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莫夫人欲言又止。
管家适时拦在莫夫人面前,夫人,事情已经解决,夫人还是多替少爷们想想。
不轻不重的话,却戳中莫夫人的死穴,作为母亲她总偏帮外人,岂不是让孩子寒了心。瑾娘,你,去吧。
如此,瑾娘的下场决定。莫夫人不相护,五姑娘更不敢,也只能忍痛抚开浮云的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浮云做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念在多年情分不忍责备。落得如今的下场,也算浮云自作自受,任你平日多荣华恩宠,多仗势凌人,一朝获罪,烟消云散。
五姑娘走到莫夫人身边半扶着她,娘,我们走吧,接下来不是我们该看的。
莫夫人拍拍五姑娘的手,点头,儿子都大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消停些。瑾娘,你服侍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管家。
是,夫人。管家垂首听吩咐。
瑾娘年纪大了,打就不要打了,直接让她走吧。风儿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莫夫人微微叹息,说。
是。
瑾娘忙跪下,叩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莫夫人轻拍五姑娘的手,五姑娘会意,两人离开。莫夫人没有在最后时刻还坚持求情,是因为她知道,莫语风铁了心要惩治这些人,作为母亲该替儿子着想。还有就是,堂堂世家因为几个下人母子翻脸,太不值当,何况有其他世家弟子在场,莫家丢不起这个人。再糊涂,莫夫人心里也明白孰重孰轻。
安顿好,季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日一回头就看见沧魇在身后,他不是不感动,可要他拉下脸来求和又做不到。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老子故意冷战那么久,沧沧还是尽忠职守,搞得好像老子无理取闹一样。仔细想想,老子似乎大概是有那么一点。
算了,老子敢作敢当,求和就求和!季夏一屁股坐起来,下床出门。
外面早已天黑,季夏来到沧魇的房门前,想敲门又犹豫。老子屁颠颠跑来求和,是不是感觉老子特窝囊?要不换种口气,用女王范?可老子平时不是那画风啊。走高冷路线?这个可以有,老子只要不说话就一高冷。
想好策略,季夏抬手欲敲门,门从里面开了,沧魇定定地看着他。季夏心中泪流满面,老子的计划不是这样,这让老子怎么接下去?
沧魇一直关注季夏,从季夏出门他就知道,只是疑惑,没想到季夏是来找自己。看季夏犹豫来犹豫去,沧魇忍不住打开门,哪怕日日见面,心里也有股想念填不满。真想把季夏和自己栓在一起,时时不分开,这样是不是相思会少一点?
沧沧,你还没睡?卧槽,睡了会站在老子面前吗?老子问的什么问题!
嗯。
萌萌的婚礼想好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嗯。
是什么?季夏心中捂脸,老子绝对不是胆怯,绝对不是。
明天给你看。
好。
然后,沉默。季夏心中直撞墙,叫你老说别的,叫你躲躲闪闪,老子一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干嘛啊。说,一定要说,不说不许睡觉!
