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猫总想上我家床<星际> 作者:白狐辞【完结】(23)

2019-01-26  作者|标签:白狐辞 甜文 星际 情有独钟 未来架空


  然而对方似乎意识到他的离开,手掌又更加用力地覆盖在沈之繁的手上。
  沈之繁一怔,一低头看到对方隐隐含着一点怒气的眸子,有些傻。
  不过很快他连傻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对方覆盖着他手的手掌微微一用力,借着那一点微小的力整个人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并且直直地压上了沙发。
  沈之繁只觉得一股大力,他没什么准备直接就后仰了下去,直直地就要落在柔软的沙发垫上。
  然而后脑的触感并不一样,一只手已经在那儿觊觎许久了。
  沈之繁脑子还怔得发晕的时候,后脑勺就被对方的一只手掌包上,随后他的眼睛睁大,瞳孔微微收缩。
  对方温柔又不容置疑地吻着他。
  细致地,一开始描摹过他的唇形,然后轻轻嗫咬着对方的唇瓣,最后撬开他的唇舌一举入侵。
  他不留余地地吻过他的一切,粗暴或者缠绵,冲动或者克制都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你。”
  ——“是最喜欢的。”


第34章 醉酒后事(1)
  让他醒来的是阳光。
  分外明媚,却刺痛他的眼睛,于是方窥见一丝灼烈光明的他很快又闭上了。
  他皱着眉,俊朗的眉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纹路,宣泄着主人此刻的疲倦,他的意识并不清醒,身体也跟着一起沉重而茫然。
  宿醉过后,醒过来的的一瞬间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世间三大无解难题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存在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干什么。
  哦,此刻将军大人几乎一概不知。
  不过很快,他逐渐开始适应了光,头脑中灌入的铅也终于往外舀了舀,勉强能想起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地,外面的声响也开始断断续续进了他的耳朵。
  其实外面挺安静的,对比昨天狂魔乱舞,今天堪称寂静无声。
  想来也是,昨天他们喝得的确不少,他昨天一时兴起也没管,平时里看来也实在是压抑太久,昨晚非常痛快。
  可不是,他一坐起来就从窗外看到了不远处一架机甲被拆到一半,头部就直接被拆掉了,接在了尾巴上,四肢被干净利落地卸下来整齐地垒在一边,活活一个分尸现场,从原本的威风凛凛的雪狮一举进化成傻不愣登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场面十分惨烈。
  ……太放肆了。
  不过因为明天就是法定假日的缘故,新成员不过是个藉口,他才有心情让他们这么闹了一番。
  今天一群宿醉的酒鬼浑身无力又都赶着回家,想来也是绝不可能主动留下来收拾残局的。
  当然,将军大人的私心也在。
  他老人家高兴了,难免会想要别人也跟着高兴高兴。
  机甲部向来以军纪严明和无法无天共同出名,谁叫这里多半都是疯子和天才各占领身体一半的贵族子弟。
  不过在这么多年来在言将军的带领下,平时多半不敢放肆。
  他拖起沉重的步伐,脑海中很快出来了几个零星的碎片,唔……他昨晚竟然喝醉了,而且从记忆看,好像是很早就醉了。
  不过没关系,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就算是喝醉了他应该也能保持非常好的风度。
  嗯,他脑海中零星闪现了开始几个画面,他记得自己喝醉了就去窗台吹了吹风,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哟,大人,您醒了啊。”
  他听到了劳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点了点头,开始准备出去洗把脸。
  然而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唔,他记得自己昨天好像穿的不是这么一身。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沈之繁穿得那套。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海中忽然又十分艰难地冒出了几个画面,他有些痛苦地扶住额头努力回想着。
  嗯,昨天他在阳台吹风,然后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沈之繁的脸。
  这里他有说奇怪的话吗,应该没有吧?
  他迟疑地想了想,有些头疼欲裂,然而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不不不,可是,可是如果没什么的话,沈之繁的衣服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劳伦从门外探出一个头来:“嘿大人,您在做什么呢?”
