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喊他的名字。
“苏羽!苏羽!”没有人响应我。
我以为他下去健身了,因为他曾经确实这么干过。一大早疯了似的,在阳光还没有普及大地的时候穿好衣服无事一身轻地拉着我
下楼跑步。我则昏昏沉沉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头脑几乎发昏。
他一圈跑完神清气爽,洗了澡之后再将近六点的时候又扑倒在床上美名其曰补觉。而我却只能瞪着对无神的眼睛做早饭,准备上
班。那天我来得特别早,办公室的人都有些诧异。
在喊了几声没有响应之后我也准备着早餐。早餐很丰盛,用昨天剩下来的饭和着鸡蛋炒的蛋炒饭。我还烧了一碗汤,虾皮紫菜汤
。
将这些东西都在餐桌上准备好了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而苏羽还没有回来。
我拨打他的电话,他的手机关机。
我喂好自己,刚想要去好耳朵直到见到空空的笼子我才后知后觉耳朵不在,被苏羽带走去锻炼了。心想也许他今天想要好好锻炼
一番,不过遛着耳朵恐怕不好炼吧。带着这个想法,我将笔记本拿出来搜寻数据。想要好好地看一下别人是如何对我这个老师的
评价。
结果一上网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了。
任何有关于“GAY老师逛夜店”的我的讯息都一闪无踪。我试了好多的搜索殷勤,都找不到任何的讯息。有的还残留着印记的,
我点进去也只能看到“该网页无法显示”的信息。连连刷新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我以为是我的计算机出了问题,但是一再确认
之后才知道,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激动地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苏羽,但是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机提示。一瞟计算机右下角的时间显示,8:00.我迅速转头看
向大门口,没有任何的开门声,而桌子上的饭菜还放在老位置上,热腾腾的烟气都消散了。
这时我才清楚意识到,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摔门而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拨打着苏羽的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使劲地拍电梯按钮,可是它始终不开门。等了不到两秒我迅速选择了安全楼梯。一圈圈地旋转,一阶阶下楼。心也跟着脚步跳动
,我从来这么慌过。
胸口闷得不能呼吸,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不停地灌进耳朵内。一拍一拍,一呼一吸。
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旋转,我的世界从没有停住过旋转。一层层,一层层,层层迭迭楼楼步步,是不是这样下去,我就会在终点
处看到某个人的面孔?
依然是在公园里那样,一睁眼就是他的笑颜,弯弯的眉眼?
是不是依然就是这样,转过身就可以听见他对你说话的神情。那故意装作烟视媚行的模样。
我不敢想也不要想,我不要想也不敢想。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可以继续跑下去,一直一直跑下去。突然觉得好累。似乎我和他从来没有正面相对过。似乎都是某个人在逃
避。
不是我躲避他,就是他躲避我。
如今到了似乎要柳暗花明的时候,一下子都不见了。
就像烟花璀璨过后的寂寥,余烬之后只剩下漆黑的夜空。也许,也许,也许的也许,如果你运气好还可以看见那点点闪闪的星星
。但是有什么用呢?一颗心都放在那烟火之上了,谁还希望看见那星星的光芒呢?哪怕那光芒是来自千百亿年前的世纪。
过尽千帆皆不是。
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的喉咙底几乎要冒烟,我的肺几乎要爆炸了!但是我的脚步还在不滞地向前迈,向下迈。
如果就这样一直往下走,一直往下走,走走走走走。会不会在追随着苏羽的过程中走进不可复返的地狱?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再地狱中见到他,我会不会走进去,一直向下走去?
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一直这么走下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是头脑里告诉我,我现在想要哭,鼻子酸涩得厉害,胸腔起伏得厉害。我从没有这么一种冲动想要哭泣,想要大大地发泄自己
心胸内的情绪。
也许,注定了的。注定了,自那日晚上在天桥上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我会在今日哭泣。
最后——我讨厌最后两个字。但是它无论我如何讨厌、厌恶、深恶痛绝,它都会到来!它都会随时间推移里在我身上降临。没有
多一句话,也没有少一个字,它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它身上的魔力却让我等无法拒绝,让我臣服,也让我最后的眼眶里模
糊一片。
我找不到苏羽……
我找不到,找不到他。
那个在天桥上偷拍我照片的人我找不到了。那个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我却又防着我的苏羽我找不到了。那个会恶狠狠地骂我
懦弱胆怯也会装萌使坏让我去洗碗的苏羽,那个会绝情离开李墨书却又会满眼神情地注视着我的苏羽……
那个外热内冷渴望温暖的人,我找不到了。我在今早弄丢了他……
累趴在楼梯扶手上,我深深地伏下了头,额前碎发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液体顺着我的眼睛迅速地划过我的脸颊、嘴巴,
然后不断地不断……
我等了苏羽一周,秘密花园也去过了,各个我们玩过的地方也找过了,后来实在熬不住就想要通过翻通讯簿来找到李墨书的电话
号码。但是未果。我来到李墨书的公司,想要找他,结果被前台小姐询问是否有预约。后来我央求再三让她带话,她着我的眼神
里疑惑重重,但终敌不过我还是电话过去询问。电话又过了他的秘书,反正在一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可以通过转达向李墨书问上一
句话。
在得到此机会之后我只想要问苏羽在哪里,他知道吗?
在过了十多分钟后,前台小姐转达给我话。
他说,此事与我无关,而且我已仁至义尽。
是的,我凭什么问他,而他又凭什么告诉我。而且,他已经就这么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我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而关于唐安琪的信息,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我开始等,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等待。
我一直在那房子里等待苏羽。
二月十日开始一直到四月一日。我不知道每日是怎样度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混混沌沌就这样日复一日。每日我不间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