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姐起如厕,回来时我看到门上映着黑色的影子,掐着少爷的脖子。等我和小姐打开房门,少爷已经口吐白沫了...”丫鬟又哭了起来。
“你们没看见有人逃走或听见动静?”
“没有。”
屋内还保持着大婚当天的布置,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帘子,红木上摆着一盆半人高的树木,形状很奇怪,乍一看似乎拥有了生命。
“她用了熏香?”众人从声音寻去,看见一冷俊的少年,穿着不似衙门中人。
“应该不会,大夫曾说过不让少爷用熏香。而房间布置老爷夫人是过遍一次目的,最后老爷还去过一次少爷的新房――听说是老家的习俗。”丫鬟此时平静了不少。
“为何不让你家少爷用熏香?”展昭却没闻到熏香的气味。
“少爷一闻熏香的气味就发病。”
“什么样的病症?口吐白沫?”
“不知..”
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走,从屋里传来年老妇人大哭的声音:“儿啊,你可叫娘怎么活?”
展昭扣门,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请问令郎闻到熏香发病的病症是?”
“咳血,发热。”老人的两眼发红,头发凌乱,还不停的安慰自己的夫人。
“令郎的房间里是否有熏香?”
“没有,我检查过...”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妇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什么熏香,就是那丧门星,如果不娶她,我儿子也不会死....”
“说什么胡话!入了门就是儿媳,你说这些干嘛!没看那闺女也伤心得要命...”老人激动得眼睛都瞪圆了。
“您儿媳的房间呢?”
转了几条走廊,展、白二人进入一房间,女子在软褥上躺着,床前挂着厚厚的前帘。
“案发当晚的情形你可以说说吗?”
“我...我都不知道...我一打开门,就看见...我夫君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呜呜噎噎的抽泣声,但因前帘过厚,无法看清她的动作。
“我...我夫君...我....”哭泣声越来越大“我是见过他的...那时我想谁若能入他眼,真是...”突然哭泣声低了下去,女子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吃了枕边的药,气息渐渐平稳。
“你的公婆并不想要你。”白玉堂笃定的语气让女子发慌:“不会的,既然入了门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媳妇,现在夫君不在了,我更要替他孝敬公婆。”
“因为爱你的夫君?”
“是。”
“可他们真的不想要你。”
白玉堂的步步紧逼让女子有些相信了:“我公公仁心宅厚,不会如此。”
“没丧子之前是如此,丧子之后你如何确定?”
展昭和白玉堂回了开封府,天已渐黑。展昭呆望着白玉堂站在槐花开得正旺的大树旁,黑色的影子投在墙上,好似双人对望。
“玉堂!”展昭走进说:“我们今晚去一趟。”
黑夜里,亮着烛光的房间投在门上一个大大的人影,可从房门里看,明明就是摆在红木桌上的树。
“公孙大哥检查出他酒后中了熏香的毒。”
“假定熏香是新娘带进的...” 白玉堂还没说完展昭就望着他笑,:“女子大婚前,必经按肤,洗浴等,怕是很难带熏香一类的物品。”
白玉堂不自然的抿抿唇。
“玉堂,我们明天演场戏。”停了一会展昭补充:“鬼戏。”
不语的白玉堂让展昭有些不知所措:“累了吗?”
“为何你对婚嫁甚是了解?”
展昭停下来,笑着说:“所以麻烦白公子下一下凡间,人之常识啊。”
白玉堂继续抿唇,不是很高兴,还带一点不服输的孩子气。
“因为玉堂比我小,所以有些事情你听说的也比我晚。”
“然后呢?”白玉堂显然没听进去。
“然后...你看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也不会知道,所以岁数也只是一个偶然原因...”
“张龙”白玉堂喊住了他,不顾他诧异的表情问道:“女子婚前要做哪些准备?”
