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骷髅唱歌太奔放了 作者:张早更【完结】(18)
秦君正:“……你。”
夜色在他脸上笼罩出一片淡淡阴影,片刻后咬了牙紧跟着秦松向屋里走去。
此时诺大客厅里灯光明亮,秦氏集团创始人秦晨光十分钟前脱下家居服,于深夜时分盛装打扮,若不是时间仓促,他本来还想刮下胡子,再染染头发。
他年约五旬,长相和秦松有八分相似,一眼看去DNA都不用就能认定是亲爷俩。
身边一名中年美妇正柔声叮嘱:“一会小松来了好好说话,你爷俩那么久没见,让着他点,啊?”
秦晨光面若冷水点点头,眉梢却有股掩不去的笑意。
秦松和秦君正一前一后进来,秦松抬了抬眼皮,走到秦晨光对面沙发坐下,旁边中年美妇殷勤沏了杯茶,又悄悄走到一边。
一时间屋内气氛压抑。
秦晨光眉梢笑意渐渐淡去,沉声低喝:“怎么,见了亲老子不打招呼也就罢了,长辈亲自给你倒水谢谢都不说一句?”
秦松脸色一正,看向中年美妇:“谢谢王女士。”
中年美妇王女士保养良好的脸抽了一下:“呵呵,自家人客气啥,你爷俩好好聊吧,我和君正去别屋,可不许吵架啊。”
说着向秦君正使了个眼色,待到走出房间,秦君正咬着压根低声问:“妈,你干嘛找不痛快”
王女士狠狠瞪了他一眼:“为啥,难不成和你一样拉脸子?让你爸看见会怎么想。”
爷俩在客厅里面对面端坐,一个端着亲爹架子一副高冷范,另个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说的不耐烦状。
世人皆知秦晨光一生商海起伏,白手起家创下了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膝下有一子叫秦君正,但极少有人知道,他亲生儿子只有一个——秦松。
秦晨光当年还是普通商人时据说婚内出轨,抛下发妻幼子和现任妻子王幽兰结婚,而秦君正是王幽兰和前夫所生。
沉默良久,秦晨光没憋住率先开了口:“他是谁?”
虽没有提名字,但秦松明白问的自然是白锦寅,从生平第一次打电话求秦晨光那会起,他就没想过要隐瞒这事。
“和你想的一样。”秦松不闪不避。
秦晨光呼吸一下变得有些重,手在红木沙发扶手重重敲了几下:“你就真改不了了?”
“改成和你一样?”秦松嗤笑一生,“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再跟别的女人跑?”
“你……唉!”秦晨光重重一拍茶几,转而又像个被针扎了的气球叹了口气,“这辈子,你就放不下这事了是吧。”
“不,我压根就没在意过,”秦松目光犹如实质瞪向秦晨光,“我放不下的是要不是当年你要离婚,我妈怎么会自杀,我还放不下的是,易晖死的那晚,你把我灌了个大醉,等我醒来,易晖尸体已经凉了,两个人,我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之死都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你让我怎么放的下?”
这话像一组连环拳,打的秦晨光半天无语,气势和声音同时低下来:“你再怎么恨我,我也是你亲爹,我做的孽,没希望你能原谅,可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只有你这一个继承人……”
“再生一个呗,国家开放二胎了,”秦松一本正经,用劝慰孤寡老人的语气说,“我今天来是当面表达谢意,谢谢您刚才伸出援助之手,额对了,顺便说一声,我和白锦寅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另外您的养子秦君正不是马上要和王家大小姐结婚了吗?估计到时候我挺忙的,提前这在给您道个喜。”
说完,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礼貌告别:“打扰您和王女士休息了,再见。”
秦晨光一咧嘴:“慢走,不送。”
秦松前脚走,王幽兰后脚走进来,小心翼翼问:“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爷俩又吵架了?”
秦晨光从喉咙里恩了一声,身体慢慢靠在沙发背上,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岁,片刻后他猛然坐起,上位者气势重新归位,吩咐担忧看着他的秦君正:“给王胜南打电话,我要见见这个白锦寅。”
午夜时分,市电视台依然灯火通明,导演组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试图挽回补救办法。
节目组官方微博下面炸了天,比赛中断了三次也就罢了,卡在最后结果不出算什么意思,到底淘汰了谁?
这其中以谭梓风的粉丝最多,男神竟然要被淘汰了?关键时刻进了二十多分钟广告,然后,就没了?
