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抹干了眼泪,露出那醉人的小酒窝,笑道:连长,三多,没事儿,真没事儿,一星他在发烧,流了很多血,是我的错,动作太慢了,让他受了伤。
你的错,你有什么错,得了,别跟许木头一样老跟我认错,认错有用吗,再,再说,你,你错哪儿了?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那群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害人精。
高连长,新名词哦,害人精,回头我得帮你宣传一下。
听这永远轻松平常却暗潮汹涌的话语,成才就知道是谁了,还在帐篷外面,许三多就慌忙解释:吴哲,连长,他……他不是这意思………
平常心同志带着招牌笑容进来时,高城却臭脸相迎,劈头就骂许三多:我就这意思,怎么了,许三多你别曲解别人意思。
吴哲耸耸肩,摊开手撇了撇嘴,没有跟高老七斗嘴的意思,成才立刻明白了,他是代表死老A来的。
看到成才很不正常的眼角,马上后悔了,拍拍成才肩膀,说:早知道当初怎么都要拦着你,不让你再来走这一趟,看那烂人把你怎么办。
成才这回没再苦笑了,他心里已经不苦,也没有遗憾了,只是看着受伤的学员兵,很认真地说:没有他我们都回不来,只可惜……来不及……
可惜,没什么可惜的,成才,我还得感谢那死老A呢,白送我这么大一份大礼,吴哲,回去替我谢谢你们队长啊。
不客气,高营长,你们这次全力配合我们,这点小意思,不算什么。
吴哲气定神闲,高城听这话更得意了,许三多则是完全不明白这两人一来二去在说什么,成才心里却打了个问号。
狐狸能做这种亏本生意,自己劳心劳力,却没捞到好处,有点可疑。
自己的去留暂且不说,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袁朗应该清楚沈一星的分量,可他却完全不采取行动,奇怪?
吴哲完全不理会高城,显然对病床上的家伙比较感兴趣,笑着说:这家伙胆子真大,劫持不了驾驶员就自己开,真是酷到家了,你不知道,陆航的臧中校真的火大了,把陈老黑骂了个狗血淋头,哈哈。
啊!许三多关心的是可怜的陈中队长,成才则关心的是沈一星会不会有事,两个人都讶异地望着吴哲。
八一锄头不愧是把好锄头,三下五除二,捏了捏三多的鼻子,说:放心,陈老黑有铁大队保驾,不过就是挨顿骂,我们这位小同学就更无辜了,谁让老黑硬逼着人家返程啊,不过,三多,陈中队长这回可闯了大祸,看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许三多更急了,吴哲习惯了完毕同志的博爱,只是弯下腰去看沈一星手腕上的伤口,有种想拆下绷带看个究竟的冲动。
成才看他那样子,忙一把拉住了,说:他这伤口刚刚才止血,你不会是想看个究竟吧?
啊,不,不是,嘿嘿。
吴哲的好奇心只好暂时掩埋起来,笑得却让人觉得不自然,成才看起来,则是极度危险的企图。
因为他也想到了袁朗那个有名的改锥伤疤,另一版本是M16穿透x_ing枪伤,据说还有第三版本,那就不清楚了,吴哲肯定是想———
☆、(八十四)地图
(八十四)地图
成才更奇怪了,这群死老A居然这个时候还有这玩笑心思,这真是在锻炼成才得怀疑能力。
你就少猫哭耗子了,该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我还得管我的兵呢。
一语双关,高城不耐烦吴哲在这里杵着,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兵乓响,就是不能当着死老A的面说,憋得怪难受的。
吴哲则不紧不慢地问许三多:完毕,队长说,你要是想呢,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跟你老乡多说说话,八点出发。
我……我……
许三多高兴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高城一巴掌给扇出去了,还莫名其妙挨了骂———
你个死老A,还站这儿干嘛,叙旧也不是现在吧,你看成才有这心情吗,得了,得了,你们死老A不幸灾乐祸就够了,赶快滚吧,个孬兵。
许三多当没听见,转回身还要回来安慰成才,却听到成才反过来安慰他:三呆子,没事儿,你好好回去吧,我会继续努力,不会停步不前,咋们总会有再次并肩作战的机会,不抛弃不放弃,对不起了,不能去送你,一星还没醒,我想照顾他。
连吴哲听到这话都有些诧异,心里暗自替成才高兴,许完毕这老乡经过这次竟然有点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这朵花越开越靓,看狐狸还不眼馋,许三多,放心,你们很快就会重逢,并且会常相守下去的。
可这些话现在还不能点破,吴哲只好催促不死心的许三多:我说完毕,这里是病房,确实不适合叙旧,放心,你和成才早晚会再见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呀。
许三多做了一个两人特有的手势,还是依依不舍,高城是真火大了,劈脸就把许完毕赶了出去,口里小声地在骂:死孬兵,y-in魂不散,坏我的好事,快滚!
