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念他,想见他,想离他近一些。
前世情缘也罢,今世孽缘也好,一切都过去了,他想怎样便怎样……无需有任何顾忌。
沈清弦扬了扬唇,勾起的笑容仿佛霜雪中绽放的寒梅,美丽至极。
沈清弦声音轻快道:“莺啼,准备下,孤要在这住下。”
莺啼心神一震,声音却是极沉稳的:“遵旨。”
沈清弦搬回寝宫了,他同昏迷的顾见深同住一处,起初还是外人伺候顾见深吃饭,后来他竟自己接过这活计,仔细为他吃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喂他时他特别顺从,也吃得多了些。
沈清弦心里竟有些甜软,面上笑容也多了。
他晚上在外头批奏折,忙完了便回屋歇息。
侍者已帮顾见深做完日常洗漱换好衣裳。
沈清弦脱去外衣,挨在他身边,睡了个比梦中还要香甜的觉。
没有梦,没有恐慌,只有无尽的安心。
他的心情越来越好,越来越畅快,处理政务的效率也高了很多。
外头的臣民只夸他仁慈和爱,是一代贤君,宫里的内侍却各个揪心得很。
尤其是莺啼……
他们离得近,看得比谁都清楚。
谣传说陛下曾是这前印国王子的禁脔,如今看来……怕是不止如此。
陛下卧薪尝胆,狠心夺位,可倾付的感情却无法收回。
如今这前朝王子没醒,陛下还能惬意得同他“厮守”,若是醒来了……
莺啼等人每逢想到此处,便忍不住一阵心疼。
陛下是好陛下,比金国老国王勤政,比印国老国王优秀,他让他们看到了富饶幸福的未来,他们爱戴他,同时也心疼他。
陛下和这前朝王子是注定的孽缘。一生不得解,相恋便是恨。
沈清弦却不想这些,他只觉得这阵子快活极了,此生都没这般快活过。
放下国恨家仇,放下身份地位,他贪恋着他的温度,仿佛去了那一直吸引着他的美梦中。
真好……
沈清弦愿意日子这样无穷无尽地过下去。
半年功夫,顾见深身体逐渐稳定,御医已经不再每日诊疗,沈清弦却从未过问过他什么时候醒来。
因为他并不想他醒来,醒来梦就醒了。
也许是真的要醒了,顾见深要醒,沈清弦也要醒了。
所以许久没做梦的沈清弦又做梦了。
睡在顾见深身边,他梦到了顾见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大片红叶遮天蔽日,沈清弦难以想象世间会有如此巨大的凤凰木,它似乎通天连地,伫立在那儿自成一方世界。
鲜红的凤凰花中,一袭红衣的男子回眸一笑。
让人呼吸凝滞的美丽红眸,让人忘记一起的俊美容貌,让人只能听到心跳声的温柔视线。
沈清弦静静看着,恍若看到了人间仙境。
男子对他轻笑:“过来。”
沈清弦便过去了,走到他身边,任他拥住他,任他细细的亲吻他。
甜蜜和芳香在树林中穿梭,艳红充斥了天地,燃亮了心灵,点明了思绪。
他问他:“喜欢吗?”
沈清弦道:“喜欢。”
喜欢这美景?不,更喜欢这人。
他心心念念,似是爱了几生几世的人。
他垂首吻他,他心跳急促,可是却不舍得有丁点儿抗拒。
他的吻很轻很温柔,像是对待掌心的宝贝,怕惊着他,怕吓着他,也怕他不快。
这般小心翼翼,这般精心呵护,这般爱意浓浓。
沈清弦却只想他用力些,急切些,甚至是粗暴些。
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这不是轻飘飘的梦,不是美好的构想,不是虚无飘渺的前世……
想来这真的是梦,他竟如他所愿,加大了力度,吻得他意乱情迷,吻得他心热情起,吻得他头晕目眩。
两人在这露天席地之处褪去衣衫……
沈清弦满目赧意,他道:“去……去屋里。”
他却用着漂亮的眸子对他笑:“在这不好吗?”