钻天猴坐在会议室一角,沧桑抽烟,他眼光高瞻远瞩,思绪飞到了下周同一时间要举行的第二场决赛。
距离节目组会议室之上的二十三楼,气氛诡异。
警方分成了两组,一组调查剥皮女尸,随着收集到的资料越多就越让人心惊胆战,就像蛋蛋描述的那样,凶手的确不是一般人类,她先是杀害了某楼层清洁女工,然后剥皮,就像吃火腿肠那样剥的层次分明,再套在自己身上,来到女卫生间门口,似乎用了幻术之类的东西迷惑住蛋蛋将其杀害。
至于为什么没有剥蛋蛋的皮,有名脑洞大开的警察初步分析或许是嫌他太丑。
另外一组以法医为首,目标是死后又复活的蛋蛋。
心脏短暂停止跳动,死而复生的案例不是没有,但通常都是假死,被不动医学的身边人误认为死亡。
为蛋蛋验尸的法医经验丰富,确认当时心脏脉搏和瞳孔无任何生机,在中年警官授意下,现场想为蛋蛋来次彻底的身体检查。
蛋蛋宁死不从,一蹦老高。
给出的理由很蛋疼:“我现在悲痛欲绝,菊花爆了,鸟被人看了,没心情做这个,除非你们也露鸟给我看。”
法医和实习生面面相觑。
就在实习生一咬牙准备满足蛋蛋这个条件时,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女子低低的歌声,那歌声很低很轻,却仿佛是情人紧贴着耳畔私语,歌里唱到——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呀唱,唱一呀唱…..唱山歌来哎,这边唱来那边合,哦~那边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另一端走来一名女子,她赤着脚,蚊帐款式的长裙跟刚用了一大瓶立白洗衣液刚洗完那样白,她黑发如瀑,造型如古希腊女神,头上菊花,红玫瑰,太阳花,百合花插的满满当当,最中间是一支睥睨众花,一枝独秀的——天堂鸟。
走廊灯光不怎么亮,窗外夜色暗沉,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成了精的花圈大半夜出来遛弯。
她边唱边赤足慢慢走来,头上鲜花无风自动,摇摇摆摆,每踏一步都有一朵花瓣准确掉落在脚下。
待走的近了众人才看清,她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一盆开着粉嘟嘟小花的仙人球。
午夜歌声,诡异女人,气氛瞬间在这一刻凝固住。
法医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胆子很大,鬼神之说向来不信,他越众而出:“姑娘,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出来卖花吗?”
女子仪态万芳一掀蚊帐同款长裙,优雅抿嘴一笑:“本公主看起像卖花的吗?”
公主?
而当事人蛋蛋,已经变成不死生物的蛋蛋,此刻险些把持不住,神秘女人身上浓浓的死气就像是二十个人躲在一个小屋内抽烟,烟雾浓稠的近似实质将他隆重,女子虽然变了模样,但气息绝对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蛋蛋悄悄向后挪了挪身子,通过意识连忙向白锦寅发出示警信号,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告诉他,即使不死之躯力大无穷,也绝对不是眼前女子对手。
法医慈祥一笑,愈发认定女子估摸着是个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精神病,他挥挥手示意其中一名警察想办法把她带走。
这名警察没多想就走上前,手刚摸到女子胳膊忽然像个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壁上口吐鲜血,这时耳畔才听到了女子怒斥的声音:“大胆,本公主玉体岂是尔等这贱民能摸的?”
在场警察除了法医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片刻惊愕之后立时明白过来,两名警察拿着防爆盾牌迅速逼上,结果下场一样,尚未近身就被女子轻轻一掌打飞,体重一百多斤的汉子在她眼里仿佛像个气球。
中年警官从储物间方向大踏步赶了过来,见此状面色一冷大喝:“开枪。”
狭小走廊内枪声四起,如此近距离下基本不用瞄准,女子不躲不避,当先几颗子弹打中她的胸口如中破絮,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令人瞠目惊舌的还在后面。
神秘女子眉头紧皱,看向胸口被打出好几个破洞的蚊帐长裙,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玉手轻轻从胸口扣出一颗子弹,放在眼前端详片刻忽然脸色大变,低低惊呼:“哇,好厉害的暗器,要是能送给父皇就好了。”
众警察:“……”
此女子不是普通人类!
