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马小帅奇怪地问:“连长,你办公室这电话刚换的啊,咋就破成这样了呢?跟狗啃过似的……”
无良番外爱情是什么
狙击手成才在A大队三中队众多队员中一直是个相当特殊的存在,这个特殊之处在于,尽管和队友们相处十分融洽,可同大多数八卦爱好者们不一样,他不太爱说话,更不太爱八卦。该特征主要表现为——每次听到其他人乱七八糟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掺合其中,总是抿着嘴,漩出两个标志x_ing小酒窝,一副一切谣言均止步于智者的表情。
久而久之,“酒窝男”成了三中队的一面精神旗帜,只要看到那俩酒窝,大家莫不像看到了地下工作者的暗号般喜极入告,额手相庆,因为那代表着——稳定团结、平安和谐。相对应地,如果哪一天没看到小酒窝,大家往往会产生一丝不适,仿佛禽类就要流感,猪只就要发瘟,总归一切风言风语都有可能兑现噩梦都有可能成真。
可能是出于保持三中队内部和谐稳定的大好形势以及维护众多队员的心理健康考虑,但又不至于给大伙儿落下一个营造虚假繁荣的话柄,总而言之,优秀狙击手——士官成才同志脸上常年保持着俩酒窝将露未露似显非显的状态,就连偶尔为了某事与人进行争论时都不例外。对此,菜刀甚至与人打赌,说成才哪怕在进行s_h_è 击训练时脸上一定也是这个样子,只可惜人形靶实在不解风情,没有被隐隐约约的酒窝动摇了阶级立场不击自倒……
正因其如此,当成才一连数日在训练之后睡觉之前的时间里基本上与队长袁朗形影不离,其他时间则在脸颊上根据袁朗在场/不在场的情况进行有酒窝/无酒窝的往复运动,并且经常在宿舍里想着想着就垂下头吐出一口闷气时,与他同宿舍的吴哲少校不禁有些纳闷了,因此,在某天熄灯号响过后不久,他们二人间进行了如下对话:
“成才,睡着了么?”
“还没,搞半天你也没睡着啊,还以为你已经春梦了无痕了呢。”成才的声音有气没力的。
“那个,我在琢磨件事儿,都琢磨两天了……”
“啊?这可有点稀奇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你琢磨这么久啊?”
“就是,那个,你最近几天跟队长走得很近那,为什么啊?你从前不老说全队你被A的次数最少的诀窍就在于没事少让贼惦记么?最近怎么有点牺牲小我的架势啦?”
“……唉,一言难尽那……”成才又一次吐出了一口郁郁之气。
“来来来,稍许透露一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他说跟他最像的人就是你,你该不会跟他沆瀣一气,正在策划什么无良勾当来坑害大伙儿吧?!”吴哲索x_ing坐起身,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地望着成才。
“你想哪儿去了,呃,其实这个事儿跟你有很大关系……”
吴哲有点糊涂:“什么?你像个跟踪狂似的与队长同进同出跟我有关系?”
“你才跟踪狂!还不都是因为那天你告诉我说队长对三多有……有那啥想法么,我全方位多角度地想了很久,觉得实在是接受不了,而且觉得三多更不可能接受得了,搞不好会被他吓得连兵都不当了,直接复员回家去!所以,这两天我一直都在试图跟队长探讨这个命题的不可行x_ing……”
“……成才同志,我十分敬佩你这种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
“最开始迎难而上的人不就是你么~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啊!”成才十分不满的嘟囔着。
“啊,往事休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说起来,队长对他这个乍一看像胡闹细一看更像胡闹的主意,那是相当的坚持啊,来来来,给我说说你都是怎么跟他探讨的~”看到事情的发展跳出了自己的预想,吴哲很是兴奋。
成才被他的兴奋给感染了,也坐起身来,“嗯,一开始的时候呢我是这么跟他说的,队长,听锄头说你喜欢三多,真有这回事?”
