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航最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元人民币递给大爷:“我,我买十块钱。”
大爷一直专注于手机上的头条新闻,没听到阮航和雷声的神秘交流,所以流程地问他:“买哪些号码?”
“19 95 04 29 00 00 00”
“还有呢?”
“没了,就买这个。”
“买五注相同的号码?大爷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买不同的号码得奖率更高。”
“我……我一时间想不到其他人的生日呀。”阮航苦恼地抓抓头顶的帽子。
“……”大爷沉默了。
“那,行吧,就买这个。”大爷摇了摇头,买生日日期当号码,他买了这么多年的彩票都没有看到过有人成功过,这十块钱算是打水漂了。
“谢谢大爷。”阮航从大爷手里拿好票,郑重地收在钱包里,把钱包藏在外套内侧口袋里才安心地走了。
这十块钱阮航交出去的时候都背后吓出冷汗,买好的票也放在钱包里,钱包贴在他的心口,让他心跳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这是阮航唯一记住的一个号码,因为这个号码是他的生日,当初在电视上看到同小区的人刚好买了这一注,然后中了六百万的时候,他还感慨,要是自己买了就好了,就可以一夜暴富不用去和别人上通告了。
赶忙回到宿舍的阮航连忙拧开一瓶冰露,然后一口气喝完了它,但液体还是不能填饱肚子,节食减肥以来阮航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零食了,一日三餐也规律的很,所以宿舍现在除了水以外也没有其他吃的。当然,客厅冰箱有三个人一起吃的水果,但阮航现在不想接触有关林海和任洋的任何东西,即使是三个人一起买的东西,因为涉及到其他两个人,阮航想到还是有些难受和别扭,所以索x_ing所有关于其他两人的东西他都不想接触。
阮航把剩下的最后两瓶冰露给干了,然后把三个瓶子c-h-a在外套兜里,拉起两个行李箱就走了。
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宿舍了,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阮航下楼后把兜里的垃圾给扔了,然后找了附近最近的一个速8宾馆,站在树荫下用手机订好了房间,然后到前台核实了身份,交了押金,拉起箱子坐电梯到了指定层数,然后七弯八拐了一阵到了宾馆的角落,终于到了自己的房间。
开门后c-h-a卡,打开灯,关好门,阮航整个人趴在了大床上。
想睡个午觉的阮航刚闭眼没多久就又睁开了眼……
不行,尿急!
一次喝了三瓶水的阮航瘫在床上欲哭无泪。
第3章 有钱以后干嘛?买房!
上完厕所的阮航从行李箱中扒拉出一包饼干,拿房间里自备的纸杯接了走廊的桶装水,然后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每次吃完饭阮航都会犯困,可是因为要减肥,他都是强忍着睡意,贴墙站半个小时后才坐下来,但这时候睡意已经消去,所以阮航自从进入公司以来,就没有睡过午觉。
但怀揣着税后两千四百万的巨款,阮航决定这次好好放纵自己一回,所以就任由自己吃完东西后直接贴着枕头去睡了,堕落的感觉让人沉迷,所以阮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阮航看着自己在sea组合成立以后黯然地离开公司,因为一事无成被父母唠叨成天在家无所事事,受不了这些的他又再次回到了b市,因为已经不是应届毕业生,专业x_ing的工作难找的很,所以他又回到了这个圈子。圈子里有个制片人看他可怜,给他安排了一个地下室,还给他介绍了一些跑龙套的活,阮航也在每天跑龙套以后回到那个小小的地下室,看起考研视频来,毕竟当初找工作的时候,他已经深刻体会到有个研究生的文凭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机会。
所以白天阮航在剧组风尘仆仆地跑来跑去,晚上挑灯夜战考研资料。
但这梦境太过真实,让阮航误以为他在亲身经历这些事。
他被群演头头克扣工资,反抗不成,反而被倒打一耙,导致那个戏的导演对他痛骂不止,说他皇帝的心贱民的命,区区一个群演还想拿金马奖得大工资。
“让你在我手底下演戏那是看得起你,你看我导的戏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馈赠了!”
“不是,那也不应该不经我同意就扣我的工资呀。”
“你还在那讲工资?!你看看他们,多好的演员呀,你怎么不学着点?他们在我手下从来都不讲工资的!”
“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您想的这样的……”
“你快滚吧,我们这戏养不起你这样的大佛!”
