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道具鞭子真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咬牙没出声。
“混账!”萧邪魅冲上来,把我从门下拎起来,小声在我耳边说,“快点配合我!”
干你娘,我才不配合你。
萧邪魅先是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钟,却渐渐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王导当然不会在乎你这么个小歌星
,你以后还是跟着我吧。”
跟着你拍三、级片啊?
他不知抹了什么香水的手在我脸上缓缓抚过,我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非常温柔地说:“你会很快乐的……别哭。”
他这句话一说完,寂静中,王瑞恩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他说,“我答应拍这部片子。”
一直觉得事情在向荒诞剧方向发展的我,听到这句话,忽然心跳加速。
萧邪魅在我耳边落下一吻:“宝贝儿,演得很好。”
第七乐章:你可以走了
我仰面躺在大床上,想:“不就是拍个片子吗,反正他们黑帮有的是手段胁迫王导,还不如像这样妥协了算了。”
翻个身,手撑着头,又想:“可是如果有人逼我学狗叫出专辑,我会答应吗?唉,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会妥协的,反正我又
不是什么特有节操感的人。”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来,擦药。”
我立刻转过身,满脸堆笑:“王导,您辛苦了,我其实……”
王瑞恩垂下眼睛,拧开药水瓶,拿出棉签,看也不看我一眼:“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我身上实在没什么伤,赶忙推拒:“没事,我好得很。”
王瑞恩握住我的手指,把我的胳膊拉向他,他的目光落在手腕那几道勒痕上。
“唉,真没事,王导你别看了。”我抽回手,藏起来。
正准备跟他坦白萧邪魅和我只是演了一场戏,他却抬起头,逼视着我,眼中满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
答应拍那片子,如果我真不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你会怎么样?”
他凑近我:“还是你根本无所谓?”
我缩了缩脖子:“王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平时嘴巴挺灵活,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结巴起来?”
我嘿嘿装傻。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跟你说的是很严重的事!”王瑞恩板起脸,“你年纪还小,早早出道,没有长辈管教,不知道什么重要什
么不重要,”他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我说,“姚子奇,你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些天接触下来,我觉得你
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会在夜店被人抓拍到那种照片,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太没有警觉性了。”
“王导,你说得都对,但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烦躁地抓抓头发。
“你年轻,有大把时间和精力可以为事业奋斗,为什么要去那种不干净的夜店鬼混呢?我知道你是图个新奇好玩,这个圈子里确
实也有不少人存在作风问题,并自鸣得意,演艺圈是这样一个大染缸,你如果自己不坚持,就会被染上乱七八糟的颜色,永远洗
不干净。”
“你这些话我听皓薰哥说过几百遍了。”
王瑞恩一笑:“金皓薰是个好孩子,他的经历虽然坎坷,但是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有毅力和恒心去为之奋斗。他带出来的
艺人,都不会差,包括你。”
我惊讶:“王导,你认识皓薰哥?”
王瑞恩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金氏刚起步的时候,第19号酒馆老板娘介绍他来找我,那时候他刚刚从父亲手里接手空无一人
的公司,之前他父亲费尽心思培养的两个艺人——你也知道,现在如日中天的偶像组合SD——史蒂芬和丹尼斯被巨子娱乐挖走,
所有人都以为金氏已经破产,但是,金皓薰那孩子签了四个新人,四处跑广告,给艺人安排训练,有通告必然亲自跟班,金氏的
命运就这样被他一步步扭转。”
“呵,怪不得皓薰哥签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公司像山寨的一样……”
“所以,你现在的困境根本不算什么,”王瑞恩的目光摄住我,“只要你肯努力,有金皓薰帮你,你一定会重新走回实力派唱匠
的位置的。”
在王瑞恩的鼓舞之下,我不禁热血澎湃,只想赶快回北京,赶快把我心里的曲子写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哪家公司还愿意出我的唱片呢?”我颓然。
王瑞恩笑:“据我所知,金氏现在应该有自己的录音棚了,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自制唱片呢?”
“对哦!——我姚子奇的唱片一向大卖啦,一定能把违约金给赚回来的!”
我拍胸脯的手被王瑞恩捉住,按在床边:“擦药。”
他给我上药的同时,我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我按捺不住心底不断蹿出的各种念头,我从和金牌摇滚制作人小熊的合作说起,一
直说到准备在新曲子里加入的抒情元素。
“破皮了。”
锁骨上凉凉的,我一缩,王瑞恩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用你来威胁我,但是这的确很有效,”王瑞恩苦笑,然后抬眼望着我,“我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
我已经跟萧小姐说好,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我眼皮一跳,立刻说:“不。”
王瑞恩看着我:“你好好想想。”
我沉默了。
他把药水和药棉放在床头柜上,我问:“那你呢?”
“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这和你没什么关系,”王瑞恩一顿,“我是说,不用担心我。”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很多,萧老大不仅同意放我走,还专门为我买了回北京的机票,我从厦门机场上飞机,送机的两个萧帮小
弟反复叮嘱我到地方之后一定要打个电话给他们老大,这样他们老大才好跟王导交待。
我都不知道黑社会里面还有这么仁至义尽的一类帮派。
我戴着口罩、帽子、宽边眼镜,把自己捂严实了,飞机起飞那一刻,我望着窗外突然沉下的陆地,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终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