高城正发火时,沈一星醒了,吴哲说得没错,好戏就要开场了。
成才正要去叫护士来看,迎头就和一人在高速移动下撞在了一起。
一看,正是罪魁祸首陈金阁下,怒气冲冲地拿着一张地图作业闯了进来,成才刚要敬礼,陈金就抢先没好气地问:这是哪位大人的手笔,请解释一下吧!
成才茫然地呆立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事,高城正想找个机会说自己的事儿呢,又被这不识相的死老A搅了局,气得牙齿咯呗作响,陈金的声音却更大了问:这是专门找抽呢。
成才知道陈金受了闲气,可这说话不留余地的口气,着实又有点过分了,正想驳他两句,就听到帐篷外一阵吵嚷。
那一口火气冲天的川音传进高城耳朵里,不用猜都知道,是207团长田大军。
你们死老A是啷个搞的啥?上回已经把人弄得躺床上一个多月,这回可好,连命都差点没得了,我说你们这到底是搞啥子名堂,还什么专业找茬部队,我说是专门伤人部队。
高城听着心里可乐了,有人帮忙骂人,可自己的事儿看来得另找机会说了。
成才看了看陈金手上的作业图,什么也没说,便出去找医生去了。
揭帘子出去,正好遇上207的一干人等,成才抬手敬礼,然后忙找穿白衣服的,这时,一个人用力地拍了他背上一巴掌,是瞿靖。
找什么呢?A2?
瞿靖脚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成才这才想起来是掉陷阱里那家伙,忙问:你脚没事了?
瞿靖靠着成才,脸上丝毫没有沮丧,反而兴高采烈地说:小意思,养两天就好,听说沈同学伤得挺重,我们团长过来看看。
成才终于看到一个白影子,忙过去叫住那医生,瞿靖却在后面喊道:喂,忘了告诉你,我都跟钱排长解释了,你和沈同学没扔下我,他不生你气了,还说要请你喝酒呢。
成才听到回头示意:没关系了。
田大军带了自己团里的人进去看沈一星了,高城在那里守着呢,成才放心。
可沈同学烧得迷迷糊糊,意识都不清楚,田团长也是望人兴叹,心里有火也无处可发。
站了不到五分钟,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得找陆航理论去了。
☆、(八十五)克星
(八十五)克星
成才看那随行军医看完沈一星,才发现陈金还y-in着脸立在一旁,无奈对其说道:陈队,真对不起,这图是一星作的,我和钱越负责诱敌和掩护,现在您只能等等了,一星烧成这个样子。
陈金是真的快火山爆发了,连续挨了陆航臧一航和铁路的臭骂,接着被几个妖孽中队长冷嘲热讽,最后三个选拔的胜利者也没什么好脸色。
一个躺床上还没醒,一个横眉冷对,一个干脆不搭理他,这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吗,怎么都针对他呢?
他真是想不通。想是这么想,电子中队长口里却不吭声,他从不会喊冤。
看这哪满纸的外文符号,陈金想一把撕掉哪该死的作业图,可再看看病床上神智不清的学员兵,气得仰天长啸:TMD,老子真碰到克星了,行,IFOR了YOU。
说完扬长而去,宁愿自己费点脑子去查外文词典,也再不想看到那克星那张无邪的烂脸了。
成才无奈地耸耸肩,笑了,平常心的动作,他也学会了。
军医看完沈一星,轻描淡写地说:晚上六点伤员要全部转回师部医院,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按时吃药打针很快没事。
成才谢过医生,想到一件必须做的事,看以星睡过去了,便出帐篷去找高城。
高城正在那里张罗着吃晚饭,他可不像那死老A,为了不被兄弟部队狂灌液体□□,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准备开溜。
师侦营的野战炊事车看到饭点了,营长同志还不着急着拔营,得,干脆动手埋锅造饭,总不能让自己肚子吃亏吧。
小宁小帅奉命来叫成才吃饭,那得瑟劲儿就甭提了,成才去不成死老A,七连的老兵师侦营又挖到一个,而且还是含金量超高的,那还不跟过年似的吗?
原本两人在狙击手训练营那会儿就已经跟成才冰释前嫌了,现在成才马上就是同一个兵营里的老战友,这关系就更近了一层。
所以,两人也没什么顾忌,看成才从临时医疗帐篷里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勾肩搭背地绞在了一起。
成才,这下可好,咋们七连最好的狙击手回来了,下回演习那还不教训得那群死老A满地找牙吗,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帅对成才更没有隔阂,亲密地说:成才,我听班长说你枪打得可好了,我来七连的时候你都不在了,想跟你学习都没机会,现在可好了,你可别藏着掖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