  劳伦不喜欢回家,通常大家放假的时候都会主动留下来值班。
  言朔头还疼着,手指缓缓地按摩了一会儿太阳穴,迟疑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着他:“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啊。”劳伦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干净利落地回答了一声。
  言朔心缓缓放下了。
  “您只是大半夜起来拆了会儿机甲而已。”
  劳伦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外面刚刚被言朔定义为“惨烈牺牲”的雪狮S号。
  言朔:“……”
  ……外,外面那个是他拆的?
  不能吧。
  “不过这没什么啦,”劳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比起您后来想要开仓库启动‘拉斐尔’,顺便喊着要干掉‘斐迪南亚’来说,雪狮号就不算什么啦。”
  言朔:“……”
  言朔看着劳伦的笑脸,思绪凝滞了。
  “毕竟,对您来说拆机甲也没几个钱,”劳伦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而侮辱皇室和杀人罪,嗯,通常会判得比较严重一点。”
  言朔动了动喉咙,没能说出话来。
  “说起来我们差点没劝住您啊,”劳伦叹了口气,“后来大家都醉得很厉害,有些上头了的喊着要和您一块去呢,好在我和沈先生还清醒一点,他及时劝阻了您。”
  言朔沉默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艰难地询问道:“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劳伦歪了歪头,陷入了苦思:“这个我不知道欸,当时您出来的时候穿的就已经是沈先生的衣服了。”
  虽然说没得到答案但是言朔竟然意外地松了口气。
  ……因为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
  “我……咳,”言朔努力想为自己辩解一些,但莫名心虚,只能清了清嗓子加大音量道,“我应该,不会做出那些事吧,不是你醉得糊涂记错了?”
  劳伦并听不出将军大人口中那点一碰就支离破碎的小期待。
  “不会啊,”他继续干净利落地回答道,“每年您喝醉酒的时候拆机甲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哦言祷要我不要告诉您来着,怕您生气,哎要我说这有什么嘛,又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嘛,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呀。”
  言朔:“……”
  噼里啪啦,将军大人的小期待碎了一地。
  他艰难地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劳伦兴高采烈道:“对呀对呀,拆机甲有什么的,您每逢喝醉酒经常一开心就出去拆啊,我老是想和您一块拆的,平时都没得机会的,哎就是言祷他们每次都不准……欸大人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劳伦当然不会知道将军大人此刻陷入了对自己人生的质疑。
  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酒量和酒品产生质疑过,尤其在不久前和沈之繁的对比之下。
  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喝了假酒。
  “我……除了拆机甲和要去启动‘拉斐尔’之外,”他十分艰难地复述了这个自己并不敢相信的事实,“没有做别的奇怪的事情吧,比如……对沈先生?”
  这些事只是稍稍……稍稍地展现了一点他平时想做没做的,比较重要的不是这些。
  “没有啊。”
  劳伦继续兴高采烈地笑着,手中继续拨弄着他的游戏机。
  将军大人继续舒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醒酒汤喝了一口。
  “就是您后来要去启动拉斐尔的时候沈先生来阻止您嘛,”劳伦顿了顿,托腮又回想了一下道,“然后您就抱着沈先生亲了一会儿,再然后当着我们的面说要和他结婚,嗯,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将军大人喉咙一颤,差点把醒酒汤喷了出来。
  “没事,这个我们也习……哦不对,”劳伦抖了抖眉毛,“这个我们还没习惯,以前您没对我们说要和我们结婚啊。”
  威名赫赫、不苟言笑、自律自制的将军大人现在听得好像有点快疯了。
  “大人您的脸色真的有点差哦,不会在担心这些事情吧,”劳伦好奇地看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啊,反正大家都知道您酒品超烂啊。”
  ——反正,大家,都知道,您,酒品,超烂,啊。
  很好。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将军大人多年来的自信心被一举击溃了。
  “啪。”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被手指按碎的可怜的醒酒汤杯子,手指十分僵硬,大脑基本处于负荷过重停滞死机的状态。
  “您以前不知道吗?”劳伦丝毫不明白什么叫做火上浇油,“不应该吧,哦,说起来好像大家每次是都说不要告诉您的,也每次都派人早早收拾好,不过昨天大家都醉啦,现在还一堆人没起来呢,好像也就言祷家里有事早点回去了。”
  将军大人伸手撑在桌子两边,大脑持续性死机中。
  不知道是因为醒酒汤的缘故还是劳伦的描述太过写实,他竟然真的回想起了一些关于拆机甲的零星画面。
  其画面非常地……不堪回首。
  天知道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些画面不过是,做,梦,而,已。
  劳伦笑眯眯地通了关,伸了个懒腰继续打击将军大人:“哇哦,这个机甲好帅哦,啊对了,说起来您干嘛昨晚非要去干掉斐迪南亚啊?”