阮航这事在那一片拍戏的导演里传遍了,他们也不去想前因,只记到后果,只听那个导演和那几个群演头头的说辞,就信了阮航是一个好高骛远,功利熏心的人,那段时间阮航去剧组跑龙套没少被剧组里的人嘲讽,工作人员也没个正眼给他。
甚至一些导演看着他还会故意影s_h_è :“有些人,基础不好,还不好好学习,妄想着一步登天,只会在蝇头苟利上钻牛角尖,这样怎么成功呢?中国影视业呀,就毁在这些人身上。”
偏偏,要赚取生活费的阮航还得受着,受着这些冷嘲热讽,吃着剧组大夏天统一的简单盒饭,再在毒辣的太阳下被安排去跑、去跳、去叫,像个傻子一样被导演们放在屏幕里去耻笑,最后在正片里阮航却没有几个镜头,大多都被剪到了。
好在阮航心够大,他只是想赚钱,并不是想要演戏,所以白天他都是去接活,演完就去公共澡堂洗个澡,然后回地下室准备考研,这样的生活他自嘲还是挺充实的。
不知道是不是本校对他有所优待,即使他已经毕业了,考研考本校的他竟然也轻松过了,更何况他是以高出学硕国家线七十分的成绩报的非全日制。当时正好有记者来采访,问他明明分数线可以读全日制,为什么还要读非全日制,阮航对这种街头采访也用了圈内的敬业态度,面带微笑温和地说他要演戏,所以时间会比较紧来回答。
但让阮航没想到的是,这个采访视频竟然在网上小爆一把,让他俨然成为网络红人。其实在阮航不注意的这些时光里,因为这大半年的摸爬滚打,曾经臃肿的身材已经消瘦下来,再加上还是年轻人竟然还在长,他现在整个人在镜头里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再加上他一直都在读书,考研完了还在看他之前当练习生买的那些关于唱歌技巧和演技的书,所以即使没有戴眼镜,大家也能从中看出若隐若现的书卷气息。
这个圈子,学霸是有,但大多数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内名校毕业的也都是些上戏中戏北影这些以表演为主要学校,像阮航这样,国内一本纯理工科,虽然双非,但好歹也是本科,更何况还是研究生,再加上长得还不赖,也符合国人大多数人审美的,在这个圈子,也是不多的。
趁着这个热度,阮航接了一部网剧,开始兢兢业业地演起戏来。像普通艺人一样,他在里面只是演个男三,男主的学霸死党,虽然跟着男主镜头挺多,但是却没有自己的故事线,仿佛只是依附男主存在的一个人,所幸剧组打光不错,让他圈了一波颜粉。
网剧的男三,网络综艺的背景板,商品的推广,小网剧的男一,上星都市剧的男四,古偶的男三,都市爱情剧的男二,轻奢品的代言……阮航在影视圈起起伏伏了十年,终于在娱乐圈有了自己的一小块天地。
阮航觉得自己可能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吧,但接下来他接的一个剧本,让他人生仿佛被按了快进键,过去十年一直望尘莫及的名利,突然之间全部朝阮航涌来。
这个电影因为缺钱而找的娱乐圈内最“实惠”的阮航,也因为题材敏感只能在海外放映,阮航本人并不介意这个事,反正他只是个小明星也不在乎这部戏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只要剧组待得舒心,大家相处融洽,酬劳也没有太苛刻他,不管什么戏他都接,毕竟这个圈子来钱比普通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他现在也攒好了未来的养老钱,所以这一部当时被认为必定扑街的电影,大家也只当是剧组在烧钱,连导演也这么认为。
但导演已经憋了有十年了,十年前这个本子他投给各大公司却接连碰壁,也没有人愿意担任主角,投资商看到这个本子内容后也纷纷撤资,不敢投钱,所以导演也只好作罢。
十年后,导演资历也变深了,也有了自己的关系网,也扯来几个愿意为艺术赔本的投资人,政策也宽松不少,也有艺人愿意接这部剧了,为了完成这个十年前的遗憾,导演也算是倾尽所有。
因为了解到这个剧本可能不会有很大的水花,毕竟已经十年了,剧本里的故事也是陈年旧事,所以来这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抱着一种完成艺术品的心态去工作,去讲好这个故事。
导演的努力拉扯,再加上阮航稳扎稳打积累下来的阅历和演技,大家抱着“此剧必扑”的心态没有顾虑地演着,让这部剧最终真的以一种艺术品的形态出世了。
叙事风格,意识流,真假虚幻参半,现实与幻想,真实又荒谬……这部片子在海外竟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影片最后“此影片由真实事件改编”,更让人体会到电影中的真实与现实中的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