“啊?!!!你怎么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呢!你要害死我了!知道上周六我为什么莫名其妙被队长下令一个人全负荷武装越野搞了五十公里么?!跟你说,后来我七拐八弯地才打听出来,居然是因为马小帅把这事儿转达给了高副营长,而高副营长居然丝毫不加掩饰地劝说队长最后还摔了电话。结果呢!倒楣的既不是马小帅也不是高副营长,而是我!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啊!队长又没跟我说这事儿得保密,我看他当时那诡异的表情,分明就是希望形成舆论压力打造既成事实,让三多在稀里糊涂中就成了他的盘中餐——哼,那木头那么硬,他也不怕硌着牙!”说起前不久的悲惨遭遇,吴哲难免有些激动,露出了话痨本色。
“……”
“……呃,你接着说,往后我保证不打断你了!”
“我刚说一句你就倒一车,算了,还是睡觉吧,反正这事儿也没什么意思~”成才准备往后倒。
“哎!成才,你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亏三儿还成天跟我说:我觉得成才是我们队最好的狙击手,嗯,冷静又理智,稳重又大方~”他语言天赋过人,模仿起许三多的口气来那自然是惟妙惟肖。
成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转眼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说:“唉,队长的反应自然是一贯的出人意料,他就看看我,说,哦?我很意外,你居然会被挤出向我提出这问题的前三甲,我以为凭你跟许三多那交情,只要吴大嘴巴广播站一广播你就会飞奔而至揪住我的衣领呢。”他模仿起袁朗的口气来同样足以乱真,这下换吴哲变皮球了。
“……”成才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吧!
“锄头,怎么没声儿了?你还想听下去么?不想听我可就睡了啊~”
“你说吧。哼!还好我在队长不断地亲自垂范以及无情的敲打与磨考下,自我变得强大多了……”
“我说,队长,我没打算揪你的衣领,虽说这事儿猛一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吴哲忍不住又c-h-a花了:“有点?你用词真含蓄!那是相当的不可思议好不好,比看见天上有一只紫色的猪在飞更不可思议好不好!哦,不好意思,小生‘有点’过分激动了,你继续……”如果不是太黑,吴哲一定会看到成才用尽全力翻出的大白眼。
“嗯哼!我是这么跟他说的——当然,我这是把这两天的遭遇稍微提炼了一下,队长这两天准备削南瓜呢,真挺忙,没那么多闲功夫跟我唠——我说,虽说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我想了两天吧,觉得队长你眼光挺好的,三多只是看上去木木的,可实际上稳定、踏实、刻苦,还特别有悟x_ing,待人也实诚,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好,外人老误解他傻人有傻福那是因为没有深入了解他。可你不一样,你打从最开始就发现了他的优点,然后到现在越来越坚信他是个没话说的好人、好兵,以至于对他付出了这样宝贵而沉默的感情,真是难得!作为三多最好的朋友,我非常非常理解你的这种感情,并且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就算像他那样对感情没啥概念的人最终也一定会理解你,哪怕基于现实原因你俩不能双宿双飞吧,我觉得……”
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发现吴哲正在黑暗中使劲朝他挥手,“你又怎么了?好吧,同意提问~”
憋了半天的吴哲用力捶了一下床板,压低声音喊道:“我说成才,你这是劝他么?!你这样能叫救三多于水火挽狂澜于将倾么?!我怎么觉得你压根儿就是一帮凶啊!还是顺道溜须拍马不带眨眼的那种!”
“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讨论,你先听我说完!”从不八卦的成才此刻由于种种原因终于开闸泄洪,颇有些欲罢不能的意思,挥了挥手对吴哲无比迫切的提问不予理睬。
“知道队长听了我这番话咋回答的不?哎哟,现在想起当时他脸上那表情我的心肝脾肺都一通乱颤,你没看见实在是太幸运了!当时,他沉默了老半天才说,知道么成才,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跟许三多都认识了一辈子了……”
吴哲顿时张口结舌,整体呈风化状,半晌才抖抖索索地说:“我以为,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已经攀登到穷摇语态的巅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永远能在我以为已经够高了的时候令我继续仰止……呃,那你说啥了?”
“我?我当时当然也被他吓到了,想着他总不会以为我对三多有什么企图吧?!就一通猛摇头,口忙嘴乱地说,队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三多他就是那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离下山还早着,你的时间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