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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次过后。左嘉楠觉得有一种眼冒金星的错觉，左脸也开始麻痹，痛到没有痛觉。
「啪——」又一巴掌招呼过来，他强迫自己站稳，可还是摇摇晃晃起来。
「导演，我找不到状态啦。我是该愤怒呢？还是应该眼睛里含着一点眼泪。」
萧哲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去死，身为这部剧男二号的他坐在角落里，气的牙跟痒痒。可不远处的袁皓翔却好像没事人似的，摆弄着
手机，头也不抬。
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两三步冲到镜头前，抬起胳膊，拦住了艾琳娜又要再一次落下来的巴掌。
「导演，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萧哲盯着导演，露出慑人的目光。那是他们认识的萧哲从来没有露出过的可怕表情。以往的他
，总是大大咧咧，像阳光一样。可现在，却冷似寒风。
导演被看得冷汗直流，只好怯怯的说「第三条……第三条好像不错，就用第三条好了。」
萧哲立刻恢复以往善意的笑容「谢谢导演。」说吧，拉着左嘉楠走出了片场。
袁皓翔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握着电话的双手，更攥紧了几分。
片场的楼梯间里，萧哲握着自动贩卖机里买到的冰饮料，递到左嘉楠手上。
「这儿没有冰块，你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谢谢……」他将饮料罐贴在左脸灼痛的部位，顿时，冰凉感舒彻了全身。
「你就那么喜欢袁皓翔……那个……你不想回答也可以。」
左嘉楠笑笑，望向夕阳余晖染红的窗外「我对他，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崇拜。他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并且愿意和我分享。
所以，就算知道和他在一起没有未来，还是会盲目跟他他身边，有句话怎么说的——飞蛾扑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是双性恋！我好几次在天体派对上看见他左拥右抱的。」萧哲扁扁嘴，不服气的说。
「那个我知道……呵呵……是我开车送他去的。」
「天哪，这也可以。」他受不了似得揉揉太阳囧。「你也太开明了。」
「因为从来没有对他抱过什么希望，当然也就没有失望的痛苦了。」
「班长，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娶老婆要是能娶你这样的就好了。来，我能拥抱一下新时代的新好男人么？」
左嘉楠知道他在开玩笑，伸开双臂，佯装药搂他在怀里，突然，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嘛？」袁皓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冷的抱着胳膊，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萧哲痞笑着站起来，顺势拽住了左嘉楠的手。「你敢把自己的恋人丢在镜头前挨打，难道本少爷就不
能捡回来安慰一下。」
捡回来？也太过分了吧。左嘉楠刚要回嘴，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不是我恋人。」袁皓翔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既然这样，那就意味着我可以追他喽。」
「你们都别闹了。萧以帆这都不关你的事，抱歉把你这个局外人拉进来，谢谢你的饮料，我想你应该有的忙吧。」
萧哲吐了吐舌头，看了袁皓翔几眼，惭惭的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以帆这人就这样，真真假假的，你别往心里去。」
袁皓翔坐在走廊旁边的休息处，点了一根烟，吃味的说「以帆以帆的叫的这么亲热，关系不浅嘛！」
「我们只是高中同学……阿翔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么。我太累了。」
「累了就滚蛋！」袁皓翔丢下烟头，一脚踩灭。丢下左嘉楠拂袖而去。
这不是袁皓翔对自己说的第一句『滚蛋』，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想离开了。
原来，崇拜和爱不同，因为那是一种可以被挥霍殆尽的情感。
第五章：『NIKOLASCHIKA』
左嘉楠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躲在一家叫『蓝调人生』的酒馆，点上一杯他最喜欢的NIKOLASCHIKA，这种用白兰地，柠檬片
和糖浆组成的鸡尾酒，头一次饮用的人往往不知如何尝起。
左嘉楠用柠檬片包住砂糖，在嘴里一咬，顿时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了味觉，接着，将白兰地优雅的送入口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爱上了这种在嘴里调制的鸡尾酒。明明，都是那样单纯的几样东西摆在眼前，纠缠在舌尖，却成了让人戒
不掉的口味。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亦如NIKOLASCHIKA。
突然，一个热源靠近身侧，左嘉楠转过头，在烟雾缭绕中眯起双眸，勾画着来人的摸样。
「怎么这么巧，难不成你跟踪我？」他笑笑，招呼酒保过来「想喝点儿什么？我请客。」
萧哲挽起衬衫袖子，坐在吧台角落靠近他的位子上「在我的酒吧里，哪有你请我的道理？Sam，两杯双份苏格兰威士忌，加冰。
」
「你想把我灌醉？」左嘉楠无意识的伸出舌头，嘬了嘬沾上柠檬汁的手指。
萧哲清咳了几声，窘迫的扶上额头「班长，你也太囧囧了，不怕我酒后乱性？」
「不怕。」他浅浅的尝了SAM拿上来的威士忌，浓重的酒精味道以及淡淡的烟熏味顿时麻痹了舌头。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萧哲因为要和圈里的熟人打招呼而离开座位许久，可每每转身回头，他的班长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或是一手握着杯子，自斟自饮。或是左手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着同样修长的七星烟，缭绕在似真似幻的烟雾中。即使有男男女
女上来搭讪，他也只是淡淡的瞟一眼，冷冷说一声「我有朋友」就作罢。可是夜都快尽了，他的朋友，谁也没见过。
酒吧中心镶嵌着各式诡异图腾的小舞台上，一个男孩，一把吉他，唱得淡然却又悲凉。萧哲就在左嘉楠右后方不远处坐定，时不
时瞟着吧台角落的男人。
左嘉楠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圈子里，根本就算是一个平凡人。平凡的五官，不够深刻，所以透着说不上的阴柔。平凡的咖色西装外
套挂在椅背上，平凡的白色衬衣卷起袖口，平凡的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胸前的扣子有两颗不安分的松开，露出惹人遐想
的皮肤与锁骨。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明明鲜少在健身中心遇见的人，身材居然好的一塌糊涂，真可谓是多一份则胖，少一分则
瘦，尤其是包裹在西装裤下比女人更令人想入非非的臀部……
萧哲赶紧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大口大口的开始调整呼吸，以浇灭快要在小腹燃起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