对不起。沧魇轻轻开口。
亲,抢台词是不好的习惯,要改啊。老子的道歉还没说出口,尼玛沧沧先说了,感觉特羞愧。为什么要道歉,错的明明是我。
不该忘了季夏当初为何打我三鞭。沧魇垂下眼帘,想着那时的事,不反抗的自己,愤怒的季夏。
卧槽,此事休提,老子那时走火入魔,不关老子的事,再说老子后面补偿了,求不翻旧账。因为我走火入魔。
不对,第一鞭打我目中无主,第二鞭打我不负责任,第三鞭打我拒不认错。虽然第三鞭没有落下,我却依然记忆犹新。
老子是很斯文的,少年。他口中那个挥鞭子的绝不是老子,不是!当然记得,你脸上的伤一直没好。
你生气大概是我又犯了这几条吧。沧魇眼神哀伤,似懊恼,似愧疚,不妨再打我几鞭,只要你不再生气。
亲,老子真不是抖s,求别再说那时的事。季夏羞愧不已,本来是老子乱发脾气,沧沧却先道歉,还让老子打他,老子怎么下得去手啊。沧沧,我没有生气,真的。
嗯。沧魇点头,伸手抱住季夏,没生气就好。
好吧,老子被抱习惯了,老子很淡定。最主要的是沧沧千万别钻牛角尖了,老子不想天天有人在背后追着老子,让老子鞭打,老子不是抖s!老子怎么觉得养一个护卫跟养一个熊孩子似的,还要哄。季夏心中扶额,这绝壁是老子的错觉。
沧沧,这些天委屈你了。季夏拍拍沧魇的背,真的如哄小孩般哄道,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
好。
今后我也不乱发脾气。
好。
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会尽量给你。
真的只要是他想要的都给吗?沧魇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对季夏说,我要的只有你。可是被沧魇压制下去,越是了解季夏越明白,这句话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沧魇紧紧抱着季夏,想从彼此的体温获取一些安慰,他不想逼季夏,也希望季夏不要逼他。好,我会说的,一定会说的。
季夏真想用爪子摸摸沧魇的头,就像摸小狗一样,只是这狗略大。季夏想着,沧魇在乎他就像狗狗在乎主人一样,不能用冷战打击,好不容易淘到一个忠犬,要死命留住啊。想想今后的人生,季夏不免大呼坑爹,事关性命啊,找个人保护没错。
得到季夏的安慰,沧魇嘴角勾起,对付季夏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
一人懵懂,一人算计,请为季夏的菊花点蜡,总有一天会被沧魇采到,节哀。
莫家,世家之一,广发邀请函,宫莫两家联姻。沧穹刚找到冷呆,询问表哥的去处,得知表哥参加寿宴,两人就此错过。接到莫家的邀请,沧穹让冷呆拿主意。
表哥会去吗?苍穹问。
冷呆知道沧魇一定会去,因为季夏是世家之一的代表,绝对会到场。会去。
真的?喜形于色,沧穹笑颜开。
沧魇的毒快压制不住,找不到解药。冷呆沉默半刻,说。
解药是什么?我去找,不管多难我一定要找到。说到毒,沧穹皱眉。
世上没有解药。冷呆垂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邀请函,没有解药所以不要去打扰他。
七十一、礼前(一)
不可能!一定有解药!沧穹激动地扯过冷呆的衣领,满脸不相信。
没有。冷呆说得慢条斯理,说得笃定。
如果没有解药,表哥他
会死。
沧穹不敢置信,表哥身中剧毒,为什么不回宗门?宗门里的药师就算配不出解药也能够帮他压制毒素。
为什么?冷呆拿起邀请函递给沧穹,你去了就知道沧魇为何不回宗门。
接过邀请函,沧穹转身就走,我一定会带表哥回宗门解毒。
冷呆莞尔,只怕沧穹带不走他,他也已经不在意身上的毒是否能解,活多一日是一日吧。
莫家兄弟回归,莫家开始忙碌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宫墨染到达莫家的第二天就返回宫家,成亲之日方能再见到。邀请函已经发出去,管家仆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各样东西的采买,房屋的摆设布置,花草的修缮,人员的安排,莫家现在哪怕是个扫地的都忙得要死。
