”
“快说啦,我想听。”
“我已经说过了!”
“说过还可以再说嘛。”
“哼,不说,都说了一辈子只说一次的。”
“唐安宇,不要这么小气。”
“我是很小气的,你今天才发现吗?”
“喂,我每天都对你说几百次,你多说一次也不可以?”
“你那是正经说的吗?”唐安宇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说!”
“那总比你就算有求于我也不肯说好吧?”
“嘿,小豆芽你还有意见了?”唐安宇扣住施映霖的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坏笑起来。
“你又在酝酿什么阴谋?笑得这么阴险。”
“酝酿阴谋是你的专利。”唐安宇看向远处的海岸线,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住。
“唐安宇!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在笑……”唐安宇猛地对上施映霖的视线:“笑今天你在床上向我求饶的样子,让我很想在这里再来一次。你真是根坚韧的
豆芽,被我做了两次,居然还有力气跟我玩捉迷藏。”
“变态!”施映霖挣脱了唐安宇的魔爪,弯下腰抓了一把沙子,从唐安宇脖子后面的衣领塞了进去。
“死豆芽!找死了你!”唐安宇连忙脱下衣服,咬牙切齿地抖着沙子,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施映霖笑着跑到了前方,双手握成喇
叭的形状,冲他一字一顿地大叫:“唐安宇,我爱你!”
浪花轻唱的沙滩上,那个总爱装酷的大个子终于彻底红透了脸。
“许宁?”
一觉睡到大中午,沈唯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着抗议了,左右看看,巴掌大的地方,没看见许宁的身影。
“跑哪儿去了。”沈唯不满地嘟囔,起床到卫生间里洗漱,然后在门板上看到了一张小纸条,是许宁的笔迹。
【我在学校训练,中午回来,早饭在锅里,不过估计你也不需要^_^】
沈唯盯着最后那张小小的笑脸,说了句“幼稚”,表情却难以抑制地飞扬起来。
这段时间,沈唯总是以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回家为借口,三天两头往许宁这里跑,连一起玩儿的那群狐朋狗友都开始惊奇,别说找
他泡酒吧混夜店,就是想找他吃顿饭,现在都难了。
许宁一开始不大确定,总觉得沈唯是一时兴头上,过几天就会受不了这种无趣的夜生活,然后旧调重弹,可是几个星期过去,沈
唯非但没有任何烦了腻了的迹象,反而上了瘾似的,晚上只要到了许宁这儿,干脆连手机都关掉,免得被闲杂人等打扰他们看电
视。
早就摸透了沈唯的为人,许宁在享受恋爱的亲密之余,潜意识里却免不了有点隐隐的悲观,一边希望两个人能够这样顺利地发展
下去,一边又觉得这注定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果有一天,沈唯跟他说分手,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那才是真正的沈唯,喜新厌旧,对谁都不会用真心,也不会在乎任
何人的感受……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贪恋这一点点得来不易的温柔,放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