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总,还是没有消息,”付均仰天,平静地说,“不知道陶宇将他藏在何处。您一定要找吗?”大年三十,过个安生假都不能,付均简直想为自己点蜡。
“找。”岳维语气冰冷,冷着脸拔腿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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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陶宇陪楚泽言回日本过节,两个人躺在汤屋的木地板上,屏风后温泉升腾起的热气隐约可见。陶宇眯了眯眼睛,翻身面对楚泽言,低声说:“你也把他当哥哥了?”
楚泽言一愣,抬手拂过身边衣着暴露的女孩的鬓发,轻笑起来:“怎么会?”陶宇透过朦胧的雾气望向楚泽言:“想上我吗?”
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讯号,楚泽言一把推开陶宇,掀翻侍女手中的茶盘,怒不可遏:“陶宇,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陶宇仰脸凝视他,似笑非笑地说:“徐砾阳不过是我弄到岳维身边的一颗棋。”
“一个人偶,替代品,”陶宇说,“也能迷得楚二少神魂颠倒?”
楚泽言呵呵一笑,神情y-in鸷,双眼轻眯:“我看他好像,不认识你呀。”
“说笑了,”陶宇悠然抿起唇角,“他认识我也好,不认识也罢。岳维将会把他当成哥哥,这是我亲手营造的假相,楚泽言,他敢假冒哥哥,势必要付出代价。”
“陶杨已经死了。”
“没有。”
楚泽言如遭雷劈,嘴唇轻颤,他一把按住陶宇,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侍女吓得纷纷退避,楚泽言激动起来:“你说……什么?”
“没有,”陶宇若无其事,“松开,你抓疼你爸爸了。”
楚泽言颤巍巍松开手,紧紧盯住陶宇,对方撩了撩松垮垮的和服,翻身剥了根香蕉慢吞吞地□□起来,笑眯眯地说:“楚泽言,我告诉你当初我做了什么。”
“我用了一颗子弹,打进我哥胸口。”陶宇咬动香蕉,嚼了嚼:“他就昏死过去了,然后……”陶宇把香蕉皮凌空一抛,精准无误扔到楚泽言脸上。
楚泽言:“……”
楚二少扒拉掉香蕉皮,没空和他扯皮,紧张地瞪着陶宇。陶宇勾唇一笑:“你爸提前安排好的人将他带走了。”
“陶宇,你怎么敢,他是你亲哥!”楚泽言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啪的脆响,陶宇的脑袋斜歪着,他低声笑起来:“他不是我亲哥,而且,我哥他……心脏偏右。”
“他没死,但他现在何处,我也不知道。”陶宇眼睛放光:“你要帮我,楚泽言,我哥在你爸手上,他年初突然将本家迁到日本,和他带走我哥脱不了干系。”
“但你……”陶宇说:“楚二少,我看楚老爷子很看不上你,我们都想从他手里得到一些东西。我们在一条船上。”
楚泽言咬牙切齿:“你简直是个疯子。”
“过奖过奖。”陶宇拱手,笑嘻嘻地说:“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s_ao气的陶宇→_→
默默求个评论...好像因为文太冷了木有榜单T^T
我我我又掉收了,宝宝再爱我一次T^T
第35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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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砾阳懒洋洋地躺在靠垫上, 徐母撑不住,上床睡去了。岳维坐在另一边, 一言不发地,沉默地凝视徐砾阳, 窗外开始燃放烟花,照亮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
电视里开始春晚倒计时,徐砾阳闭上眼睛, 听他们数至最后一秒。岳维突然握住他的手, 嗓音低沉:“你到底在想什么?”徐砾阳睫毛轻颤,他没有睁眼,任由岳维握住。
在想什么,不知道。
只是不想将岳维拖进来, 拖进这片深不可测的泥沼。陶宇在想些什么, 他并不清楚,他到现在才发现,他从未搞明白, 他这个弟弟,到底将真心藏在何处。
“没什么。”徐砾阳张开眼睛, 视线没有焦点,目光只望进漂浮的空气中,他神色间的那丝迷茫让岳维心生恻隐,徐砾阳淡淡地说:“我在想,刚才那四个人,谁找来的。”
岳维神情稍暗, 之前那幕使他心有余悸,真动起手来,徐砾阳这小身板,挨得住两下都算命大。“我让付均去查,”岳维轻声安抚,“别怕。”
徐砾阳怔愣,斜挑他一眼,蓦然发笑:“我怕什么?都让你挡下了,完全不给我秀的机会。”岳维扬眉:“是,小时候打架,你打不过,都让我去,记得吗?”
