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忘了青将军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吗?那样一刀刀被凌迟的痛苦!他一生为国为民,到头来,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是居黎的民众被言官误导,居然还在骂他!他是黎家人,你无论如何,不能同情他!身上流着黎家的血,便注定要永世受苦,永生永世,如堕地狱!”青蛟言辞凄切,饱含愤怒和仇恨,当年血腥的一幕,时隔多年,依然鲜活生动如同昨日。这便是他死去的爱,活着的恨,他在这世上苦苦挨过多年,最终的目的。
穿心鬼面沉默,依然沉默,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在心中挣扎,让他只觉头痛欲裂,还有,便是恨,看到天成抱着程山水,吻着他的头发,他恨得咬牙切齿。
“好,我做。”他最终,说。
第二天,刑堂里。
天成被捆在铁架子上,粗重的铁链锁住他的四肢,让他不能活动。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没人会告诉他,他没有资格知道,他只能依照教主的命令,被人捆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命运。
他脸上仍是那样淡然与凝重,虽然他心中,已经被思念占满,一直闷闷的痛。
这几天,他一直失眠,穿心鬼面有些奇怪,没有像过去一样整天毒打他,拆骨过后,便再没对他用刑,他失眠,不是因为身上痛,而是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痛楚。
原来让人夜不能寐的,不只是伤痛和寒冷。
听到门响,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穿心鬼面和青蛟走了进来,青蛟冷眼望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天成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便听到青蛟说:“教主,可以开始了。”
穿心鬼面点点头,绕到天成背后,天成再看不到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感觉他将手按在自己后心上,一股强劲的力量进入身体,仿佛一只大手,要攫取他的灵魂。
这便是青蛟教给穿心鬼面的,可以强行剥离玄玉内力,化为己用的方法。
疼,前所未有的剧痛,天成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带动铁链哗哗作响,仿佛身体被千万根利剑反复穿透,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放在烈焰上炙烤,仿佛无数巨石,不间断的砸着他的身体,要将他碾碎成r_ou_沫。
他已经可以平静的承受拆骨,但跟此时的痛楚比起来,拆骨,简直是轻柔的抚摸。
天成自幼挨打,习惯了忍痛,但此时的剧痛,却远远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范畴。平日从不挣扎的他,此时却在疯狂的扭动身躯,无法思考,只是本能的,想要摆脱身后那只可怕的手掌。
纤细的脖颈向后仰去,形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四肢用力摇晃着铁链,手腕和脚踝都被磨的鲜血直流。
起初他仍是没有叫,牙齿几乎咬碎,拼命压抑着喉咙里的惨叫,但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在这锥心刺骨的剧痛中神志不清,发出野兽一般嘶哑疯狂的叫声。
“混账!暗夜岛上的规矩,都忘了吗?”青蛟毫不客气,从墙上取下一根布满倒刺的鞭子,狠狠砸在他胸口,血立刻流了下来,但天成已经感受不到这痛苦了,剥离内力的痛苦,让他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仍是在拼命挣扎,胸口的鞭伤裂开的更深,血滴到地上,一地斑驳。
青蛟还要再打,穿心鬼面却用空余的一只手阻止了他。青蛟停了手,心中却很不痛快,但他转念一想,剥离内力需要七天,若是早早把他打死了,岂不是浪费了玄玉九重的内力?
这残酷的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了最后,天成连挣扎和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连拳头都握不紧,整个人便软软的,挂在刑架上,仿佛失去了生命。
连泼了数桶盐水,他都没有丝毫反应,把纯净的盐直接揉进他的伤口里,他仍是没有反应,若不是轻微的鼻息,他们可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丢进地牢,隔一个时辰泼一次盐水,等他醒了,喂点东西,别饿死了。”青蛟的语气仍是狠厉,打手们也轻车熟路的照做了,穿心鬼面仍是一言不发,望着他们把天成拖出去,还站在刑堂里,默默无语。
那天晚上,深夜里,被泼了不知多少次盐水的天成依然没有苏醒,最后打手们将他的头按在装满盐水的大桶里,他才呛咳着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灌了一碗恢复体力的药膳,然后打手们踢打着他,逼他把面前那个冷硬的馒头咽下去,然后,便把他一个人丢在地牢里,扬长而去。
山水……
冷得瑟瑟发抖,虽然疲倦已极,却无法入睡,天成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再次昏迷过去。
这七天,便是他永远的噩梦。这样惨烈的剧痛,每天都要持续两个时辰,他仿佛身处无间地狱,除了昏迷,便是痛苦。
他的内力一天天减弱,人也一天天,急速的虚弱下去,开始两天他还有力气挣扎惨叫,最后他连这个都没有力气了。最后一天,当他看到穿心鬼面和青蛟时,脸上再没有了平日的淡漠,而是恐惧,深刻的,将他的灵魂整个吞没的恐惧。
“教主,你的内力还未达二境,现在放弃,岂不前功尽弃?”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青蛟的声音,不能完全理会他的意思,仅仅这声音,便让他彻骨的恐惧。
这一天结束时,天成丹田之中,已经再没有了内力的波动,苦苦修习了多年的内功,就此废了。
他彻底昏迷过去,连窒息都唤不醒,仍凭踢打,没有一丝反应。
青蛟望着他,仍是那样冷酷无情:“教主,他已经没用了,不如斩Cao除根。”
这一次,穿心鬼面没有沉默,而是略显焦急的说:“不,我留着他,还有用。我要他,一生一世,做我的人!”