好吗?空荡荡的外头,冷风徐徐的树上,大片艳色凤凰花中……
沈清弦心轻颤着道:“好……”
他便用力吻住他,动作急切地索取着。
沈清弦明明从未经过x_ing事,可在梦中却似是尝尽美味,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甜腻得像是天生便该如此。
情人间的甜蜜永远是道不尽的,沈清弦沉醉在美丽的梦中,贪享着极致的快乐。
结束时他猛地睁开眼,犹如从幻境跌入现实般,热潮散去,只余刺骨的冰冷。
沈清弦怔怔地看着帷帐,不止今夕是何时。
他动了下,想起身去洗一下,可这一动他的手被握住了。
沈清弦一愣……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心跳陡然停止,他呆呆地看着他,彻底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顾见深起身,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真实的热度,真实的气息,真实的吻。
沈清弦一动都动不了了,顾见深却已经侵入到他的口腔中,掀起了惊天骇浪。
“嗯……”沈清弦发出甜腻的声音,顾见深却连一丁点儿都忍不了了。
他翻身上来,姿态强势,不由分说。
沈清弦大睁着眼,入骨的酥麻让他神智尽失。
他微张着嘴,像缺水的鱼儿般急促地呼吸着,可这根本无法缓解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渴望。
是梦吗?
是真实。
这么痛,却又这么快乐……
他到底是怎么了。
沈清弦陷入到无法言说的翻腾欲海之中。
一觉醒来,沈清弦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完全散架了。
他闷哼了一声,稍微一动,迎来的却是火热的吻。
沈清弦发出沙哑的声音:“别……”
可惜男人已经压住他……
无穷无尽的渴求像是要将他烧化。
第113章 大将军,嘿嘿。
金国不是每日都上朝, 一般是上五休一,今日刚好是休沐日。
不过往常即便是休沐日, 沈清弦也很忙,会见不少重臣,商量很多政务。
金国百废待兴, 事事皆是刻不容缓。
只是今日沈清弦却谁都没见,莺啼也没敢吵他, 他亲自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屋里极力压制的低喘声弄得人面红耳赤,莺啼大气不敢出, 大声不敢出, 只束手站着。
闹了一上午, 屋里终于平歇了,莺啼正想问下是否要沐浴,房门便开了。
高大的男人luo着上半身, 结实的身体奇迹般得没有因为长期昏睡而萎缩, 反而线条极美, x_ing感至极。
莺啼只瞥了一眼便极快地垂眸。
顾见深扫了他一眼, 低声道:“准备热水。”
莺啼小声道:“已经备好了。”
顾见深道:“你下去吧。”
莺啼轻轻往屋里瞥了一眼, 顾见深哪肯让他看, 只挡得严严实实。
莺啼只得应道:“是。”
人走后, 顾见深又回屋,他把累昏过去的人抱起来,小心送到浴室里。
沈清弦昏沉沉的, 身体又累又痛,精神也一片混乱。
温热的水落在他身上,他清醒了一些,可是却不愿睁眼。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印九渊,也弄不清两人这算什么。
他是他禁脔时,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亡了他的国家,翻了他的天下,如今却……
沈清弦实在是睁不开这双眼,见不得即将到来的难堪现实。
顾见深自是察觉到他醒了,他薄唇微扬,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迷人,像秋夜的风,拂过人的脸颊带来一阵酥软的战栗。
沈清弦猛地睁开眼。
顾见深同他对视,眸中倒映了一整个他:“我们是恋人吧……对不起,我什么都记不起了。”
“你……”沈清弦怔怔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道,“你不记得了?”
顾见深神态间满是歉意,还亲昵地吻吻他道:“不记得了,但我想你一定是我深爱的人。”
沈清弦被他亲得身体酥麻,他张张嘴,声音里全是不可思议:“你都不记得了……”
“虽然不记得了……”顾见深在他腰间捏了下道,“但没事,你肯定是我的宝贝。”
被他这么一说,沈清弦连指头尖都麻了,他脑中的错愕退去后,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涌了上来。
印九渊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他是谁。
他们乱七八糟的过去他全都忘了。
他对他做的事以及他对他做的事,他也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