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生子) 作者:秋千在时【完结】(23)
紫容被他带跑了,听了几句,很理所当然地说:“成亲我知道。我看的话本上有好多,一个小姐,和一个书生,两个人‘我心悦你’、‘我亦心悦你’,巴拉巴拉,后来总要成亲的。”
紫容把手吊在陆质脖子上,说:“我想过呐,咱们两个成亲前面可不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嫌弃的皱了皱鼻子,说:“太可怕了。”
陆质的一点点多愁善感被他赶了个干净,认真地问紫容:“那我们谁是小姐,谁是书生?”
紫容说:“当然你是小姐,我是书生喽。”
陆质只是想打趣叫他一声容容小姐,却得到这么个回答,立时皱眉,吓唬他:“这是怎么说?”
紫容有些窘迫,抿着嘴转了两圈眼珠子,才垂眼说:“小姐家里有好多东西的,还有好多人伺候他。但是书生……书生什么都没有……”
书生什么都没有,他只有对小姐的喜欢。她在高门的生活他一天都给不了,小姐无时无刻被人围绕着,他拿着很多喜欢,虽然很相信那些喜欢比任何人都多,但依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
“你这个傻子。”顿了半晌,陆质低头在紫容嘴上用力亲了一下,哑声道:“傻子。”
陆质一下一下的亲他,紫容就撅着嘴巴回应。两个人亲了一会儿,陆质道:“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书生。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我有你,你有我就够了,是不是?”
紫容说:“我有你就够了。”
陆质听出他耍的滑头,严肃道:“我也只要你就够了。”
“真的吗?”紫容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圆眼睛看着陆质道:“那你这么喜欢我,就不要生昨天的气了好不好?”
陆质眯眼,靠近他危险地道:“刚才的可怜是装的?”
这回不只是手,紫容把腿也盘到陆质腰上,是只要陆质起身,他就能跟着一起的状态,说:“没有呀,我本来就很可怜,殿下生我的气,不肯弄我了。”
陆质被他气得用力打他屁股,打完又忍不住给人揉,亲着紫容的耳朵说:“洞房要等成亲之后,你知不知道。”
紫容得空就往他身上蹭,嘴里说:“不知道,要殿下教教我。”
陆质暗示意味挤重地用胯部撞紫容撅起来的肉嘟嘟的小屁股:“等着。”
“殿下你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
紫容乖乖背对陆质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这次没有再乱动。过了好一会儿,陆质低头亲亲他的头发,道:“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书生。你有我就够了,我有你就够了。”
紫容的手搭在横在他胸前的手臂上,不自觉用了些力气,小声嗯了一声。
故事里有些书生喜欢了小姐一辈子,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很幸福。但也有人最后放弃了小姐,看她半年后就嫁作他人妇。
但我会很努力地对你好的。紫容认真地想。我知道你有时候不开心,心里会难受。但是没关系,我永远都陪着你。不管你真的是备受宠爱的小姐,还是其实在高门里茕茕一人,我都永远喜欢你,都这么爱你,都只有你就够了。
☆、第 33 章
紫容的轿子在二门停下, 已有四五个小厮等在那里。见人来了, 忙着迎上去, 换了脚夫,又跟着搬东西。
出门前严裕安悄悄给玉坠说过规矩, 玉坠很快先把赏钱散给他们, 听府里的小厮点头哈腰的笑着叫好姐姐,才把紫容扶出来,让他们夹道引到内院去。
陆宣的母妃位分不高, 他年纪也还不算太大,前两年出宫时皇帝便没提过封王的事。所以同样是屋里人, 饶是齐木已经被请封侧妃,但名分到底还没下来, 紫容的身份要比他高些。
是以带路的小厮们都小心, 不仅对紫容,连玉坠都被客客气气的敬着。
内院齐木昨儿便得了消息,知道紫容要来,一大早便起来打点。但左来右去不过是那么些事,下人又不可能真的让他做什么, 忙活了一早上, 心里还不觉着什么, 二门外就有小厮先跑回来传话:“主子,豫王殿下带人到了。”
齐木皱眉:“豫王也在?”