这时,有名警察心下有些慌乱,瞄准的方向从胸口要害处微微一晃,恰好把女子手中捧着的仙人球打了个粉碎。
女子呆呆望着汁液四溅的仙人球,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双肩耸动,委屈极了。
仿佛拿着心爱布娃娃的小女孩正在草坪玩耍,忽然天上掉下堆鸟屎,恰好落在布娃娃的脸上。
她蹲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朵粉色仙人球花,满眼泪花。
片刻后,她玉臂忽然一伸。
警察以为是要出手伤人,个个倒退几步,摆好阵型严阵以待,却只见——
神秘女子手指就像□□那样弹出长长而锋利的指甲,在坚硬大理石地面上挖了个小小的洞,然后一边哭着一边把残破的仙人球埋了进去。
众警察:“……”
这是,在葬花?
第40章
不错, 神秘女子正是和骷髅领主白锦寅一样,死后莫名穿越到了现代的僵尸王——歌莉娅。
歌莉娅轻轻埋葬了仙人球花,然后像颁奖礼走红毯那般一掀千疮百孔的蚊帐裙摆了个雍容大气的POSS,丝丝贵气霸气侧漏, 她玉手轻点那名打碎仙人球的警察:“贱民, 本公主一向爱民如子, 可你竟敢打碎本公主最爱的球球花,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众人吓了一跳, 连忙用防爆盾把这位警察层层围住,生怕歌莉娅让他给花殉葬。
歌莉娅满面悲愤, 一步步逼近,众警察一步步后退, 眼看退无可退, 其中一名负责后勤的女警灵机一动, 站出来温柔劝道:“这位美丽的公主, 我知道有个景点叫沙漠之旅,那里种了各种仙人球……”
“滚!”歌莉娅瞄了眼女警波涛起伏的胸部,怒喝一声, “本公主生平最恨大胸女人。”
大胸女警:“……”
子弹不能伤其分毫, 武力在她面前犹如儿戏, 就在众人以为是必死之局时, 歌莉娅摘下头上一朵黄色菊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而后手指轻弹,菊花犹如道黄色闪电, 准确命中在那名警察的——脸上。
在他脸上印下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菊花印。
忽然,中年警官出手了,□□连射,每一枪都正中歌莉娅眉心,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打的她跟嗑/了药一般连连点头,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歌莉娅凭空消失,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出现在中年警官身边。
中年警官飞了,飞到了墙上。
歌莉娅跳脚:“完了,破相了,我那如花似玉的脸蛋,我倾国倾城的美貌……”
众警察:“……”
就在这时,歌莉娅忽然看向窗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思绪片刻,身形爆闪,一把抓起躲在角落的蛋蛋从窗台跳下。
二十二层高,普通人跳下去只有变成相片的下场,而歌莉娅似乎不受地球重力影响,人在半空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像个皮球一样高高弹起,转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蛋蛋初始怕暴露身份没敢反抗,眼看着已经远离警察视线刚想挣扎,意识中传来歌莉娅冷冷的声音:“不要反抗,不然我捏破你的脑袋。”
蛋蛋:“……”
物种有高低之分,蛋蛋只是个刚被复活的小骷髅,而僵尸王是与骷髅领主一样的存在。
来自灵魂的威压让蛋蛋噤若寒蝉。
万家灯火在脚下不断掠过,蛋蛋被歌莉娅单手拎着,飞奔于高楼大厦之间,忽然前方楼顶出现一根高高耸立的避雷针,上面装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远远望去好像一束闪闪发光的彩色花朵。
蛋蛋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歌莉娅兴奋的尖叫一声,高高跃起,从避雷针最顶端跳过,蛋蛋被被到拎着的,他惊恐发现,按照这个去势,那又尖又细的避雷针怕是要将他来个开肠破肚。
危机时刻,蛋蛋来了个高难度的空中大劈叉,险之又险避过,但下一刻裆下一凉,感觉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似乎碎了。
蛋蛋:“……”
他正万念俱灰时,歌莉娅忽然停下,随手把他一扔望着前方悠悠说道:“你的同伴来了,再见了小骷髅。”
来的是菊花和春耳。
得到蛋蛋传来的消息,白锦寅大骇,他第一时间认为是二姐歌莉娅,俩人死的时候在一起,极有可能也穿越来了过来。
但若真是,为何不来相认?