起夜的张龙暗想,方才展大哥去他们的房间,反复说无论白玉堂问他们什么都一律回答不知道。
“不清楚。不过,以你的条件,我想女子不会要求很多的。”张龙如实回答。
黑夜中的某个白衣人抿嘴笑。
――――
“我觉得此事多半是府里有鬼,我请了王仙人,让他做做法事。”展昭言语恳切。
“你在骗人。”白玉堂用内力传音。
“对。”展昭无奈。
王仙人巡视三圈,道:“三日后我做法事,期间必鱼死三条,玉兰枯败。”
“麻烦了。”王老夫人鞠躬,而她的丈夫则不是很高兴。
三日后,果真鱼死三条,玉兰枯败。
王老爷显然是信了,连忙拉着王仙人的手说:“定要好好做法事,超度我儿。”
房门闭,一阵叮铃响声后,房门开,仙人说:“公子生前可有佩戴的玉石?”
“有!有!”老夫人连忙拿出。
“记住,此玉唯不可烧,倘若烧过你就见不到你儿子的魂灵了,把玉放在你房中,你儿必会告诉你他的冤情。”王仙人说完离去。
“今晚谁也不许进我和老爷的房间!”
“是。”
黑夜,一阵火光,里面躺着一块玉。
“你不爱你夫君了吗?”展昭的突然出现让她猝不及防。
“你!”女子跌坐在地上。
“我就知道我儿子的死和你这狐媚精有关系!”老夫人痛哭。
“老夫人,您好像忽略了一点,她是如何拿到玉石的。房间不是只有您和王老爷有吗?”温润的声音一针见血。
“不可能!”老夫人否定。
“有什么不可能?就是您的丈夫,我的公公。他可是跟我说了,他儿子死后,你也死,我就是正房,府里的钱财都是我的。”女子妖媚的嗓音让人不适。
“他喝了酒,又中了熏香的毒,所以才跟平常毒发不一样。当他感到难受得弯腰时,正好和桌上的树木相对,从门外的投影看就好似别人掐着他的脖子。”展昭平淡的叙述完一切,低头看女子:“不杀死你夫君,家里的财产终会传给他,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不急?我公公到时候纳了小妾,又生几个儿子,还不越分越少?”说完女子面向白玉堂:“现在想想,你那时就怀疑我了吧。”女子还记得当时白玉堂对她的步步紧逼。
“你话语中用情如此深,为何不随他而去?”白玉堂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用情一定会很深。”
白玉堂轻轻的摇头:“如果我有意外,有的人一定会受不了。”
第12章 12
开封的门口停着一辆玉亮珠闪的马车,下来一人,五官端正,满面春光。
“这。”白玉堂修长的手指指着棋盘上的某个位置。原本必输的棋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展昭无奈的一笑,继续下。
但虽有白玉堂这种高手指教,在赵虎自己下的前几局里胜负已定,奇怪的是展昭却不急,一步进,一步退,始终不下那关键的一步。
“展昭,我来得迟了。”此人满目深情,大步往展昭的方向走,赵虎一听连忙看着展昭,展昭却没抬头,眼睛紧盯棋盘。
“公子,观棋不语真君子。”来人恳切的对白玉堂说。
“玉堂是侠客,不是君子。”展昭开口,嫌弃的看了一眼。
“展哥!我,来得迟了。”说着就想去扯蓝色的衣袖。
“秦未如果你没事的话去倒茶吧。”
“展哥,你就会指唤我,罢了,谁让我...”
赵虎一脸抽搐,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展大哥,他.....”
“我救过他,然后发现他脑袋不正常。”问话的是赵虎而展昭面对白玉堂回答。
“茶来了。”秦未端着一杯热茶,还未伸手,赵虎抢了过去:“谢谢。”
“谢你个头!我的茶是给展哥的。”秦未愤怒到不行。
“哦。”还未喝的赵虎把杯子递给原主,展昭问白玉堂:“喝吗?”
白玉堂摇头,没有说话。
一杯茶被放到棋盘上,冒着热气。
“天气炎热,不如去太白居喝一盅?”秦未提议。
“好好好,我叫上王朝他们。”
“展哥,经年不见,我...”秦未话还没说完就红了眼眶,赵虎惊讶得张圆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