小厮其实是不知该唤紫容什么好,正好人是陆质送过来,他便取了个巧。听齐木问, 忙跪下答:“豫王殿下送到门口,咱们殿下和刘管家接手过,让人从侧门一径来咱这儿了。刚已到二门。”
齐木点点头,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五六个小厮拥着一个华服贵冠少年走了进来。
夏日天长,不到巳时的阳光已经很足。清风暖阳里,紫容走过来,上身是雪青色的刻丝对襟小褂,脚踩小靴,束着小腿上的裤子,显得格外精神。
因昨晚便看出今晚会有些热来,今日出门玉坠便只给紫容穿了薄衫。但陆质怕他冷,到底还是让玉坠带了件披风,给他下车时候披上。
两个人眼神对上,紫容也格外高兴,叫了一声:“齐木!”
齐木便也笑开,上前两步迎他,两个人转身并肩进屋。
屋里的丫鬟们赶着给两位主子上茶,平时伺候齐木的大丫头带了玉坠和她的小丫头去了偏房,收拾带出来的紫容的东西。擦手擦脸的手巾字、用的皂角并些衣服,出一趟门,带的东西少不了。
这头紫容没脱靴子,只让人解了披风,便侧坐在榻上喝水。齐木坐在他对面,下人拥簇着,倒和上次在留春汀头回见面有些相像。
等玉坠拾掇好东西,过来伺候紫容洗过手,再问冷不冷热不热,要不要添衣减衣之类忙活一通,齐木才有功夫和他说话。
中间隔了两月不见,齐木一直隐隐担心他。此时有机会一见,便挥退下人,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齐木想好好说说话,紫容却好像没那个心思。齐木刚命人把他看上的鹦鹉拿进来,他便左顾右盼一圈,问齐木:“你家的鱼养在哪里?”
“嗯?”齐木想起上次自己和他说过,没想到紫容记到今天,笑道:“不在这院子里,但是不远。这会儿还有些凉,你要想看,略坐坐等一会儿,等外头太阳烤起来些我带你去看。”
紫容记着出门时陆质怕他热着,又怕他冷着的样子,便不多坚持,对齐木点点头,说:“好,那等会儿再去。”
他看齐木身上还穿着夹袄,有些奇怪,随口问:“你不热么?我穿这个都想出汗,不能多动。”
齐木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嘴角上扬牵起一个笑,顿了顿对紫容说:“生了那个孩子以后身体就不好了,倒不是会病,只是常常会觉得冷。”
上次见过齐木后,陆质才告诉紫容齐木没了一个孩子的事。此时紫容自觉失言,打头一句就这样,他有些臊得慌。齐木见了脸上笑意愈深,盘腿上小榻,转过头来安慰他道:“没事,都小半年了。再说,这原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紫容两手放桌上握着茶杯,对齐木点了点头,道:“那你要好好休息。”
“我怎么觉着你长高了些。”齐木道:“刚才从院门进来,远远看着像比上次高。”
他细细打量紫容,顾自点头道:“真的长大了些。”
“真的么?”紫容圆眼睛一瞪:“殿下还天天笑话我不会长个子呢,我今晚上就告诉他。”
紫容说起陆质,齐木便跟着顿了顿,陪紫容说了两句话,不着痕迹地问:“你在宫里还好?”
紫容怀里抱着齐木的一个圆枕头看,闻言头也不抬道:“挺好呀。不过殿下说下月就要出宫了,新家比宫里还好呢。”他往齐木那边靠靠,歪着头笑眯眯的:“殿下说未时来接我去看看王府,听说离你家不远,以后还可以常常找你玩。”
齐木与他膝盖挨膝盖面对面坐着,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时间又拿不准了。
“那你就这么着?”齐木抓起一把瓜子儿,嗑开自己不吃,一粒一粒地喂放在桌上的紫容要看的鹦鹉,道:“你家殿下是怎么跟你说的?”
