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言遣走服务生。
徐砾阳拉住张映昔。
张映昔一脸震惊,围着他转了好些圈,张大嘴惊讶地问:“徐?”徐砾阳点头,张映昔拉着他进了房间。
加西亚正抱着平板看材料,闻声抬头看两人,起身伸出右手,笑得温文尔雅:“你好,映昔的朋友?”
张映昔跳到加西亚身边,兴致勃勃地介绍:“他就是徐砾阳。徐,这是埃德蒙·加西亚。”
也许是徐砾阳的错觉,一刹那,对面这位高大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郁闷。不过那点情绪快得让徐砾阳以为自己眼花。
加西亚点点头,神色温柔,低头朝张映昔说:“原来你的朋友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徐砾阳不得不掐尖嗓子细声说:“谢谢。”
张映昔看看徐砾阳,又回头望向加西亚,嘴角抽搐,最后点头:“是这样的,没错。”说完向心里苦的徐砾阳递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徐砾阳干干地笑起来。张映昔和他并肩进了楚泽言的房间,楚泽言斜瞟他两,问徐砾阳:“《路过》里演你对象那个?”
徐砾阳:“对,Alan,我们是好朋友。”
楚泽言:“你好。”
张映昔和楚泽言握过手,楚泽言借故出去了。张映昔拉住徐砾阳,啧啧称奇:“徐,很漂亮,只是你为什么要穿女装赴宴?”
徐砾阳一脸心酸,迅速脱了高跟鞋,甩掉假发套,苦大仇深地说:“我没有邀请函,只能作为楚泽言的女伴出席,你呢?”
“加西亚可以带我进来,你知道,赵蓉和美国那边某些人关系匪浅,恰好加西亚的工作和那群人有关系。”张映昔解释道。
徐砾阳满头雾水:“你从未说过,加西亚是做什么的?赵蓉和美国的人有什么关系?”
张映昔一愣,这才发现他并未和对方说过这些,他摊开手:“赵蓉向美国的政治掮客提供政治献金,她为他们做了许多事,岳维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不过这些事我略有耳闻。”
“哦……”张映昔思忖片刻,岳维处理的事大部分是机密,他或许没有向徐砾阳透露过,张映昔展颜一笑:“这些事也是我从加西亚那儿得知的,我央他带我进来玩。”
“是吗?”徐砾阳突然很怀疑他的目的,他刚才的表现明显是欲言又止。张映昔飞快点头,诚恳道:“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张映昔说,“别穿高跟鞋,太高了。”
徐砾阳:“……有道理。”
“岳维也来了。”张映昔深深地凝视他:“你想见他吗?”
如同头顶劈下一道惊雷,在耳边炸起令人晕眩的响,徐砾阳张了张嘴,眼神稍暗:“不用了,大概。”
“他的订婚对象回国了,现在他们或许,呃,在一起。”
“……他们住哪儿?”
“在另一家酒店。离这里不远。”
“他们住一间屋?”
“当然分开。”
徐砾阳没再多问,拍拍床沿,无可奈何:“我们也许,到此为止吧。还没好好开始,就要结束了。”
“为什么你不问问他的意见?”张映昔蓦然问,徐砾阳一愣,勾勾唇角:“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问的。”张映昔拍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说。
赵蓉邀请了几乎所有圈子里的大亨。
徐砾阳再次见到岳维是在当天晚上,楚泽言去交际应酬,他安静地坐在舞池旁的供人休息的座椅上,视线不期然撞上那一对正跳舞的人。
萧妍很漂亮,徐砾阳抿唇观察她,细眉高鼻,纤秀的嘴唇,和岳维很般配。
逝者端给他一杯樱桃白兰地,徐砾阳慢吞吞地抿着,乐手在人群的角落中忘我似的演奏,空灵清幽的乐曲在耳旁回荡。
潮水从不远的地方涌来,冲刷船身的钢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砾阳突然觉得有些闷,有男人想来邀他共舞,徐砾阳怕站起来暴露身高于是暴露x_ing别,摆手拒绝了。
赵蓉和他的丈夫在舞池中央,两人有说有笑。徐砾阳一扭头,他知道肯定会碰见邢昌平,却没想到,他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吴铃!
