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想说声对不起的是幻境中的重蹈覆辙, 明明承诺了会好好守护他,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承受痛苦。
沈清弦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从幻境中出来了,可是却没能从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
想想绝望的顾见深,想想他背负得不属于自己的罪孽, 想想他这万年来独自一人的迷茫……
沈清弦便觉得心脏好像不属于自己了,疼得发木发麻, 勉强跳动着却压抑紧涩,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酸苦。
“好了。”顾见深的声音很温柔,他哄他道, “我没事,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的再久又如何?时间能够沉淀伤痛, 却无法将其消除……表面上好像已经无所谓,可这就像在永远溃烂的伤疤,只要碰一下, 便是钻心蚀骨的痛。
沈清弦没出声, 顾见深却长叹一口气, 他拥着他, 并不用力, 可是在努力从他身上寻找着心安。
他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
丢失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虽然是那么不美好的经历, 但却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他不愿忘记他的师父、他死去的师兄还有给了他家一般温暖的上德峰。
虽然失去他们是那样的痛苦,可他不该忘记,他应该带着对他们的思念好好生活下去。
沈清弦猛的抬头, 看到了顾见深泛红的眼眶,他说话的语调明明那样轻松、那样无所谓,可实际上心中却是极痛的吧。
怎么可能不痛呢?发生过那样的事,仅仅是一个痛字能够形容的吗?
沈清弦心痛得一塌糊涂,他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他,他只能这样来品尝他的痛苦。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也好,他想要体会。
顾见深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反客为主,用力回吻着他。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但绝对是最毫无章法的一次,他吻着他、缠着他、品尝着他。
顾见深无法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再将心底的悲痛视作无所谓,他甚至难以原谅自己……
沈清弦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他难受心疼还有浓浓的自责,他任由他亲吻任由他索取,甚至主动敞开自己的身体给予他一切他想要的。
两人紧密结合时,都感受到了头皮发麻的快感。
好像失去了许久的终于回来了;好像空荡的心被填满了;好像万万年的迷雾散去,终于看到那站在身处的自己一直渴望的人。
顾见深无法忍耐,他贴着他耳边说:“对不起,可能会弄痛你。”
沈清弦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摇摇头,用满是信赖的目光看着他,鼓励他,温暖他。
顾见深心猛得一颤,完全失控。
他思维放空,什么都暂且放下了,只在这个自己爱极了、渴望极了、唯一的一个人的身体里索取着。
他想知道,他想感受,他更想得到……
沈清弦的爱。
两人昏天暗地地缠绵着,结束了又开始,开始了再继续,仿佛终于寻到绿洲的干渴旅人,恨不能将所有的水都灌到肚子,恨不能将所有的果子都吃到腹中,恨不能将一切生的希望都印到灵魂里!
终于累极了,两人相拥而眠,横跨了万万年,孤单了这么久的岁月,他们终于再次找到了彼此,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茫然而无助的活着了。
顾见深小心地抱着他,用最温柔的视线洗礼着他,用满满的爱意浇灌着他。
真好,遇到你真好。
否则他这一生该多么的灰暗?杂役处的孤冷是因为他而看到了朝阳;万法宗的美好因为他而越发色彩斑斓。
试想一下倘若他没有遇到他,他的一生要么就早早结束,要么便永远迷失在孤寂和凄冷之中。
顾见深忍不住地吻他,吻他白皙的额头,吻他纤长的睫毛,吻他美丽的面颊,吻他淡色的柔嫩的唇……
他的一切都这么美好,他的一切都让他痴迷。
察觉到顾见深的吻,累及的沈清弦半睁着眸子看他:“还要吗?”
三个字便让顾见深喉咙发紧,好像刚刚喝饱了水,现在却又干渴得不像话。
谁知沈清弦环住他脖颈道:“想要就来嘛。”他这身体可是奉陪得起。
顾见深低头在他细嫩的肌肤上轻轻咬了一下:妖精。
沈清弦吃痛,恼他道:“属狗的?”