第64章 穿心鬼面
因着天成的内力,穿心鬼面的玄夜功大有进境,却依然没有突破二境。他觉得他的功力,离二境仅有一线之隔,却仿佛隔着千万里一样,追寻不到。
青蛟有些气恼,但也没说什么。他要做的,穿心鬼面已经做了,但他的目的,却仍然没有达到。
沙凉军节节败退,黎月德监督大军屡次攻打清石县,虽然一时没有攻下,却也让沙凉人大伤元气。他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两天两夜之后,天成终于被盐水泼醒了,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站都站不稳,打手们不知要拿他怎么办,便去请示穿心鬼面。穿心鬼面说,把他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送到自己屋里。
于是天成便被随意丢在穿心鬼面房间的角落里,如同被丢弃的布偶。
仍是疲累,数天的剧痛吸干了他全部的体力,失去了玄玉的内力,他便失去了从前那样的恢复能力,在生有火炉,不那么冰冷的屋子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穿心鬼面走进屋子时,便看到他依靠在墙角,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沉睡着。
一身白色的中衣,胸口被青蛟鞭打的伤口,因为反复在挣扎中撕裂,至今没有收口,血透出来,在白衣上留下刺目的嫣红。墨色的长发已经被炉火烤干,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和脸上,衬得那惨白的脸色,更加白的如同桌上的宣纸。
精致的五官,那样憔悴,却反而透出一种经过风雨洗礼后的,干净纯粹的美,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其实,天成一直是这样,即使遍身鲜血混合着泥水,依然给人感觉那么纯净,无论y-in暗的死牢还是恐怖的刑堂,都无法折损一丝一毫,他与生俱来的美。
如今,他便属于我,永远属于我了。
轻轻走过去,穿心鬼面在天成身边蹲下来,轻柔的抱住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他,只是之前每一次,他都处于昏迷之中,从不知道。
天成被他惊醒过来,睁开墨绿色的双眼,看清面前的面具,迷离的目光中,立刻充满了恐惧。
不敢叫,不敢动,只是整个身体抑制不住的,战栗。
他记忆里,教主从未离他如此之近,他不知道,他又要怎样折磨他,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怕我吗?”穿心鬼面的声音带着愠怒,天成更加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
怕,怎能不怕?这么多年的毒打,他怕我,再正常不过了。
穿心鬼面叹了口气,将声音放得平缓,说:“听我的话,我便不伤你。”
天成有一些诧异,却被心中强烈的恐惧压住,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怕到发抖,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不要动。”穿心鬼面嘶哑的声音说。这不是他原本的声音,是经过面具改造的声音,但这却是天成最熟悉的音色。
他将一动都不敢动的天成放在床上,取出一块黑色的丝绸,蒙住他的眼睛。
“不准摘下来。”他继续说。
眼前一片黑暗,天成仍在点头,心中不安愈加强烈。
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挡住,应是再看不到一丝光亮,穿心鬼面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放到临近的桌子上。
天成,你是我的,从六岁起,你就是我的!若没有我,你早就没命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他心里说,却不敢说出声,怕天成认出他的声音。
沉默,难耐的沉默,时间流逝的好慢,天成只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穿心鬼面就这样望着他,好久好久,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看,终于动手,一把,撕开他的衣襟。
消瘦的胸膛,苍白的肤色,那一道伤口,红的残酷,红的艳丽,仿佛盛开在雪地里的花朵。
蛰伏多年的感情终于爆发,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洪流一般,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穿心鬼面犹如野兽一般,扑上去,吻着,咬着他的肌肤,甚至吸吮着,那伤口中流下的血液。
他不似程山水那般温柔,丝毫没有怜惜,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天成很疼,但经历了被剥离内力那凌迟一般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他答应过教主,一生一世跟随他,便只能任他凌虐,只因,他救了程山水的x_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