徐砾阳瞬间有不好的预感,邢昌平抓住吴铃将他带出大厅,徐砾阳站起身,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到甲板上停下身,只听邢昌平□□道:“小s_ao货,等急了?”吴铃半是抗拒半是顺从倚近邢昌平怀里,小声说着什么。
海风从更远的地方刮来,把两人的声音带向徐砾阳。
他不敢站得太近,刚好能听清楚的位置,此刻也顾不得对方是否会发现他,他急于想弄明白吴铃是怎么和邢昌平这种人搭上关系的。
吴铃穿着一件x_ing感的束身短裙,周身沐浴在晦暗的灯光下。
邢昌平的手按住女人的臀,缓慢下移到裙子边缘,然后伸了进去。
徐砾阳一阵恶心,恨不得冲上前拉开吴铃。
“那部剧的主角,”他听见吴铃笑嘻嘻地说,“你看谁合适?”
邢昌平低笑道:“那要看你今晚表现。”
徐砾阳背过身,面色沉郁,走回大厅。他有点后悔让吴铃做群演,但潜规则他也看过不少,既然这条路是吴铃自己选的,徐砾阳没有一定要阻止的想法。
楚泽言应酬的空隙,瞅见他黑着脸走回来,到他身边问:“怎么?”徐砾阳摇摇头:“吴铃。”
“你那个妹妹?”楚泽言悄声耳语,徐砾阳点点头。楚泽言一脸了然:“我没告诉你这事,她来找过我几次,我没见她。”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楚泽言耸肩,摇头。
“她和邢昌平在一起。”
“勇气可嘉!”
徐砾阳怪异地看他:“为什么这么说?”楚泽言将他拉到角落,一盆青树算作遮掩,他幸灾乐祸道:“喂,你不晓得吧,邢昌平是那个……在床上有点恶癖,他以前玩死过人,都是不出名的小角色,也就压下去了。”
“像你妹这样消失了也没人发现的送上门的货,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楚泽言补充道:“稍有点名气的他不好下手,但你妹妹,可就有得受啰。”
徐砾阳瞪大眼睛,愠怒道:“嘴巴放干净的,我妹妹是人不是货。”
楚泽言不置可否,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只有你,以为所有人都纯洁干净如天使,这是娱乐圈不是天堂。”
徐砾阳没有否定他,前生确实听说过很多这类事,但他也只是匆匆耳闻,他清楚因为自己有背景,那帮人才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他也不愿意接触那些无聊事,避得远远的。
难怪没听说邢昌平还有这种恶癖。
徐砾阳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他心想还是得找个机会劝说吴铃,最好就今晚。楚泽言去和赵蓉打招呼,岳维留下萧妍和旁的男绅士跳舞,他自己兴致缺缺退到一边。
岳维早看见楚泽言身旁的人,今下午收到张映昔消息,随即咬牙切齿把楚二少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岳维想了想,还是面无表情向靠墙的心不在焉的某人走去。
徐砾阳扭头望向窗外,倏尔察觉到面前的一片y-in影,抬眼的刹那正撞上对方那双情绪深不可测的眼睛,徐砾阳点点头,试图侧身避开。
手腕却被岳维抓住,他听见对方有磁x_ing饱满的嗓音邀请道:“可否赏脸共舞?”岳维另一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他身后正是舞池。
钢琴师敲下沉重的音符,小提琴的声调昂扬起来。徐砾阳笑了笑,红唇轻启:“不好意思,不赏。”
岳维:“……”
“我有事和你说,到花园来。”他错身去拿徐砾阳身后的桌上的饮料,擦肩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
灯光似乎全被甲板一层的舞厅吸去了,花园里极其安静,月光盈盈从穹顶洒下。
徐砾阳看看时间,晚上七点过,一会儿有话剧之类的表演,人群会集中在表演大厅,他想趁那个时间去找吴铃。
只是到现在都不曾见过戴荆和白雪。
岳维坐在灌木丛中的藤椅里,若有所思。
“找我有事?”
岳维回头,目光投到他身上,束身礼裙正合适,刚好能修饰出他细瘦的腰肢,岳维向他伸出一只手:“张映昔说,你有事想问我?”
“……他听错了。”徐砾阳矢口否认。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岳维转而问。
“来玩。”
“穿成这样?”岳维微不可察的皱眉。
“我乐意。”
“太招摇了。”岳维起身说:“我不希望你穿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看。”
“我还有事,”徐砾阳瞄一眼时间,越快找到吴铃越好,还得联系上楚泽言,问清楚白雪在哪儿,他抬眼扫过岳维,移开视线,“失陪。”
“手机。”岳维沉声说,对方反问:“做什么?”岳维沉眸注视他,徐砾阳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岳维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钥匙圈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