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出门之前,余烬递过来的一把伞。
就比如,余烬下意识收起来的野果。
那种藏在冷漠背后、骨子里的、让人沉沦的温柔。
叶泊舟比余烬先一步回来,余烬进门的时候叶泊舟已经坐在石凳上煮茶了。
余烬直直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接过叶泊舟递过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叶泊舟像往常一样,温和的看着他。
半晌,余烬才开口:“师父,两个男子,能在一起么?”
这个问题叶泊舟回答的无比艰难:“……能。虽然世人会唾弃,会指责,但人生苦短,如果只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余烬的手指不经意地摩擦着杯沿。
叶泊舟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
“大概吧。”
余烬低低的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
叶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很快微笑起来,了无痕迹。
……
……
“师父……”
“嗯?”
“快一点……”
“好,听你的。”
余烬一个剧烈的喘息,发泄在叶泊舟的手里。
叶泊舟任他靠在怀里,拿过帕子擦手。
余烬听着他的心跳,突然有了个疑问:“师父,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
“……”
叶泊舟默默苦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因为……”
余烬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师父有感觉的时候你恰好都不在。”叶泊舟无奈地说。
“……”
余烬也不傻,听到他这回答就有点想笑。叶泊舟佯怒,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下床洗手去了。
余烬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来。
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居然还不好意思了。
他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叶泊舟的脸皮厚度,这话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当晚,大概也是白天笑他师父的报应,睡着睡着就做了春梦。
依然是很诡异的春梦,主角——叶泊舟。
他梦见叶泊舟坐在床边,浑身上下就一件月白的外衫。衣襟大敞,白皙精壮的胸膛就那么露在外面,青丝散乱。
他的额头上有着轻微的汗,一双眼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的手,那双余烬熟悉的手,正在自己的下身快速动作着,十指灵活,正像是他平日里给余烬做的那样。
透过指缝隐隐可见,他那东西个头不小。
他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着,修长的腿屈起,又伸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低低的长叹,他终于结束了动作。
发泄后的他神情慵懒,又多了一丝平时看不见的x_ing感。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扭过头,直直地望向余烬。
“烬儿?”
余烬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灯亮着,叶泊舟看着他,微微蹙眉。
“……”
一模一样的脸,这张是自己平日里所熟悉的,而在梦中那一张,却能浮现出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诱惑表情。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
“烬儿,你脸怎么那么红?”
叶泊舟说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还以为他受了风寒。
余烬看着他那只手,忍不住又联想到了梦中的画面。
他顿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叶泊舟莫名,也跟着他目光下移,然后,也顿住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叶泊舟的反常
下弦门又一次召开了长老会议,这一惊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余烬收剑,抬头,就看见叶泊舟跟苏长久皱着眉头跨进院子里来。
“我看那葛老狐狸现在可是猖狂的很,不就是看咱们大师兄从武林盟主的位子上下来了吗!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当我们下弦门吃软饭的啊?”
苏长久的神色非常不忿,一边走一边重重地甩着袖子。
叶泊舟坐到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离山派的实力一直不弱。”
“那就可以欺负人了?你看看,临西那块地,咱签的地契不就是说租给下弦门一百年么?这倒好,酒楼都盖好准备营业了,他又要收回去,说什么赔钱?他赔那两个钱能跟咱酒楼开九十七年的收入比么?也就光赔了个劳工费吧,还好大显示,好像他们多不合适似的,逼咱们吃哑巴亏!”
叶泊舟心情也不佳:“可不是哑巴亏么,整个江湖都觉得人家做的没问题,好像多要就是我们狮子大开口似的。”
苏长久差点儿拍桌子:“说的就是!你说说,咋那酒楼,那地段,那装修,那菜系,那要是开张妥妥财源广进啊!让他这么一整全都泡汤了,我看那老狐狸就是故意的吧?”
“而在三年筹备中,名声早已卖出去了,周边的小店都已经经营起来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倒是占了个大便宜。”
苏长久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唉!”
叶泊舟:“自从谢风流成为武林盟主,白道内部果然乱套了。”
苏长久:“说到底还是聂不渡会算计啊。你看看,那帮人都让咱们压制了好长时间,要是咱突然站出来说推翻那个小毛贼,人家还以为咱要篡位呢。”
叶泊舟也忍不住生出一股不忿。
苏长久:“说起来,我今早还听到个消息!”
叶泊舟:“什么消息?”
苏长久:“挽月山庄,和魔教对上了!”
叶泊舟一惊:“魔教?”
苏长久神秘兮兮的:“对,前两天不是说了吗,挽月山庄的人撞翻了一艘小渔船,死了两个人,本来不大个事儿,但偏偏,里头就有一个是魔教弟子。这个魔教弟子易容之后想要出海,就顺带搭了挽月山庄一程,没想到就这么丧命了!”
叶泊舟不很在意地问:“那魔教呢?就因此跟挽月山庄讨说法?”
苏长久点点头:“对。”
又说:“不过人家是魔教啊,肯定不能哑巴吃黄连,哪像咱啊……”
两个人又围绕着临西那块地的事情讨论了起来。
至于魔教和挽月山庄的冲突,在当时,没有人放在心上。
苏长久走之后,叶泊舟坐在原处,陷入沉思。
余烬给他披了一件衣服,虽然已经步入夏天,但傍晚的风还是凉飕飕的。
叶泊舟无意识地拽了拽衣服,顺带伸手将人搂紧怀里,下巴戳在余烬的肩膀上。
任他抱了好半天,余烬才开口:“是因为离山派?”
“嗯——”
叶泊舟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你掌门师叔说话他们还能听一听,现在武林盟主换成谢风流那个毛头小贼了,根本不管事,临西那块地的事情掌门师兄已经找过他好几次了,却都被告知主人不在,明摆着处江湖之远了。”
余烬陷入思索。
半晌,叶泊舟拉着他起身,笑笑:“不想这个了,糟心的事应当教给掌门师兄来考虑,走,咱们吃饭去。”
……
正吃着晚饭呢,很稀罕的,陆于之的一个弟子过来叫叶泊舟,说陆于之有事找。
这让叶泊舟很惊讶,他掌门师兄极少在大晚上找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和离山派的纠纷有了新结果?
便撂下筷子,跟着人匆匆离开了屋子。
余烬倒不很惊讶,最近江湖上似乎波涛暗涌,大事没有,小事却不间断,下弦门作为白道最大的门派,紧张一些也是正常的。
看着叶泊舟几乎没有动过的饭,想了想,他夹了几筷子菜到自己碗里,其他的都端到厨房的锅里热着去了。
一直到晚饭吃完,叶泊舟也没回来。
往日这个时间,叶泊舟都会待在这间屋子里,要么洗澡,要么给他讲一些东西,要么就干脆是闲聊。
难得他不在,空气都安静下来,只有碗筷碰撞起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之前自己和郑逸君出去的时候,师父一个人面对的也是这样空荡荡的安静么?
余烬一边洗碗一边想。
洗完了碗,叶泊舟还没有回来。
他只好自己打水准备洗澡。好几年没有自己动手洗过澡,身体竟会嫌弃自己手掌的触感,一股烦躁直上心头。
披上衣服,头发s-hi漉漉的滴水。往天这个时候,叶泊舟都会给他细致而温柔的擦头发。
他看着自己在水中隐约的倒影,眼皮垂着,嘴角微微向下撇着。
“……”
抿着嘴唇,胡乱擦了擦头发,倒水去。
倒完水,叶泊舟依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