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下手塚的睡意算是彻底没了,眉心凝起深深的结。且不说夜晚是Darkness活动的时候,就算没有Darkness,他也不可能放心得下越前在这台风肆虐的夜晚出门,更何他肩膀上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
被手塚责备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越前垂下眼嚅嗫了一阵,小声道:“雨太大了,我不放心幸村学长。你不知道,他那房子四处漏风,我担心台风将他的屋顶给掀翻了……”
越前喋喋不休的解释手塚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只知道越前这么晚不顾危险的要出去是为了幸村,心口泛起一阵又酸又疼的难受。这些日子以来,越前每隔几天就会拨打的电话名单里,除了跡部,还多出了幸村。让他不得不去想,越前这份关心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越想就越觉得心慌。那样的关注,不就是从前自己的翻版吗?
难道,难道在他和跡部之后,还要多出来一个幸村吗?
“国光?国光?”见手塚眼睛直直的却毫无焦距,越前有点急了,忙伸手轻轻搂住他,语无伦次的解释:“我知道你不高兴,但幸村学长住的地方就是Darkness的包围圈,如果没有屋子,他会很危险的!”
略微定了定神,手塚垂头望着那双写满急迫的猫眼,轻声问:“一定要去吗?”见越前坚决的点了点头,他不再多言,起身拿起衣物,边穿边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你不是免疫者。”不顾肩膀的疼痛,越前一把死死抓住手塚,皱眉道:“你去的话我还要担心你,我不让你去。”
在你心中,我永远只是个牵绊吗,龙马?知道越前说这话是无心的,可是胸口还是浮起无法克制的疼痛,手塚紧紧抿着唇,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我知道,可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不然你今天别想出门。”
四目久久对视,最后还是越前轻轻松开了手,轻声道:“好,我们一起去。”说着,他拿起外套先推开门走了出去,道:“我去洗个脸。”
手塚下楼时,越前已经等在了门口,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见手塚走过来,他将装着武器的背包往肩上一搭,快步迎了上去。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手塚见他嘴唇抿得很紧,眼中满是不可辩驳的坚定,不自觉微微顿住脚步。但下一刻,他已被越前紧紧抱住,紧接着后背便是一麻。
“你!”踉跄着退了两步,手塚紧靠着墙壁不让自己瘫软下去,双眼愤怒又不可置信的瞪着越前手中的麻醉针。他不是不知道心爱的人写入骨血的倔强固执,但他实在没想到越前会用这么一招来阻止自己同行。
不敢再看手塚的眼睛,越前垂着头半拖半扶的将他拉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为他盖上薄毯,低声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俯身吻了吻那冰冷颤抖的薄唇,他哑声低喃:“我爱你,国光。”
“越前龙马!”眼睁睁的望着越前坚决离开的背影,手塚死撑着不让睡意将自己击倒,提高嗓音愤怒的咆哮。可回答他的,只有轻轻的关门声和随之而来肆虐的风雨声。
开着车,越前将油门一踩到底,在夜晚城市危险的街道上飞驰。雷声、风声、雨声混合在一起,反倒淹没了每晚都无休无止的Darkness的咆哮声。但透过茫茫雨幕,他明显看得到有不少Darkness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两旁,跟着他的车子一路狂奔。
细致的眉眼紧拧,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越前用右手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伸向放在副驾驶位上背包,想要把微型冲锋枪拿出来防身。分神只是短暂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车顶上猛的一震,紧接着整个车子都不受控制的朝一旁侧滑。他知道已经有急不可耐的Darkness跳上了车顶并且想要将车子掀翻,所以用力抓着方向盘想要稳住车子,哪怕还未完全愈合的右肩已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紧咬着牙猛的一踩刹车,看到一个黑影从车顶笔直的飞向前方,越前再次一踩油门,车子像出膛的子弹般窜了出去。但他这番动作在饥饿的Darkness眼中无意是一种挑衅,让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只要一追上车子就立刻撞上去,车子颠簸得犹如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舟。
这时候哪怕是片刻的迟疑都有可能导致送命,越前也并不奢望他一直有那么好的运气每回都有人来救,只能疯狂的打着方向盘,左右闪躲着Darkness的进攻朝前疾驰。右肩已痛得麻木,死死踩着油门的脚也有抽筋的前兆,好在幸村指给他的那条相对安全的路已在眼前,越前憋着一口气驾着车便朝里猛冲。
不知道Darkness是不是也有领地之分,总之一路尾随着越前而来的Darkness到了此处便不再向前,发出极度不甘的咆哮。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原处,才想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腿,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车子右侧,一拳重重击碎了车窗。凭借着打网球训练出来的反应力,越前敏捷的把头往左一偏,这才躲过那只指甲锋利的手,仅仅是脸上被抓出了三条血口。
“该死!”痛得倒抽一口凉气,越前抓起放在腿上的枪,也不瞄准便扣下扳机,直到弹夹中的子弹耗尽才将死抓着车窗的Darkness给打得滚落在雨地里。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Darkness出现在道路两旁,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马将安装在车顶上的紫外线灯全部打开,想要借此逼退这群不把他生吞活剥了决不罢休的野兽。只可惜经过刚才那番搏斗,车灯已被损毁殆尽,只剩下仅有的一盏还在大雨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过这已足够为他争取时间,Darkness因为惧怕暂时停止了攻击,纷纷退回到紫外线照s_h_è 不到的地方,车子也已驶过那段路,幸村的小屋就在不远处。屋子的窗口还有灯光,可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却显得那样微弱,就像随时都可能熄灭一般。
一直加速冲到小屋门口,越前用力踩住刹车,还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没费多少力气便撞开了那看起来就摇摇欲坠的门,屋内的情形就如他之前料想的那样,四处漏进来的雨已淹没到了脚踝。一边叫着幸村一边快速环视屋内,没有发现幸村的踪影后便直直朝屋后走去。
越前知道幸村在屋后的走廊下设了一个可以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门,既然这屋子看起来是没办法避雨了,那么幸村一定就在那里。踩着s-hi漉漉的台阶一路向下,才一走进实验室就看到满地斑驳的血迹,让他的心猛的揪紧。
“幸村学长!”克制不住慌乱的叫了一声,沿着血迹的方向走到实验室的最里边,他终于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衣服前襟已被鲜血浸透,还一口一口呕血的幸村。琥珀色的猫眼猛然收缩,连忙冲过去扶住脸色惨白如纸的幸村,越前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幸村学长,你怎么了?被Darkness袭击了吗?”
