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浩子……”
睁不开眼,晕沉的像要死去,一点点的意识正在抽离我的躯体,越来越小,越来越飘渺……飘渺的像在空中飞,像灵魂在半空里看着自己:张浩,你要死了吗?你难道是这个死法?挺英勇的,起码有人会记住你,不因别的,只因你为他人挡了一块砖,但还有遗憾,遗憾的是你还没有第二次,那个激情澎湃的第二次,可以属于自己又得到他人的第二次,遗憾!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如此的渴望……渴望那个存在感,渴望他知道我对他的……
“浩子……浩子……”感觉被人抱了起来,抱在一个宽厚的胸怀里,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贪婪的闻……没曾想这次竟用这样的方式。
“浩子……你睁开眼,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看着我——”一个声音在耳边高喊,他最善于高喊,喊得嗓子都肿了还不罢休,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对我盛气凌人的喊叫,我和他对喊,但今天我喊不出来了,我没了力气。
“浩子,你看看我……看看我……”
我想看他,一直在看着他,但他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他才觉得自己活得有劲道,活的有滋味儿,活得又纠结又兴奋。
极力睁开眼看他,看他惊慌的眼神正望着我,我对他笑,发自内心的笑,却看见他像是要哭,眼睛里貌似有水盈盈的东西,我第一次看到,他居然还会这样,他是怕我死吗?还是怕没人再和拌嘴,没人再和他练筋骨?纠结的神情让我好难受,安慰他,虚弱无力的说出一句:“我没事儿……”想站起来,但头晕目眩,一条腿疼痛得的动不了。
抱起我就跑,真难为他哪来的这股劲儿,我比他矮一点儿,可我不轻啊,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他却如同抱起一个孩子飞速的跑。
“顶住!浩子,知道吗,你给我顶住了,马上就到医院,这就到……你再给我闭眼我就抽你,跟我说话……你跟我说话……”
这时候你还想着抽我呢!可是我还不了手,现在干一仗指定让他占大便宜。
身边传来徐经理的惊呼:“张浩,你挺住!好人有好报,我知道你张浩就是这样的人,你会没事的。”
意识要消亡,他们的叫嚷声越来越轻,离我越来越远,只感觉身体在奔跑中颠簸,无知觉的闭上了眼睛。
“浩子……”又是生猛一嗓子,这狮子吼震得我直颤,又把我的意识拽了回来,“浩子——别闭眼,求你!我不抽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抽你,你给我睁开眼睛……”
重新睁开眼睛,又看到他似要哭的面容,离他那么近,他脖间呼吸的脉搏跟着奔跑的速度在不停的跳,真想上去咬一口。
“浩子,和我说话……哪难受?那不舒服?……”
“我恶心……想吐!”我嘟囔,难受,难受极了,胃里直往上反,难受得不得不违背了他的意愿,不管他抽不抽我,不能控制的又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
朦朦胧胧感觉到了车前,快速把我放在后座上,迷蒙的听见徐经理说:“我来开车。”听见乔立山喊一句:“我来!”
他要开车?我笑,你不是不能开车吗?你开车不是心慌手抖吗,有一天我张浩要是不在你身边,看谁还陪你玩儿飙车。
车身猛的一颤动,引擎像猛兽嚎叫一声窜离地面飞了出去,犹如电掣雷鸣的速度势不可挡,悬浮在地面上飞也的奔驰,凭多年驾驶经验闭着眼也能感知这速度早就超出了限定脉速,心想徐经理行啊!平时还看不出你有这车技呢!关键时刻大显神威啊!正感慨着徐经理的车技,就听见徐经理惊讶的叫:“乔总,你……你不是开不了车吗?怎么……”
只因徐经理那句话我极力睁开眼睛,车正带着我飞,迷混头晕,一抹额头满手血,心里一阵阵的恶心,不知道为什么会恶心。抬头看去,正看见……看见乔立山轮着方向盘以光电的速度狂奔,就像F1方程式的赛车手跨越所有障碍在跑道上旋飞,嗷嗷叫着冲出颠簸的工程地段上了公路,拐弯处发出刺耳的旋转声,像要脱离引力飞离地球,这速度……这速度足有180脉。
只看到徐经理手拉着侧面的扶杆惊愕的望着乔立山,估计她要不拉扶杆敢把她从窗口甩出去,别说她惊愕,我也惊愕。他不是不能开车吗,怎么……怎么……
一阵恶心涌上喉咙,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张浩,你怎么了?”徐经理大喊。
“对……对不住,我没忍住,吐了,这……漂亮的车让我给吐了。”
“没事儿,浩子,想吐就吐,你脑袋一定震荡了,挺住,这就到医院,马上就到……”乔立山一边说一边轮着方向盘,那样子哪看得出手抖啊!
一路飞驰进了市区,赶到一家最近的医院,抱起我就往医院奔,一路还不忘他的狮子吼:“让开……快闪开……”惊得所有人唰的给他闪出一条道。
眼睛又闭上了,头昏目眩得倒在他怀里,和他的身体一起颠簸,挺安慰,因为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怦怦的急速又有力量的心跳,就那么听着迷蒙的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我已躺在了一张床上,身边医生护士在我周围忙活着。
没见乔立山,只有徐经理在身边。我问乔立山去哪了,徐经理说去交钱办入院手续了。我对徐经理说:“徐姐,这事别告诉我家里人,我家里就我爸一人,他心脏不好,腿脚又不利索,别在着急出点儿什么事……到时我可就没法活了,我就告诉他我又去培训了,赶明儿回来给他带一大兜子大闸蟹,他一准儿高兴。”
徐经理泪光盈盈的安慰:“张浩,你放心,这有我和乔总,不会让你爸操心,你会没事的,等乔总交了费我们就做检查。”
过后我又吐了两次,整个身体剧烈的疼痛,连带五脏六腑都像是受到牵连,翻滚纠结在一起,疼的额头都是汗,但我没吭一声,别看我张浩平时得瑟又贫舌,但关键时候极具忍耐力,记得小时候一次贪玩儿摔破了腿,一片玻璃深深的扎进小腿里,赶到医院给我清洗包扎,全过程愣是没哭一声没叫一句,我妈说我是个没心没肺没痛觉的二虎楞子,其实我是强忍着,我怕我哭他们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