季夏悠闲地坐着喝茶,看忙碌的人来来往往,艾玛,莫名地爽。要说莫家现在还有谁不忙,当属前来观礼的客人,季夏偏生就是其中一位。安小剑坐在一旁同样悠闲地很,哎呀,认个主也不错啊,有只猫可以欺负,闯祸了就躲到主人后面,啊哈哈哈哈,看看别人忙得那熊样,真挺不错。
羽洛面前也摆了一杯茶,他趴着时不时用舌头舔一下,尾巴甩来甩去,慵懒高贵。安小剑斜眼瞄到羽洛的动作,扬起一个女干笑,他看看手中还剩有的茶水,二话不说倒进羽洛的杯子里。羽洛气恼地一爪子招呼上去,愚蠢的人类,敢让本猫喝口水。
急忙收回手,安小剑庆幸,好在缩得快,啧啧,臭猫,死盯着本少爷看什么?想咬本少爷,来啊。然后,安小剑迅速起身,躲到季夏身边,啊,主人,那只猫发疯了我好端端地喝茶,他一爪子就糊上来了。
季夏嘴角微抽,当老子眼瞎啊,明明是安小剑先招惹羽洛。我看见你把喝剩的茶水倒羽洛的杯子里,他抓你情有可原。
冤枉啊,我刚刚被控制了,手自己动的,不关我事。安小剑一脸含冤委屈地喊道。
 ̄□ ̄||,安小剑,你可以再不要脸点。季夏放下茶杯认真地说,没人控制你,是你自己手贱。
谁说的?明明我是人贱。一点都不了解我。安小剑无奈地摊手。
季夏说完话又拿起杯子喝茶,听到安小剑的话,差点喷出来。形象,形象,季夏眼神复杂地看向安小剑,他怎么觉得安小剑的贱术在涨,刚见面的时候没这么贱啊。难道这玩意也会升级?天啦噜,这么升上去,真成了至贱无敌啦。求救,谁快来收了这个妖孽。
羽洛一爪子拍翻自己的茶杯,茶水流了一桌,接着羽洛扭头转身走了。季夏都想给羽洛点赞,对付贱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无视他,那样他就掀不起什么浪,但是,事实证明季夏想得太简单了。
你看,臭猫都赞同我说的,不好意思地走了。指着羽洛,安小剑很开心地说。
接着,羽洛转身,双眼火气爆棚,一个飞奔,直向安小剑撞来。季夏眼看不妙,迅速闪人,看戏还好,误伤就不好了。等季夏去看的时候,一人一猫又在上演人猫大战,季夏表示,看多了老子早就淡定,这些都是毛毛雨。
沧魇走到季夏身边,手上端着点心,就他取点心的一小段时间,怎么又打起来了?季夏,没伤着你吧?
没有,我躲得快。季夏摇头,说。
没伤着就好,沧魇把点头往季夏那边移一点,要吃吗?
有瓜子吗?季夏表示,看见点头老子也很淡定。
有。
很好。
季夏心安理得地坐着沧魇弄来的凳子,边吃瓜子点心边看人猫撕逼。做为骨子里为宅男的季夏,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是痛苦的,可是有一个人和一只猫天天给他上演现场直播,季夏也就释怀了,至少这是份独家放送。
悠闲的人悠闲得很,莫语风却忙死,一众大小事他都要过问,自家宝贝弟弟成亲,一定要最好的。红绸,剪纸,礼服,礼品,菜单莫语风觉得自己要疯。
大少爷,你来看看礼服这个样式可以吗?一个大丫环手托着一件红衣匆匆进来,问。
莫语风翻看了看,皱眉,不行,这样式凌云不合适,拿去改。
是。丫环退下。
少爷,装饰用的红绸不够,布庄说没货。管家跑进来忙问。
那就换一家,不在乎价钱,只要快,懂吗?莫语风按按眉心,他从来不知道成亲是那么麻烦的一件事。
是。关于果品和菜式,少爷想好要弄哪些了吗?厨房好先做出样品。
在旁边的桌上翻了翻,莫语风拿出一个卷轴给管家,这是关于果品和菜式的,没有做过的东西上面有步骤,做出来务必拿给我尝。我说过关了,这个菜才能定下来。
是。夫人和五姑娘拿了几匹布,连同各位姨太太姑娘,忙活着给二少爷缝制新衣,被套之类的东西。少爷可有话传给夫人?
告诉她们,别伤了眼睛。莫语风看了古董着方面的清单,对管家说。古董字画这方面你要抓紧,家主现在和几位长老在清点族库,要什么东西你递个单子上去就行。
明白了。宫家那边传来消息,宫少爷的礼服我们也要准备。其他的话不是一个下人改说的,转述也不行,所以管家只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