徐砾阳:“……不可能,我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
岳维面无表情:“你就是这么丢人。”
“……”徐砾阳一脸冷漠:“岳老板,你可以滚了。”岳维耸肩,无奈地说:“从初二到初三的作业,你全抄我的,有次将名字也抄上去,气得老师罚你在教室门外站了一下午。”
“我靠……”徐砾阳举起双手:“好好好,我错了,岳老板我再也不和你抬杠了。”岳维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轻扬眉梢:“你应该庆幸,我陪着你。”
徐砾阳扭头望向岳维,抿唇,突然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很平静。烟花散尽,窗外天幕里无数星子闪烁,就像多少年前,岳维在陶杨的卧室里,等待他回来。
空气清冷,尘埃弥散,风拂过树林,干枯的树枝上没有落叶起伏,枯枝呼啦啦地发出撕扯般的脆响。电视机顶上蒙了一层灰,有一道擦拭的痕迹,大约太匆忙,还有灰尘苟延残喘。
头顶灯光忽闪了下,徐砾阳眨巴下双眼,眯起来,笑了,清净澄澈,一如当年:“我又不用人陪。”
是的,当年陶杨就是这么说的,非常的会毁气氛的一个人。岳维哭笑不得,神情倒平淡,只握紧了他的手,似是承诺:“无论前路怎样,我陪着你。”
“我记得你说过,”徐砾阳呼出一口长气,四肢冰冷,他抽回岳维握住的那只手,盘腿窝在沙发中,盯着电视里红红火火的画面,“你说你要一直找陶杨。”
“我已经找到了。”
“你也说过,陶杨可能……没死。”
“你活着,坐在这里。”
“我也告诉过你,我现在是徐砾阳。”
“……”
“……岳老板,你其实并不真的相信,对吗?陶宇将硬盘交给你,更有可能是他联合我给你制造的骗局,让你相信我是陶杨。你将计就计,顺便演一场戏,岳维,你啊……”徐砾阳深深吸了口气。
冰冷刺骨的空气涌入肺腔,呛得他咳嗽起来。岳维正襟危坐,默然不语,但他沉稳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他收回手,视线不再追随他,望向黑漆漆的夜。
“既然不是真心,何必强求我的真心?”
“我困了。”岳维神情冷淡。
先撕开面具的那个人,总要承受更多的勇气和这些勇气带来的失落。徐砾阳心想,罢了,将他推远一点,所谓的喜欢?在陶宇身上栽一次,这教训即可受用终身。
徐砾阳仰头,望向天花板的米黄灯罩,幽然扯起唇角,回得淡漠自然:“那就睡吧。”
家里只有两张床,徐砾阳不得不同岳维睡一块,而岳维这洁癖,说什么也要将床单消毒。徐砾阳被迫脱得只剩件内裤,所有的衣服都垫在岳维身下。
岳老板尚且满意,穿着衣服躺了进去,徐砾阳很有打地铺的冲动,奈何冬天太冷。岳维将他拉进被窝,然后抱在怀里,低头悄声说:“傻一点也好,可你这么聪明,我还是喜欢,怎么办?”
“那就是你有病了,不然是我有病。”徐砾阳一脸冷漠,钻进岳维怀中,很暖和,他闭上眼睛,作势欲睡。
良久的寂静。
“新年快乐。”岳维悄声说,吻了吻他的额发。徐砾阳已经睡着了,岳维将他抱紧些,阖上眼皮。
如果我们之间有了一条警戒线,我们都站在这条线的两头,谁也不会越过去。
那么我们还能手拉手,在这条线的两边,继续顺着它向前走。
岳维察觉到徐母对他的敌意,比如吃饭时刻意少拿一双筷子,提醒他该滚了。岳维充耳不闻,徐砾阳有些奇怪,但被岳维缠住,没能空出时间去问她。
在家里待到初五,岳维硬生生地受下徐母的冷眼,并视若无睹。最后一天实在是上面催得紧,徐砾阳也要赶回去拍戏,做节目。楚泽言已经回国了。
他们俩坐上岳维来时开的车,驶出乡道,车后捎了个吴铃,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徐砾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
徐砾阳晕车,没多久就倚着车后枕睡着,吴铃便缄默下来,一言不发地玩手机。岳维从后视镜中打量她一眼,语气冷冽:“你和徐砾阳什么关系?”
吴铃抬眼,笑了笑:“和你有关系吗?”
“……”岳维感觉到了,他看吴铃不顺眼,恰好吴铃也是,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交汇,擦出一道火花。岳维手打方向盘,驶过弯道,平静地说:“没有。”
吴铃撇撇嘴,不置可否,低头继续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