紫容这下听出齐木是在担心他了,抛着圆枕头颠了几下,一笑左脸上便漩出个深深的酒窝,道:“想听什么便说什么呗。”
其实昨天陆宣说今天陆质要带紫容出来看王府,齐木就隐隐觉得自己想错了。
他的心思并没比紫容多到哪去,问两句便放了心,接下去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生孩子的事儿。
又不是大姑娘,说起这事儿连羞都省了。
“你真能生吗?”齐木有些怀疑。紫容虽生的是真漂亮,圆眼睛红嘴唇,十六七的人了,还看着又奶又乖。但到底是男孩子的漂亮,并不女气,和齐木自己带着些阴柔的长相差别很大,“我说……你是不是连怎么样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
紫容受了污蔑似得,脸蛋有些红,把齐木用手指剥开的瓜子仁抢过来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坚定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你等着吧,等我出了宫……”
“反正我一定会生个孩子出来的。”紫容不知是在对齐木保证,还是别的什么,他鼓着脸说:“不!不止一个。”
齐木看的好笑,告诉他:“生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对生的那个人来说不是。”
盼了好久,终于怀上了。然后小心翼翼一天天的养着,吐了几个月,还要强撑着往嘴里塞。接下来不吐了,但还是浑身难受,身前像坠了一座山似得过上几个月,凑足十月才生下来的宝宝,粉粉嫩嫩的,却还是留不住。
当时陆宣不愿意,他还是偷偷给那孩子喂过奶。
许是因为是双儿生的缘故,孩子生下来便弱。齐木私心想着,给他喂自己的奶能好一些。但他的奶不多,便是陆宣愿意,他也喂不了多少。
就那么宝贝着,几乎是日夜不寐的守着,还是还是不足满月便去了。甚至没活过陆宣能给他起个名字的时间。
以后每每想起他咬着手指头的样子,齐木自己心里也只能给他“宝宝”的称呼,多可怜。
实在是太伤筋动骨,就算身体受得了,心里再没办法来一次了。
齐木没和谁说过这么多关于那个去了的孩子的话,这会儿开了话头,就像有纾解的作用,越说越多,停不下来。
他边说边伸手逗了几下笼子里的鹦鹉,转头看一眼紫容,才发现紫容的眼睛红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我说一说,你倒哭了。”
齐木笑着去拉他的手,紫容抿着嘴垂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抽抽着哭了,什么都不说,只拿手背用力地擦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
齐木本来憋的很好,被他一带,也忍不住有些眼酸。只是他忍耐的功夫比紫容好得多,生来不是稍有不合意便能哭的命,齐木拧了紫容脸蛋一把,道:“男人哭什么哭,走,看鱼去。”
两个人便不叫丫鬟,自己把鞋子外衫一穿往外跑了。等陆质跟着陆宣来接人的时候,就在池塘边的桑树下抓到两个灰头土脸的人。
紫容没见过鱼在这么大的池子里游来游去的景致,尤其是陆宣家这眼池子就是修来观赏的,水清鱼肥,水草在地上摇曳,伸手进去拨拉开一片小石子,就能看见一条小鱼苗出溜游走。
玩疯了,把刚才一股脑的伤心暂时抛在背后,齐木也跟着他趴在地上,伸手进水里找鱼。
眼下大人回家,苦哈哈的互道过再见之后,两只花脸猫便各自跟着自己的皇子回家去了。
上了马车,紫容还兴奋着,拉着陆质的手给他讲池里的鱼。陆质不答言,任紫容喋喋不休的说,只时而点点头代表自己在听,换了两块手巾,才把紫容的脸和手给擦干净。
紫容扒着窗子看了一会儿外面,旋即放下帘子凑到陆质身边,把陆质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放着,一边一根根玩陆质的手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殿下,我们的院子里可以养鱼吗?”
陆质看他,他就特别殷切地说:“养鱼特别好玩儿,可以、可以……”
陆质问:“可以什么?”
紫容想了半天,憋出三个字:“可以玩……”
陆质面上不动,紫容看着没戏,便不再多说,歪身往陆质身上一倒,转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养鱼就不养鱼嘛,我还可以去齐木家看。”
陆质说:“可以,明天就叫人去挖池子。”
紫容开心:“刚才不是……”
“我说了么?”陆质打断他。
紫容只顾着笑,黏糊糊的蹭到陆质身上,两只手把他抱住亲他的脸,连声说:“殿下太好了,你最好最好了!”
光线实在太好,透过帘子进来,还是将紫容白皙脸上的细细一层绒毛照了个清楚。黑眼睛里极为有神,仰头往陆质跟前一凑,满脸讨好的看着他,便叫人无端心动。
陆质将他抱到腿上,两条胳膊把他圈住不叫他再乱动,马车走走停停,转过两条街便到了豫王府。
不到正式开府那天,正门还关的严实,陆质带着紫容从侧门进去,里头三三两两见到的下人都忙着,见了陆质着急忙慌的行礼。
陆质没带人,也没让主事的来领,只牵着紫容的手,两个人一路步行进去。进了一道又一道门,紫容的眼睛忙,连话都顾不上说,陆质问了他两遍累不累,他才知道回答:“不累。”
其实陆质住的景福殿已经算宫里很好的一处地方,但跟王府比起来还是逊色。外头看着不显,只有规规矩矩的两头石狮子,但往里走一段才知不同。
紫容在寝屋转了两圈,盯着那张靠墙放着的、四面起围栏的拔步床挪不开步子。看到那床的第一眼,紫容心里只想到个大字,不知道够他在上面滚几圈。
陆质原是在外间看刚挂上去的字画,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悄无声息的走到紫容后面,将他拦腰抱住了。
紫容的背紧贴着陆质的前胸,听见他在耳边低声问:“喜欢吗?”