如果不是……
白锦寅浑身汗毛倒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僵尸王的可怕。
骷髅领主和僵尸虽属于同级别,战斗方式却相差很大,一对一,力大无比加上速度极快的僵尸王完虐骷髅领主,但若有足够时间,骷髅领主召唤来数万不死骷髅,死的就是僵尸王。
他现在能拿的出手的只有菊花和蛋蛋。
得知神秘女僵尸王离开,白锦寅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二姐,至少说明暂时没有敌意,不然以他现在的凡胎肉体怕是一个照面都扛不住。
天台之上,菊花和蛋蛋第一次见了面。
白锦寅心不在焉介绍手下两员大将互相认识:“这是菊花,这是蛋蛋。”
蛋蛋:“……”
菊花:“……”
两人彼此凝望,不约而同伸出手紧紧握到一起,心中涌起个相同的念头:下一位伙伴会叫什么?
一夜终于过去,纷纷扰扰、跌宕起伏、鸡飞狗跳、惊心动魄,再伟大的作家都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早起七点,喧嚣重归这座城市,新的一天开始了。
有人在上班途中打开微博发现,热搜前十几乎被同一个话题刷屏了。
#昨夜,我看了几十分钟广告!#
#谭梓风到底有没有淘汰?#
#《他的声音》直播比赛中断三次后面的真相#
……
节目组连夜紧急磋商给出了解决方案,比赛最后一次中断时,经过八名晋级选手和四名评委两轮投票,得票数最多两名晋级最终全国十强,也就是谭梓风和白锦寅投票的那名选手。
而比赛中断的真相被掩盖,每一名现场观众都签了保密协议,节目组特意发了封道歉函,理由很强大:电路故障。
不管怎样,刚刚进行了一场比赛的节目在这个清晨爆了,从某种程度上说,火了。
热搜中有两条和白锦寅有直接关系。
第一是谭梓风官方粉丝团发起的话题:白锦寅,请向谭梓风道歉。
谭梓风比赛中意外扯破裤子露出了屁股,白锦寅好心提醒,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千家万户。
在粉丝们看来这是有意为之,因为嫉妒,因为想争夺冠军赤果果的故意陷害,随后进行的兄弟大营救投票环节,白锦寅说的那句‘对不起谭梓风,你唱的不如别人好,我不能把票投给你’成为了直接证据。
先是把竞争对手出丑的事故意放大,接着拐弯抹角提醒广大观众唱功太差。
谭梓风没有说什么,粉丝们不干了,嗷嗷叫着占领了白锦寅的微博评论区。
【敢陷害我男神,滚去死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拿冠军吗?小人永远就是小人,我黑你一辈子。】
【呵呵,装模作样,撞衫也是故意的吧,可惜,我男神抠鼻屎的动作都带着股仙气。】
第二条就有些微妙了。
是易晖的官方粉丝团。
此前,置顶微博是骂易晖神秘女友的,易晖死了三年,大大小小的祭日从来没现过身,早被粉丝们看成了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偶像爱错了人已不在,活着的人却不能忍。
三年来,标题为《那个女人你过来》的微博成了粉丝们每天的打卡地,给已在天堂的易晖问个好寄托哀思,再顺便诅咒下那个薄情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和大姨妈为伴。
而今天,置顶微博变成了——白锦寅你过来。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是易晖代表曲目之一,歌词曲风优美感人,然而一首好好的表达爱情的歌曲,被改编成了摇滚风也就罢了,歌词像个假发套是什么意思。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你头发为什么又黑又浓,是因为带了假发套。
这是对一代传奇的极大不尊重。
易晖粉丝向来以团结理智,高素质而著称,除了之前骂薄情寡义的神秘女友,从来没主动挑起过任何事端。
微博内容从歌词意义到易晖生前为歌坛做的各种奉献各娓娓道来,提醒白锦寅尊重前辈,不要糟蹋经典,语气虽不算激烈,但只要熟悉娱乐圈的人都明白,白锦寅刚刚开始的歌坛生涯有些不太妙。
死者为大,更别说是让无数歌手封为偶像的易晖了。
这条微博一出,让本来就对白锦寅昨晚改变有些不满的吃瓜群众找到了宣泄口,再加上谭梓风粉丝,一时间热度蹭蹭往上涨,和#白锦寅,请向谭梓风道歉#成为了当前热门话题前三。
当事人白锦寅压根不知道这些事,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尝试和秦松交往。
早上八点巷子口,两人准时碰了面。
秦松看起来精神不错,昨晚市电视台发生的一切自然早已打听清楚,相比起让人恐惧的过程,他更在意的是此次去警察局配合调查比之前想的要简单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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