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知道谢雨心里头为他好,也不打算瞒着他,低着脑袋,说了句:“是……是哩。”,说完跳下了床,下地瞧了一眼关着的门和窗户,确定都关严实,翻起了床边的书桌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小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上,上床来,放进了谢雨怀里,让他打开。
谢雨打开木盒,一眼就瞧见了里头的手帕,展开瞧见了上头绣着的“娟”字,睁大了眼睛,里头都是高兴,廖云瞧着谢雨高兴的样子,也在不知道该说些啥,别扭地憋出一句:“人哪能真瞧上我。”,小声而又不确定。
谢雨瞧着他那副胆小的模样,气得踹了他一脚,骂了句:“呆瓜!”,说着拿起床上那本册子,快速地翻动着,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瞧这书上说的,女娃送男娃手帕不是喜欢是咋?”
廖云看着那书上的字,涨红了脸,呐呐地反驳:“这、这种书上写的,哪能信,这种书梁老师不让瞅的哩。”
谢雨觉着打不醒他那榆木脑袋,听见梁秋的名字,笑了起来,“梁老师不让瞅的,你不是也瞅了,依我瞧,人王娟准喜欢你这呆瓜。”,谢雨望着廖云不敢确定的眼睛,继续说着:“人王娟是谁,生的跟那画上似的,脾x_ing又好,人家里头还有个哥哥,不是喜欢你,轮得到你陪人上城?”
“真的?”,廖云拉着谢雨薄衫下摆,眼睛里头有些急切,仿佛谢雨多说几遍,王娟就真的喜欢他。
“不是俺说,你怕啥,我觉得人王娟真喜欢你,怎么不见她也送我手帕哩。”,谢雨将那手帕轻柔地叠好,放进了木盒里,端端正正地放到廖云手上。
“俺、俺配不上人家哩,俺的手……你知道……”,廖云说着说着眼睛就暗了下来,左手藏在被子底下。
谢雨抓住了他的手,直直地望向廖云的眼睛,他只知道,廖云的手和他一样暖,没什么不一样,谢雨声音有些拔高,带着些忿忿不平:“你的手咋哩,你跟俺一样,手都是暖的,你的学习还比俺好,俺不觉得你不好,王娟也不会这样想。”
廖云望着这样的谢雨,眼睛有些热,这样的谢雨,跟往时是不一样的,跟班里头其他男学生比,也是不一样的,他低下了脑袋,声音也有些闷闷的:“俺知……知道。”,廖云在那一瞬间想了许多,想到了他的爹娘,班里的赵进曹元,他轻轻地呼吸,呼出一口气,仿佛将心里头的那些酸涩东西都呼了出去,抬起头冲廖云笑了笑。
两人疯了一个来钟头,谢雨终于想起来廖云家的目的,两人开始收拾起来,两人谁也不想再碰那本小册子,最后还是谢雨出的手,飞快地将它丢进了书包里,抬头冲廖云咧嘴笑,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块红彤彤的炭,两人写了一会儿作业,仍是静不下心来,索x_ing将书本丢在了一边,说起话来。
谢雨想着那书上的内容,拉了了廖云的手,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廖云,你刚才瞧那书时,心里头想的是不是人王娟?”
廖云哪想得到他会这样问,嗫嚅着唇半天,方才不好意思地应声:“是……”
谢雨坏笑起来,望着廖云打趣:“廖云你小子,坏哩。”,在谢雨跟前,廖云也没啥不好说的了,“俺喜欢人娟儿,想想怎么了?那娟儿钻进俺心里,俺也管不住哩。”,谢雨像被烫到一般挪着身子离廖云远了些,笑着说:“你小子,瞎话一套一套的,都从打哪学来的?”
廖云难得看到谢雨这副模样,挪着身子凑近,扬起脑袋看他,“俺不信你心里头没想着人?”
谢雨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事似的,面上的笑变了,不是打趣廖云的那种戏谑,垂下了眼睛,带着羞意:“俺心里头就是没人哩。”
“俺不信!”,廖云戳破他的谎话,盯着他笑。
“不信就不信,俺真没有。”,谢雨死犟着嘴,从书包里抓出那本小册子,丢廖云怀里,封面的画面一下子印入两人眼睛,两人抬头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反正一个下午,两人都没咋学习,最后出了屋帮廖婶晾鱼,谢雨还吃了廖婶切的好几个甜瓜,回家时,还捎上了两条干鱼。
廖云不知道的是,谢雨当时心里头确实想着人,他想的是梁秋,他不敢同廖云说,若是说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廖云解释,他看着那种书,心里头想的不是女娃子,而是男娃子,是他的老师。
第十一章:吃嘴儿
谢雨自从那日瞧过那种书后,开始频繁地做起某些梦来,他反复回想着廖云的话,“俺喜欢娟儿,想想怎么了?那娟儿钻进俺心里,俺管不住哩。”,这句话仿佛点醒了谢雨,原来喜欢的人,是会钻进心里头的吗?那梁老师的模样总是钻进他的心里头,那是……为什么呢?谢雨捂着脸不敢再往下想,心里头那种呼之欲出的东西,嘴巴想要说出的那些话,仿佛就要克制不住了。
