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价格。
船票等于入门证,只要你登上这艘船,就可以在《霍小玉》中获得一个角色。
当我听到这套古怪的规矩之后,对萧帮的赚钱方式感到十分钦佩,钱也赚了,名声也有了,尤其是那遮遮掩掩的“内部消息”传
送方式,更为这个本来藏不住秘密的圈子增添了几分神秘的乐趣。
“我一定会得到李益这个角色,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慕容自信满满地对我说,我们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灿烂的八月天
。我和慕容在戏剧圈里,当然算是新人,我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拿到船票,我的那张票却是“有人”指定给我的。
我心里忐忑,难道王导发现了我天生的戏剧才能,想要好好开发一下我的潜力?
可是,当初他明明那么坚决要我走。
又或是他发现那个剧本有意想不到的价值,又或是编剧同意按照他的意思来修改?
想那么多没有用,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搬动我麻木的双腿,尽量迅速移动进船舱里,不要被人发现我的身份。
“虽然偶尔演演戏也不错,但音乐才是我一生的挚爱。”慕容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我瞪了他一眼,他委屈地看回我。
“听着,慕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一定要保持正常,正常。”我加重语气,“不要乱亲人,乱摸人,你那套古老的西方礼仪
咱们这些现代人都不能理解。”
“放心吧,我有分寸。”慕容微笑。
“你明白就好……”
“一号,姚子奇,请进来。”
嘈杂声一瞬间消失,众目睽睽之下,我走进船舱中一扇打了红漆的铁门。
我不由自主捏紧垂在身侧的拳头,抬头看去,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长桌,银白的灯光从长桌上方照射下来,将评委的表情刻
画得纤毫毕现。
拳头松开,我没看到期待中的他。
萧邪魅从椅子上跳起来,像看见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冲上来拥抱我,我闪开。
“宝贝儿,是我把你安排在第一个的,你不用试镜了,霍小玉这个角色一定会留给你的。”萧邪魅冲我邪魅一笑,“有没有想我
啊?”
我不由回想起皓薰哥担忧的话语:“子奇,你确定没问题吗?你不是每到农历七月就会状态不佳,很容易鬼上身吗?”
我一巴掌拍在额上,真是被皓薰哥不幸言中了。
“咳咳,”坐在长桌后的唯一女性面色不悦,“小舅,我们必须严格甄选,不可以走后门。”
这个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讨厌?
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金牌编剧大人”吗?听到她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想到那句“上到他怀孕”,不禁寒毛直竖。
然而当我看到她的相貌时,则更加吃惊:“萧可爱?”
女编剧眉毛绞起:“你说什么?”
萧邪魅冲我摇了摇头,小声说:“嘘——这是禁忌,禁忌,不管你怎么认识小爱的,在她面前不要提。她叫萧可怜。”
我松了口气,要是萧可爱人格分裂到这种地步,我绝对不敢拍她的戏。
“别废话了!”萧可怜中气十足地吼,“姚子奇,过来。”
她目光灼灼审视着我,开口就问:“和男人做过吗?”
“啊?”我不确定我是否会错了意。
“看你那么多绯闻,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萧可怜不耐烦地张了张鼻孔,“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坐爱的?”
我抓抓头:“不就是插屁眼吗?”
萧可怜的脸立刻黑了,拍案大叫:“不许提那么污秽的词!你有没有家教啊?在女士面前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以后一率说菊花!
”
“噢,插菊花,是插花艺术的一种,哈哈。”我被自己的幽默细胞逗乐了。
萧可怜死气沉沉地盯着我:“姚子奇,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的表现就决定了你的命运,当然,不仅仅是演艺事业的命运,还有你
本人具体的忌日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要跨界来演戏。”
这个庄严的问题从她嘴里问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是为了逃避?还是已经厌倦了唱歌?还是抱着投机取巧的心理,想借王导和我的大名上位?”萧可怜挑起眉梢。
我木然看着天花板。
空气凝固了两秒钟,随即被萧可怜的魔爪再次击碎:“姚、子、奇!你——”
“知道叽叽喳喳波尔卡吗?”我打断她,“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我第一次听到它是在夜店的酒会,那时候我十四岁,从台湾
跑到北京,边打工边赚钱,晚上睡在扫帚间里,我为了借老板那把木吉他,陪客人喝酒,被下过药,被打过冰、毒,被警察抓过
。”
萧可怜惊奇地看着我。
“复三部曲式,加上倚音、颤音、波音的点缀,完美描绘了内容空洞琐碎的大妈闲聊场景,我不知道原来那种令人头痛的无聊场
景竟然也可以这样轻快调皮。”
萧可怜疑惑。
“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命运的震响,大多数人,他们过着平凡无聊甚至堕落的生活,他们只能看到自己周围一丈之内的琐碎,他
们不关心政权的更迭,不在乎科技的进步,他们是短视的,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不禁低头笑起来,“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的
,因此而放纵自己,我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刺破那种令人窒息的麻木,一度寻求夜店里你想都想不到的行乐方式,嗯,后来我听到
了那首叽叽喳喳波尔卡。”
我抬起头:“让生活重新恢复知觉的方式,不是寻求新奇刺激,而是保持自身的敏感性。”
“所以呢?”
“所以我写了《卖腐求荣》这首歌,写的是我在夜店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生活,自弹自唱,得到EMAI唱片公司制作人、也
是当年的歌后周映彤小姐的认可。”
“可是,这和你来演戏有什么关系?”
“就像你说的,我厌倦了唱歌,”在萧可怜意外的目光中,我笑了,“现在的我,又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个怪圈里,很幸运地,我
碰上了王导,他和我一样,对他现有的事业感到厌倦,但是,我相信他可以找到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