紫容抓着陆质的手用力点头,笑着回头去看他:“喜欢。”
“喜欢要说什么?”
紫容想了一下,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的亲,一股清淡的花香扑鼻,小声说:“谢谢你。”
“不对。”陆质把人转了个身,箍住腰低头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道:“要说喜欢我。”
“喜欢你……”你字的音只出半截,便被陆质堵住了嘴。
为了给满屋的新家具透气,下人把各屋的窗户都半开着,便不时有初夏的风从那条细缝吹进来。
挟带花香的风轻轻拂起双层的绿萝纱幔,连同大床上的同色纱帘也跟着缓缓飘起又落下。像一波波温柔的水纹,又似晴朗天空一角的洁白云路。
陆质一手护着紫容的后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仰起头来方便自己亲吻的动作。
紫容也很乖,努力地踮脚跟随陆质的动作,被温柔的亲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从嗓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分开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很红了,踮脚圈着陆质的脖子,把自己吊在他身上,埋头在陆质颈间喘过几口气,小声说:“回去吧,天晚了,回去睡觉。”
陆质把他抱到身上,环视一圈,看着他们即将入住的屋子,脸上便不自觉的带上些笑。闻言摸了摸紫容的后脑勺,调整姿势,让他在自己怀里趴的更舒服,道:“嗯,回。”
☆、第 34 章
陆质想的不错, 内务府派人来和严裕安说过之后, 没什么短少处, 便将公文上报御书房。没过两天,皇帝下旨, 将豫王出宫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八。
那还是太后亲自着钦天监选的日子, 宜入宅、安床纳采,忌掘井、词讼,冲虎煞南。是七月搬家的吉日。
那边圣旨一下, 景福殿才松了口气。
之前没有这道旨意,即便新建好的豫王府空上两三个月, 他们也只能是悄悄地准备,皇帝发了话, 严裕安才敢让宫人们在明面上忙起来。
此时距七月初八只剩十天不到的时间, 偌大一个景福殿,要一丝不乱地搬出去,是个浩大的工程。倘若真掐着下圣旨的点再开始收拾东西,估计得留陆质的半幅身家在宫里。
而且不光是东西,这宫里的下人也都要安置妥当才行。
太监是不出宫的, 要严裕安费心的是一应宫女和嬷嬷。景福殿原本四个大嬷嬷, 严裕安同陆质商量过后, 决定只带两个太后给的出宫。剩下两个是内务府分过来的,他们走时便原样送回内务府去,再寻去处。
原本陆质的打算是一个都不带。即便要出宫开府,但他府里内院依然无人操持, 爷们儿都在外间,嬷嬷们没甚用处,多了还恐生是非。
宫女也是一样的道理。原本陆质用丫鬟就不多,大小事务都是小厮在管,女眷多了他也无心照管。
而且之前就出过宝珠的事,那是个又蠢又坏的丫头,他还能处置,要是从宫里带出去的滑头嬷嬷不老实,要在暗处给紫容气受,凭十个紫容都不够。
所以他只能尽量清减。
但王爷的份例又放在那里,太不足反而引人说他们府上不尊重,权衡之后,才决定带两个嬷嬷出去。
陆质在景福殿住了十几年,最坏的日子就在这里,可也不乏好的光景。
他跟着搬东西的太监往后院去,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堆在那里,就等着七月初八那天,内务府的人来了喊一声“起”,他们便要从此离了这宫,往松快些的日子去。
搬东西的太监见了陆质来后院,连忙要跪,被陆质摆摆手免了,让他们顾自搬,不必管他。
陆质初入主景福殿时,严裕安便将后院安排成了下人房,从此他便没什么缘由往这后头来。这会儿东西都摞在此处,才有机会看一眼。
在景福殿伺候的大小太监这几年都是在后院住着,他们中间有已托熟识的找好下任主子的,也有等陆质出宫后便回内务府再寻去处的。要走和要留,所有人心中都别有一番情绪,此刻平时一面难见的主子神情严肃站在跟前,不少都悄悄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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