  他当然不知道在将军大人心中,斐迪南亚殿下一直介于一个该死和非常该死之间,通常情况后者比较多,原因有2。
  1.通敌卖国(奥利维亚说的,基本证实,目前还在征集证据)。
  2.情敌(一直存在很大可能性)。
  而鉴于劳伦某些时候的智商,他当然不可能将斐迪南亚的嫌疑罪告诉劳伦,即使喝醉了也不。
  “所以斐迪南亚殿下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夺走了您的心上人吗,”劳伦毫不知情地打碎了将军大人最后的自尊心,“说的好委屈哦,非要沈先生抱着您才肯回来睡觉。”
  ……很好。
  将军大人撑着桌子的双手都快撑不住了。
  不过这依然不是最后一击。
  “哦沈先生也醒了啊,下午好哦,”劳伦朝外面招手道,“我们大人也醒啦,快过来吧,大人好像昨晚都不记得啦哈哈哈您也顺便和大人聊聊昨晚的事情吧!”
  将军大人幽幽地抬头看着劳伦。
  非常、非常想戳死他。


第35章 醉酒后事(2)
  言朔感到喉咙一阵发紧,目光颇为不自然地向别处移开,然而当外面的人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回了那个人身上。
  他穿得有些单薄,眉目在光下打落,依然如同一块极为俊秀的羊脂薄玉,十分通透无瑕。
  不知道是不是他从前性子冷惯了,即使他现在不再是从前那个性格,一眼望去还是能觉得那副面容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寒气。
  也可能是外面一片雪色,才衬得他脸上三分清冷。
  沈之繁清了清嗓子,笑了笑,他一笑那寒霜就尽数褪去了,眉眼间的清冷便被讪讪的稚气取代,变成了一块温润的薄玉。
  不过他也同样十分不自然地目光闪烁着,并且发现无论落到哪里好像都能想到昨天的尴尬处境,所以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劳伦身上。
  “咳,那个,下午好,劳伦先生。”他声音有点艰难,低若蚊蝇,“下午好,言朔将军。”
  言朔转过头,表情十分僵硬。
  “嗯……下午好。”
  “嗯呢。”沈之繁也有些尴尬,只能应了一声。
  言朔顿了顿,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又僵硬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总之场面非常尴尬。
  “啊呀,”劳伦大咧咧地敞开腿,托着下巴眸中尽数疑惑,“沈先生太见外了,以后大家都是一个部的啦,直接喊大人就好啦,大人今天也很见外啊,没事啊,你看你们昨天亲都亲啦,还客气啥嘛哈哈哈哈,大家就当作家里面就好啦。”
  言朔:“……”
  沈之繁:“……”
  哦,很好,场面尴尬成功升级到MAX。
  言朔从来没觉得言祷的作用原来这么大,也从来没感受到劳伦的杀伤力这么大。
  “咦?”劳伦歪了歪头,“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哈哈哈就算我长得帅也不用这么看啊,我们不如还是来交流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吗?”
