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有些伤感地抖干净老二,塞回去,拉上拉链。
看着厕所的水流飞快旋转,消失,茅坑又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模样……
演艺圈又何尝不是呢,再重量级的人物,都会被无情冲走,何况是我这样红了没两年就爆出系列丑闻的偶像明星。
被EMAI要求赔偿大笔违约金,被各大唱片公司联手抵制,被视为摇滚界的败类,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下,全面坍塌,指日可待。
“子奇是个非常踏实的孩子,没有CASE的时候,他每天都去阿波罗参加高级声乐、乐器训练十小时以上,除此之外,他在作曲方
面很有天赋,呵呵,其实我这个做经纪人的说起来都不知道他怎么挤出时间写曲子的。”
皓薰哥——也就是我的经纪人——这套说辞他已经跟无数个唱片公司的看门小妹扫地大妈路人甲乙兜售过,没有一个唱片制作人
现身,金氏经纪公司的其他艺人也受到影响。过来打哈哈的小牌明星倒是有不少,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每到这时候,我就
恨不得把皓薰哥一棒子砸晕然后拖走。
“哟,听说你每天工作十五小时,只睡五个钟头的觉啊姚歌神,”他们冲我挤眉弄眼,“剩下四个小时都在酒吧搅基吗?姚歌神
真是好体力啊!”
落难凤凰不如鸡,这句俗话,活生生的在我身上验证了它真理的永恒性。
那么,我这样连鸡都不如的棋子,拿来到底能打劫谁呢?
第二乐章:岛上的一天
七月的鼓浪屿平均气温四十度,地表温度五十度往上,雪白的街道呈现曲线浮动状,空气稀薄造成光线扭曲,街道尽头甚至会出
现水波反射效果,这一切最好的音乐表达方式就是蝉鸣,四短一长的合音加上悠扬舒缓的三拍子古典萨克斯风,充分诠释了岛屿
生活的安闲自在,除此之外,也许还需要一点点碎冰渣镶嵌在长调叹息的末尾。
我伸展右手,划破静态的空气,幻想中悠扬而不单调的夏日颂诗轻易地从指尖流出,空气粒子的纵波震动在肉眼不可及的微末之
处开始舞蹈,是的,不需要作曲,只需要倾听,我闭上眼睛,沉醉于颂诗组曲不断重复的主旋律之中。
“嘎——吱——”一辆卡车发出短促刺耳的噪音,停在我面前。
面色黝黑的大叔探出头来:“同学,环岛游吗?环岛游附赠码头单程,很便宜嘞,码头单程哦,直接送你去坐船,同学,不要再
犹豫了,我们这边已经载了几个同学了,看你孤零零站在这里招了半天手我们才绕路来载你的。”
卡车上果然伸出五个脑袋来,看见我,立刻大声招呼:“喂,帅哥,一起来嘛。”
我扶了扶新买的屎褐色宽边眼镜,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一上车,他们立刻把伞撑起来,拼出一块大大的阴影,坐在五颜六色的影子里,他们好奇地打量我,问这问那,我在人前装出一
副害羞腼腆的样子,他们很快失去兴趣,开始掰各种新闻八卦,从南海争端到影后秘史,其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最近名声很臭的
我——
“哈哈,还摇滚王子呢,哪一点像王子了?”
“就是!”
“不过这小子很能装,骗的少爷都为他说话嘞!”
“哎,演艺圈的水太深,谁知道后面有什么利益纠葛,说不定金氏经济和EMAI谈不拢价,就丢卒保车把姚王子给牺牲了呢,我看
姚王子不是那样的人。”说这话的是个扎小辫子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明大义,将来一定会大有作
为的。
“哎哟,还姚王子呢,这位同学,追星不是错,但不能无视事实啊,你看没看昨天的报纸,上面多大照片啊,你们姚王子搂着个
不男不女的妖怪在夜店被抓现形,这难道能是合成的吗?”戴棒球帽的丑男抖出一个小本,里面满满贴的都是剪报,干,八卦的
真神在这里,他指着其中一张对女孩说,“你看这个后续报道,北京几家最著名的GAY吧夜店经常能见到你们姚王子的身影,而
且你看哦,这个服务生还说他口味很挑,只喜欢戴假乳的伪娘……”
“别扯淡了。”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顿时,五个人都抬头盯着我,我推了推眼镜,把耳机从耳朵里拔出来:“怎么了?我在听广播,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呵呵,既然一起玩,就别一个人闷在那里嘛,你叫什么名字?”扎辫子的小女孩问。
“何希,希望的希。”
小女孩伸出手:“你和三毛老公的名字差不多哎,我喜欢,我叫萧可爱~”
“噗,小可爱妹妹。”棒球帽丑男不由分说抓住萧可爱的手,露出虔诚的表情,“我叫李大方,浙大电子信息学院本科在读,目
前单身,小学时谈过一个女友,那时候还不懂爱情,不过我这个人是很理想主义的,我相信真爱。”
这骗妹子的台词也太弱了吧。
萧可爱甜甜一笑:“我也相信,很高兴认识你!”
呃,其实民间的爱情就是如此简单淳朴吧,后半程,我撑着脑袋看两个原本敌对阵营的年轻男女如何燃起爱情之火,突破壁垒结
合在一起。
其实鼓浪屿上并没有什么正经景点,除了日光岩,似乎找不到第二个有景点大门的地方。
一圈转完,太阳还没下去,向西的码头上人头攒动,都在等下一班回厦门的客轮。
“那就在这分手吧。”我说。
“你不回去吗?”萧可爱亮闪闪的大眼睛含着遗憾。
“不了。”
“呔,管他的呢。”李大方勾过萧可爱的胳膊,两人一起向码头走去,我还能听到李大方在絮絮叨叨说我的坏话,不过,两人身
影融入夕阳的声音,是这样柔和而纯粹的吟唱啊。
我一拍脑门:“我是写摇滚的,我是写摇滚的,我是写摇滚的……”
天黑下来了,我穿过大叶植物搭起的甬道,沿着深蓝色的街道向岛的高处走,两边漂亮的小洋楼此刻笼罩在最后一片紫色的黄昏
中,只有吉他不会惊散这日夜交替的秘密。
已经很久不弹木吉他了。
从北京那个众声喧哗的地方逃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躲开绯闻的正面冲击,也是为了找到下一部专辑的灵感,自从三年前与EMAI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