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队谁都知道,那个枪王是他袁朗的,谁都抢不过,而现在这个小号吴哲,也已经在他心里挂了号了。
可是,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此时,袁朗还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沈一星其实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连A大队是什么,都没彻底弄明白。
这一点,让铁路再次向他发出正式邀请时,让老A大队长哭笑不得,回来后直接把不满发泄到了袁狐狸头上,责怪他居然没跟沈一星解释什么是老A,逼得袁朗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终于遂了陈老黑幸灾乐祸的心愿。
为了让沈一星出现在选拔比赛的作训场,铁路可真是磨破了嘴,最后动用了各种关系,才迫使XX理工大学放行。
在沈一星的直属领导极其火大地执行命令后,铁路还要费尽唇舌,向这个看似聪明,其实特别单纯的小家伙讲解老A这支部队的历史和x_ing质。
因为在这所军校里,特种部队并不是这里的学生心之向往的颠峰,为了引诱沈一星,铁路连吴哲这个活例子都搬了出来,游说的过程还充满了火药味,一翻唇枪舌剑。
而沈一星始终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让铁路也不免有些着急,形势眼看着就要急转直下。
连学院的领导都认为这个优秀的学员没有必要去参加这个选拔,更别说一心想让沈直接上研究生的林湘南教授,还有一直对老A怀恨在心的区队长,和对特种部队不太感冒的教导员等人都极力反对。
铁路感觉有点四面楚歌的味道时,这个被袁朗评价为另类的学员兵,最后竟然力排众议,答应去试试,众人惊愕中还不忘解释理由:这是一件很有挑战x_ing的事,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铁路对成才是彻底撒手,对袁朗直接说:我已经搞定了一个最另类的,这个不另类的,你自己解决。
袁朗是后来听说的游说过程,这样比较起来,他还是愿意跟装甲老虎打交道,至少沟通起来不那么费劲,没有代沟。
成才向吴哲做了个钢七连的手势后,背起行李就起程了,他留了一张纸条给袁朗,上面写了一句许三多说过的话,步兵,就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兵。
所以,他打算一步一步走回702团驻地,就像许三多当初犯毛病时一样,他想感受一下,那种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老部队的感觉。
他找了一份地图,从城市,到农村,一个个乡镇,从祖国的首都出发,感受着城市的脉搏,路,就在脚下,延伸——仿佛大地的经脉,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田野里,山坡上,池塘里,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每一处恩赐,都在律动着生命的活力。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一直在路上,风萧萧的路上,多少金戈铁马,和多少雨雪风霜,你一定在路上,征尘依然飞扬,你将儿女情长,折叠好放进戎装,你总说越是风浪,越生出从容坚强,你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挺起胸膛,我多想变得和你一样,我想你又在路上,你走的如此匆忙,我沿着你的目光,追赶你的方向,我看到鲜花开满山岗。
☆、(十七)在路上B
(十七)在路上B
这些,在从前,是成才从来没感受过的,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刚刚破茧而出,突然学会了用更开阔的眼光来看世界,来感受世界,而自己,变得十分渺小了。
702团团部就在不远处了,成才觉得心潮澎湃,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久违的重逢,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许三多杀人后一蹶不振,决定复员之前还要回这里来,因为这里是他的根。
无论他走了多远,始终还是会牵挂这里,Cao原五班,钢七连……因为,这里有我们的所有人的“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时光,连长、史今班长、六一、小宁、小帅……
每一个人都只能有一次,所以,才那么珍贵。
他的钢七连啊,虽然连长已经原谅了他,可是,直到现在,成才才知道,经历了生死之后,才知道,自己当年居然要抛弃这种幸福时光,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目标而虚耗青春,而当时,只道是寻常,是多么幼稚,多么不可原谅。
迎着已经升了老高的太阳,成才终于忍不住哭了,现在,钢七连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世界上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到七连,他突然能够理解高连长的心情,自己当初真的是在他的心窝上捅了一刀啊。
而他,却可以拥抱一个剖开自己心肺的凶手,去原谅一个冷酷的刽子手,这需要怎样的胸怀啊?