  劳伦一抬头,终于看到了将军大人快要戳死他的目光,他不知为何感到脖子一凉,硬生生把最后结尾的语气词改掉了。
  他歪了歪头,想起了言祷走之前对他手的一些唠唠叨叨的话。
  ——“不要告诉将军大人昨晚的事情。”
  ——“切记。”
  ——“也不要在大人和沈先生单独相处的时候打扰他们。”
  ——“切记切记。”
  ——“如果你还要命的话。”
  劳伦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觉得将军大人太小气了,不就是酒品差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至于不打扰他和沈先生单独相处……
  他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
  觉得也没有啊,现在应该是沈先生打扰他和将军大人的独处啊。
  劳伦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想着一定是言祷不够聪明,留下的忠告没半句有用的。
  刚回家的言祷也有宿醉后遗症,他跋涉回家后还要参加家庭会议,十分头疼,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正说的好好的,忽然打了一个恶狠狠的喷嚏。
  他吸了吸鼻涕,想着,总不会是劳伦那个棒槌又在念叨他吧?
  他应该……不会不听他的劝告吧?
  劳伦委屈归委屈,但是他还是琢磨了一下将军大人的神色,又琢磨了一下沈之繁的神色,最后还是发现了几丝似有若无的不对劲。
  “劳伦。”
  言朔忍无可忍,轻轻开口道。
  虽然那声音轻飘飘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劳伦感受到了一阵颇为凶残的风顺着他的脊背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将军大人,身体下的内心在瑟瑟发抖。
  “怎、怎么了吗大人,”劳伦咽了咽口水,目光十分迷茫,“我今天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
  他顿了顿,又十分疑惑道:“真的有吗?”
  可是他只是在帮助沈先生融入他们的新部而已呀。
  他、他又做错了吗?
  ……言朔忽然觉得没有言祷在,连处罚劳伦都没有动力了。
  劳伦委屈巴巴地站了起来,屈服于将军大人的淫威之下后退了两步:“那……那你们聊呗,我、我先下去铲个雪呗。”
  言朔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看到了沈之繁清澈微垂的眼眸,心脏又是兀然一紧。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所以氛围的尴尬程度好像并没有比劳伦的离去好上两分。
  但是他不能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努力找个话题,他正好一眼就看到青年有些单薄的衬衣:“怎么穿得这么少?”
  刚说完他又忽然哑然了,回过神来差点咬到舌头。
  沈之繁脸一红,眼睛往外面乱七八糟地往外面瞄着:“……因为我的衣服在您身上。”
  言朔连清嗓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现在很是不好意思。
  打从将军大人过了很多年前的叛逆期和中二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好意思过了。
  他多半是严肃而不动声色的,甚至从他年少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的克制力几乎强到了一种常人抵达不到的程度。
  而如果那种情绪一旦倾泻……几乎不用想,他光是听着劳伦口中的描述,就大概能够想象出沈之繁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大概原因。
  如果平时压抑久了的东西他都悉数张开了,那么……那么无疑意味着,他昨天一定……对沈之繁做了什么。
  ——“然后您就抱着沈先生亲了一会儿,再然后当着我们的面说要和他结婚,嗯,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言朔耳边难以避免地回荡起了劳伦的话。
  ……非常想戳死刚刚告诉他这段话的劳伦,当然更想戳死昨天干出这件事的自己。
  他、他好不容易把对方哄骗来了。
  好吧,也没有很不容易。
  现在的沈之繁干净透澈地如同一条一眼能看到底的溪流,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根本不加掩饰对他的仰慕。
  所以哄骗这样的沈之繁几乎轻而易举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轻而易举,面对对方过于的信任他又觉得手足无措和心虚。
  还有一些没有底气的煎熬感。
  像是干涸濒死的鱼忽然被送到了水前,可是鱼并不知道那到底是滚烫的锅里的沸水,还是给予它性命和救赎的海水。
  以至于……以至于那层纸忽然被捅破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茫然和怯步。
  “我昨晚,十分失礼。”
  他舔了舔唇,头颅低了下去,露出他凌厉而俊朗的侧脸。
  “我的酒品……一直不太好,是不是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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