谢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羞人的梦境,夺取了谢雨空闲时间的所有心思,梦里那双鱼儿一样的眼睛,是梁秋,令谢雨羞赧的是,梦中的他,肆意地抚上梁秋的眼角,他甚至咬住了梁秋月季花颜色的嘴儿,这些都令梦中的谢雨颤抖,还有一件事,只有谢雨自己知道,那种几年前出现过几回的东西,又来了,谢雨瞧着床上的那摊东西,捂住了烧起来的脸,他不敢麻烦何大娘,自己打了井水洗了,晾在竹竿子上。
谢雨觉得自己变坏了,看着竹竿子上晾着的床单,觉得心砰砰直跳,他觉得都是那本书在作祟,他不该听信王远那小子的话,塞进了书包里,湖里的莲蓬已经没有了,该吃初茬的藕了,谢大爷挖了一些回来,洗干净的藕段搁嘴里一掰,脆生生的,清甜的汁水在水里爆开,拉出几道丝来,何大娘割些些猪r_ou_回来,合着嫩姜剁碎了,酿进了了藕孔里,上锅蒸,水乡吃的最多的鱼虾,r_ou_依旧是精贵的,闻着灶房里传出的香味,谢荷谢俊俩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那副馋嘴的模样,看的何大娘直笑。
谢雨的国文成绩,在这几次测验中,都十分不错,何大娘成天在家里头念叨人梁老师的好,这初茬的藕,也备了梁秋的份,初茬的藕淀粉不多,不怎么糯,但胜在脆甜,生嚼着也是好消遣,吃过了午饭,何大娘就催促着谢雨跑梁秋宿舍一趟,拿着个布袋子将墙角洗净的藕装了起来,还钻进丝瓜棚子里,摘了几条嫩绿的丝瓜,让谢雨告诉梁老师炒着吃,谢雨揣上了梁秋之前借他的两本诗集,磨磨蹭蹭,总算是看完了,谢雨迈着步子,离梁秋宿舍越近,面上越是臊得慌,他想起了他的那些梦。
谢雨仍旧是轻轻敲了敲梁秋的门,门打开了一条细缝,里头是梁秋的脸,望着梁秋棱角愈发分明的面颊,梁秋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办公室里,他的脸贴着谢雨温暖的腰腹,他仿佛像书中写的,私会他的情人,谢雨从门缝中挤了进去,不知是为了缓解他的不自在,亦或是他真的在忙,谢雨进屋后梁秋就没再招呼了,伏案批改着学生的作文,谢雨静悄悄地将东西放下,目光落在认真的梁秋脸上。
柔软的头发,鱼儿一样的眼睛,再往下,是嘴唇,谢雨的目光仿佛瞧见的是一团逼近的火,他倏地红了脸,谢雨心中升腾起一股热意,灼灼的落在梁秋书写的手指上,眼前的梁秋与梦中的梁秋在眼前重叠,谢雨想这样看着梁秋,看一辈子,身旁没有别人地瞧一辈子,谢雨不知怎么走近了桌前,宽厚的手掌撑在书桌上,心中充满的热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用着两人都能听清的嗓音,认真地说着:“俺,喜欢梁老师。”
梁秋正在写评语的钢笔顿住了,他没抬起头来,钢笔里的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黑点,梁秋没有丝毫的准备,谢雨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响着,令他微微颤抖着,谢雨又说了一遍:“梁老师,俺喜欢你。”
梁秋不能再装作听不见,抬起了头,撞进谢雨含笑、藏着紧张的眼睛里,谢雨的眼睛,是一片幽深的湖,看不见底,“别……说胡话,我是你的老师。”,梁秋说得很轻,仿佛这句话,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谢雨的身子挤进了床与书桌的狭小缝隙,将梁秋揽进了怀里,这个地方太窄,窄得梁秋紧紧贴着谢雨,半个身子被谢雨腿根夹着,谢雨的气息笼罩着他,离他很近,在他的耳边说着话:“俺没说胡话,俺喜欢梁老师,俺娘说这喜欢是要同女娃说的,可梁老师是男娃,俺也喜欢。”,嘴唇似乎扫过梁秋的耳垂。
梁秋低着脑袋,缩了缩耳朵,抵上谢雨温暖的胸膛,手指因着谢雨的话,攥紧了谢雨腰边的薄衫,“不……不能……”
谢雨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弯腰拱着身子,咬住了梁秋的嘴儿,他毫无章法,横顺着两片温软的唇瓣舔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件宝物,牙齿不小心碰着牙齿,他也不离开。
梁秋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了谢雨腰边的薄衫,抓得指节泛白,热气从梁秋脸上冒了出来,微微颤抖着,红意从面颊烧到了脖子,烧到了耳朵,梁秋颤抖着闭上了眼睛,谢雨的舌尖……探了进来。
谢雨学着那本书上写的,将舌尖探了进去,勾着梁秋的舌头纠缠,梁秋憋红了脸,缩着鼻翼急促地呼吸,喉头发出几声带着喘息的“呜”,谢雨近近地望着梁秋的脸,梁秋颤抖着睁开眼睛,那里头s-hi漉漉地淌着水,就要滴下来似的,谢雨仍在胡乱地舔弄吮吸,梁秋的眼睛带上了一丝哀求。
梁秋无力地锤着谢雨的背,眼睛里的泪终究是淌了下来,淌到了谢雨的嘴里,谢雨终于放开了他,此时的梁秋狼狈极了,眼里s-hi漉漉地淌着泪,嘴唇也s-hi润的红着,嘴儿的颜色就像那被揉碎的月季花,热意在谢雨后颈烧着,蔓延着,在梁秋惊讶无措的眼睛下,谢雨再次低头,含住了梁秋的嘴唇,这一回,谢雨不再像个初学者,他有了更多的耐心,温柔地撬开梁秋的牙齿,勾着梁秋躲避的舌尖交缠,掠去梁秋嘴里甜滋滋的东西,如若不是梁秋猫儿一样的抽噎声,谢雨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