难怪,所有人都说,七连没有倒,七连的骨头还在,它永远都生生地长在每一个七连战士身上,永远都那么铮铮作响。
不抛弃,不放弃,已经溶进了七连每一个兵的血液里,任何时间和空间都无法抹去。
所以,我回来了。
成才抹干了眼泪,对自己说:钢七连第4944个兵,你要从这里,重新开始,走出自己的路。
成才在门口登了记,只说自己是回来报道的,哨兵履行了职责,便让他进去了。
又是几个月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成才看到702又变了许多,不变的,还是那热火朝天的训练场,和那些热血沸腾的兵。
可能是没有任何先行通知,也可能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已经夺得了侦察兵竞赛名次的枪王,是不可能出现再出现在这片训练场了。
所以,当成才在红三连训练场边驻足,平静地观看着场上风声水起的训练时,正在障碍场上指导的三连长,竟然惊得一屁股摔到地上,把旁边看他示范的战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的连长见鬼了。
你,你,你们快掐我一把,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连长,您没摔糊涂吧,现在是大白天,还没吹熄灯号。
是啊,连长,您没乐糊涂吧,不就是要高升了嘛……
没做梦?三连长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望向成才,指着那方向问:那我为什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三连的兵这才看见了成才,老兵们都认识他,顿时也和三连长一样惊呆了,新兵们则只看到一个低头微笑的士官在看他们,样子有点眼熟,可又好象没见过。
这时,三连指导员上气不接下气得跑到了训练场,兴奋地对三连长说:老三,可惜……你要走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五班班长,就是那个枪王,这回参加了侦察兵竞赛的那个成才,回……回来了。
知道了……三连的老兵们齐声回答。
三连长的眼神顺势飞了过去,那意思也是:还用你说。看完直接用眼神指了指训练场边,已经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真人。
指导员的反应也跟见了鬼似的,片刻惊异后,表情立即跟见了活宝,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抢过成才的行李,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简直恨不得把这个活宝贝捧在手心里。
哎呀,我说成才,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和老三好开车去接你呀。
指导员,不用,我是步兵,能自己走回来。
成才不好意思地敬礼,心里暖洋洋的,指导员越是对自己亲热,他心里反而不自在了。
三连长直愣愣地盯了成才半天,突然把帽子一扔,上来就是一句:成才,你给我说清楚,他死老A凭什么三番五次地说要人就要人,说打回来就打回来,你要不跟我说清楚,老七又要来找我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三连长很可爱,如同邻家哥哥一般的可爱。
☆、(十八)老七
(十八)老七
你看你,凶巴巴地干什么,人家成才回来不是好事嘛,老A不要他是他们的损失,你怎么整得跟人家成才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毕竟是指导员,说话不那么直接,其实他心里也犯嘀咕呢!也害怕高城来拍桌子,摔凳子!不过,他还是觉得,成才能回来,是天大的好事,还去追究那么多干嘛!
三连长,我———
成才一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这次并不是被打回来的,而且,还可以说是衣锦荣归,可是,他感觉怎么比上次还要难以启齿?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成才,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了不可,这死老A也太过分了!
三连长脾气一向很好,可看样子是动了真气,成才也不想让所有人对误会袁朗,所以一下子冲口而出:连长,指导员,是我自己要求回来的!
你——咳——咳———
三连长一下子气得脸都涨红了,他这回感觉成才这句话,比伍六一对老七那句“太容易了”,还要让人气得吐血!
指导员也莫名其妙,不过看周围战士围了一堆,忙推三连长,劝道:老三,你别急呀,有什么话咱们回办公室说,走成才,别站这里了!
连推带拉,总算让气头上的三连长离开了训练场。成才跟在后面,有点哭笑不得,三连长跟高城一样,都是把兵当成自己的命根子,特别是看重的兵,疼到了骨子里,所以才生那么大气。
不过这回,袁朗确实有点冤,成才甚至有点觉得老A队长也挺不容易的,光是平常被这些基层官兵们骂,感觉就挺冤枉的。
三连长一脚踢开办公室大门,帽子、外衣什么的随手一扔,极度焦躁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然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你自己——要求回来的——靠!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