顾见深抬头,舔了下下唇,暧昧道:“是你的。”
说完就压了上来。
两人在万秀山上没羞没躁地过着日子。
反正这里没旁人,沈清弦设下禁制,谁都别想进来,他俩想起来便亲吻,亲吻了便做些甜蜜事,浓浓的爱意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来传递给彼此,虽然简单粗暴却趣味无穷。
总之顾见深恨不得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再没有尽头才好。
沈清弦想想他受的苦便无限度地纵容他,想怎样就怎样,想如何便如何,只要顾见深愿意,他全都如他愿,丁点儿拒绝都没有。
顾见深心里蜜一样的甜,起初还收的住,后来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沈清弦被他折腾得不行,缓口气看他:“你……”
顾见深可怜巴巴看他一眼,沈清弦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九九八十一式什么的,尊主大人切身了解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他回过味来了,这家伙惯不得,一惯就要上天,真这样闹下去,两人再怎么厉害的身体也要撑不住了!
顾见深又来,沈清弦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看他:“差不多就行了!”
顾见深被他这模样给逗得心痒痒的:“怎么算差不多?”
沈清弦道:“别仗着身体好就……”
顾见深眼睛微弯,声音要多苏有多苏:“怎么?师叔这就受不住了?”
沈清弦只觉一阵麻痒从耳朵根直窜腰间,酸得他站不起身。
谁知这家伙又凑过来,故意唤他:“涟华哥哥,你不想要了吗?”
这个大混蛋!这是犯规的!这是要被严令禁止的!
顾见深见他出神,伸手便扯开他的被子,将里面的人抱进怀里。
沈清弦面上微红,想拒绝却是欲拒还迎,只把顾见深撩得不行,做得更狠。
第二天,顾见深醒来发现床上没人了。
不过他也没急,因为他闭眼一看,便知道人在哪儿。
沈清弦“离家出走”了,再不治治这家伙,他之后千百年都要在床上虚无度日了!
顾见深来到凤凰木林,一抬眼便看到了立于树屋上的清雅男子。
他一袭白衣,容貌倾城,神态乍看冷若冰霜,细瞧却能看到那眉眼间的淡淡笑意。
这笑容仿佛寒山上绽放的一朵美丽小花,娇嫩脆弱却额外的惹人怜爱。
顾见深心动不止,几步便走近他。
他一靠近,沈清弦瞪他一眼:“它们都被你吓到了。”
顾见深垂眸一看,这才发现那几只小雏鸟已经能离窝了,大约是沈清弦给他们喂了吃食,所以几个金灿灿的小家伙在那儿又蹦又跳,很是黏人。
顾见深伸伸手,想去抓一只,谁知这些小肥啾竟怕他得很,一窝蜂跑向沈清弦,叽叽喳喳地在他脚边求抱抱。
沈清弦顿时眉开眼笑,弯腰将这群小家伙抱起来,挨个哄着:“没事没事,他不是坏人。”
顾见深看得心里酸溜溜的,这些小肥鸟竟然敢和他争宠,等长大就把你们宰了烤r_ou_吃!
沈清弦显然是极喜欢这些小家伙的,温声细语哄了半天,还又拿出吃食给它们。
这帮肥崽子贪吃得很,为了那一口吃食都摒弃本x_ing死命缠着本该骨子里惧怕的天道第一人了。
好在小肥啾年幼,吃饱喝足就想睡,没多久便蜷在一起睡成了个金球球。
沈清弦看得眼睛都不眨,直直说道:“真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
吃着飞醋的帝尊大人掰过他脸道:“我呢?”
沈清弦愣了下。
顾见深盯着他看。
好半晌沈清弦才弯了弯眼睛:“闹什么嘛!”
顾见深不出声。
沈清弦哭笑不得道:“几只小幼鸟的醋你也吃?”
顾见深道:“万一他们哪天长大成人……”
沈清弦怔了下:“他们还能变成人?”
很好……白醋变陈年老醋了!
沈清弦还又追问道:“他们变成人是什么模样,金发?金眸?再穿一身金衣裳?”脑补了一下,尊主大人顿觉心旷神怡。
顾见深:“……”
陈年老醋坛子翻得整个修真界都能闻到酸味了!
沈清弦清清嗓子道:“好啦,我不过是想象一下……”
“想也不许想。”
“嗯嗯嗯,”沈清弦道:“不想。”
顾见深还觉得不放心,可他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说不了就做,他吻住沈清弦,把人推倒在木屋上。
沈清弦惊呼一声:“别……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