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的苏羽是那么的不自信。
“你当初不是跟唐安琪走了么,既然有她保护你,那么她肯定也是帮你付清了你父亲欠的钱的。”我问。
他摇摇头:“我走了,唐安琪将那些尚未填补的钱也收了,她不会替一个背离她的人还钱的,哪怕那只是九牛一毛。” “她…
…”我略有惊讶,因为倘若我要帮助一个人不会管他是否背离我。虽然对唐安琪的行为表示不解,因为她应该知道倘若收了那些
钱,苏羽会面对多大的困难,但是我还是没有说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
“当初苏东城吸毒身亡说到底也是她一手促成的,而那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兴趣之一。”他眯着眼睛说。
第二十五章
其实对于当年的是是非非我是不想要深入去了解,毕竟这是苏羽的过去,而那段过去明显他不是很想要提及。而且追着问他人的
过去是一件很失礼与不自信的表现,虽然这个他人是苏羽,而且我本来就在他面前没有多少的自信心。
坐在苏羽身边,两个人盖着一条被子。
被苏羽捂热的被窝里坐着我们两个人,被窝下我的手上覆盖着他的手,他的手略冷,而我的手常年温热。好想就这样握着他的手
,让自己内心的温度通过心跳、血脉、手掌心传递到他的手掌心、血脉、心跳中去。
“唐安琪来到我家那日我始终记得——”苏羽的眼神恍惚。
“苏东城单独在书房内与她交谈,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那日后他就对那东西上了瘾。”他说。我知道他口中的那
东西是什么。苏羽哼笑了声:“可怜的灵魂画手,当初是如何的叱咤风云,信手涂鸦都可以轰动画坛。但是在那个时候却不得不
倚靠那些东西来催眠自己,不得不依赖那些东西来得到少得可怜的灵感。” “你还记的你父亲吗?”我最后一个辅助音尚未发
完他就截断了我的话:“还是叫他苏东城吧,你说那‘父亲’两字我听着慎得慌。”说完笑得没心没肺,但是眉头间却是淡淡的
哀戚。
笑了会儿他说:“我对他所有的印象就是那个紧闭着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去的画室,酒后的狂暴以及我作画失败后的辱?踢打。”
他突然停下回忆,笑着转头对我说:“是不是像个魔鬼?”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他哀伤地看着我说:“其实我已经记不清
了,只是那种恐惧感却像个幽灵一样一直缠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关于唐安琪和苏东城的故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之
间肯定是有一定的关系,至于到底如何也许也就如媒体中爆料的那样了。我妈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个,而苏东城则一心沉浸在画作
中。”苏羽说。
看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我突然打断他开口说:“苏羽,你口渴么?要不要我给你去倒一点水?”苏羽有些错愕地看向我
,我正视他。
我知道我此话说得有些不是时候,而且也根本没有逻辑性。就好像一个人故事正讲到起劲上我却匆匆跑过去跟他说让他暂停一会
儿,没有任何理由的暂停。
但是苏羽却好似明了地笑了,那笑容有些淡,但是很真实。
“孔言,让我说下去吧。”他对我说,“你说得对,我们总该面对彼此的,逃避不是个办法。” “苏羽……”我略有怔忪。
他拿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庞上,消瘦的脸庞上摸起来没有肉感,手下明显可以感觉到颅骨的硬度。
“其实我们早该如此的,是我一直想要在你面前做一个完美的人,不想让你对我的过去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样子你既可以对我感
到神秘,而我也不必在你面前出糗。”他淡淡然说,语气里很是无奈。
我抱住他:“不会的,你就是你。出糗也好,完美也罢,都是你。而我喜欢的恰好就是你,不管你如何。”感觉是一件很重要的
事情。这个感觉就如同女人对事物的第六感,艺术家对作品的直觉。两个完美的人可以因为感觉不对而做不了一对,而天差地别
的人可以因为感觉而爽快的成为朋友。
而我喜欢苏羽正是因为感觉对了,所以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爱上了,不分性别的爱上了。
刚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是怕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与他之间的羁绊会更深一层。那样,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更加抽
不出身。
归根结底,我是个自私而阴险的小人。
李墨书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一件事的同时担心受怕想东想西给自己留退路。
那日的坦白只不过是我一时的冲动,在苏羽的阻止后我思虑再三也就停止了对此话题的深入讨论。而此刻,我却在苏羽面前截断
了他的话,我想要阻止他了。
看着苏羽的眼睛,我口中的话说不出口。
该让他继续下去还是……
苏羽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他没有擅自开口,也是这么看着我,一如我当初在餐厅里看着他。
一瞬间我想到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
想到了当年外公死去时的夜晚,想到了孔绮哭泣时的声音,想到了父母的容颜以及胖胖那怪异的叫唤声。还有还有,还有……
还有,苏羽枕在我腿上时的笑容。
那日他在我身下低低的呻吟声,那夜的月色,那盆放在阳台上的仙人掌。
我慢慢地抽开了手,苏羽的身体离开了我的怀抱让我的胸膛口一阵凉意。我说不出现在几点了,但是,外面的月亮已经在窗户可
见的范围内不见了踪影。
缓缓地,我钻入了被窝,暖暖的被窝里有苏羽的体温。苏羽正坐在我身边,不用转头我也知道他此刻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伸手,我拉掉床头灯。黑暗中,苏羽叹了口气,低低的,长长的,绕梁一般自房顶上空盘旋着钻入我的心底。
苏羽也钻入了被窝,他背过身蜷曲着身体。我平躺在床上,没有闭眼,所以可以将照着月光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
得隐约清楚。
时光就像冰凉的流水一样缓缓地钻了过去,从我们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中钻了过去。苏羽的身体离我很远,几乎可以再侧躺一个
人。
我想了好久好久,终于也侧过身面对着苏羽的背。我伸手撘在他的身侧上,他的身体蹲显僵硬。我轻轻地开口,声音是我有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