喘息了好一阵,幸村似乎缓过来了,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小鬼,你怎么来了?真是不听话的孩子,不是告诉你最近不要来吗,还冒着这么大的雨……”
半点不理会幸村话语中隐隐的无奈和责备,越前忙着看他身上到底哪里受了伤。可找了一圈下来,除了将衣袖挽至手肘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外,幸村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难道?是内伤?
见幸村又开始咳嗽咯血,越前有点慌了,忙不迭的用袖子去擦拭从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连声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了,我要怎么做?”
“没事……吐完了就不吐了……”吃力的摆摆手,幸村仿佛累极了一般将头靠在越前肩膀上,休息了许久才又开口:“桌子上有个本子,记录下我的脉搏、体温……”
“闭嘴,等血吐完你就死了!”冲着幸村吼了一句,感觉到掌心之下瑟瑟发抖的身体冷得像冰,越前手忙脚乱的脱下外套替他穿上,然后紧紧抱住。低头一看,见那双黯淡的紫眸仍旧坚持的望着自己,他低骂了一句,只得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本子,默默替他量了体温,数了脉搏,认认真真记好。
做完这些,他将本子往裤兜里一塞,背起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幸村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带你回家,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等一等。”微微收紧手臂,看着越前转过头来时极不耐烦的眼眸,幸村勉强一笑,指着实验室一角的柜子,道:“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拨到最小功率放到车上。还有,开我的车,钥匙也在柜子里。”
狐疑的看了幸村一眼,但见他唇角又开始滴血,越前不再多言,按照他所说的拿出一个带按钮的小匣子和车钥匙,快步朝外走去。
雨势比来时已经小了许多,将幸村放在屋檐下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越前冒雨去把车开到后院,把他扶到后座躺好,开了空调给他取暖。又等了一会儿,见自己都热得浑身冒汗了幸村仍冷得发抖,他犹豫了一会儿,干脆脱掉衣服赤裸着上半身爬到后座。帮幸村把泛着浓浓血腥味的衬衣脱掉,抱着他面对面挤在狭窄的座椅上,对方冰冷的身体让越前不自觉收紧了双臂,只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这样可以帮你快点暖和起来……”紫晶般的眼眸近在咫尺,被这么静静的望着,越前红了红脸,垂下眼小声解释。
的确很温暖,至少在这样的拥抱之下,身体里翻江倒海般的痛苦都平息了不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滚烫的精致面孔上轻轻抚摸了片刻,幸村微仰着头,将沾血的薄唇轻贴在越前柔软的唇瓣上。
琥珀色的猫眼愕然瞪大,想要去推开又记挂着对方的身体状况,越前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幸村细细吮吻完嘴唇,再被对方用舌尖挑开双唇探入口腔。呼吸猛然急促,吐息间尽是血腥味,让他不适的皱紧了眉,唇间溢出低低的呻吟。
看出了越前的难受,幸村缓缓松开颤抖不已的唇瓣,将唇滑到他颈间,轻轻舔吻着剧烈跳动的颈部动脉。冰冷的手指沿着温热的皮肤缓慢游移,当碰触到那一粒滚烫挺立的果实时,他开始绕着那一粒果实用生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
“唔……”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越前浑身剧烈颤抖着,想要拉开幸村的手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不自觉的挺起胸膛希望对方去碰触那最渴望被抚慰的顶端,他喘息得难以成言,只觉下腹渐渐绷紧。而幸村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反应一般,仍旧安静的将头埋在他颈间,除了轻吻和指尖细微的动作之外,再无任何一点过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