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事情发展的初期,那些不确定的未来并不妨碍他们现在互相合作。
时间一转又过去了很多天。帝国的上层舆论对格莱斯顿先生非常不利。
甚至,现在还有消息说,格莱斯顿先生的妻子就是最底层的奴隶出身。所以,等到格莱斯顿先生功成名就了以后,这位因为自己丈夫而被授予了贵族头衔的夫人竟然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洛斯哈们能感受到等级威慑。如果这位夫人真的是奴隶出身,那么她在人来人往的贵族宴会上一定会被吓得战战兢兢,到时候一定会出糗的。也就是说,她闭门不出一定就是因为她自己是奴隶!
也正因为此,格莱斯顿先生才会为奴隶发声吧?
帝国的阶级已经存在了千万年了,等级的制度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大家的脑海中。所以,这条流言一散开,格莱斯顿先生在贵族中的形象一降再降,甚至已经有人提出要剥夺他的贵族地位了,这些人态度强硬地要求格莱斯顿家族重新选择族长。
“就让他抱着他那个低等肮脏血脉的妻子自生自灭去吧!”这是那些人的原话。
别说贵族了,甚至有不少平民似乎都敢看不起格莱斯顿先生了。在奴隶面前,平民们有着天然的优越性。就连他们都不屑于和奴隶为伍呢,格莱斯顿先生竟然娶了一位奴隶?哦天啊,兽神在上,格莱斯顿已经无法保留自己的体面了。
也许,只有在奴隶们的心中,格莱斯顿先生的形象变得更加伟大了吧?
在这种时候,帝国皇帝依然态度强硬地站在格莱斯顿先生这边。真不知道格莱斯顿给这位皇帝喝了什么迷魂汤。而因为帝国皇权的高度集中,只要有了皇帝的支持,哪怕无数的贵族反对,格莱斯顿提出的奴隶保护条约依然被推行了。对了,格莱斯顿身后的家族也沉默地站在他这一边。得利于格莱斯顿这些年对家族的完美掌控,这种时候竟然没有人趁乱赶他下台。
整个帝国风起云涌,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与此同时,联邦也面临着巨大的动荡。欧墨尼得斯提供的证据太详实了,号称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的联邦政府根本没有办法掩盖某些人的罪行,于是初健柏元帅已经被紧急逮捕,正在接受调查。但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这背后牵扯的利益线需要一些时间来理顺。犯罪的或者说要顶罪的人也不是只有初健柏一个。而且,初健柏下台之后,原本由他掌控的第三军团,也面临着势力重新分割等问题,这同样是需要时间的。
小内阁的人想要拿到大头利益,他们试图加重自己的话语权。而政府派和军方强硬派同样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从某种角度来说,初健柏遂不及防的倒下,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三派失去平衡并使得其中一派有机会胜过另外两派的信号。
更何况,初健柏倒下的时机太巧了,或者说,欧墨尼得斯海盗团选择的时机太巧了。
这正好是政府新一轮选举的时候。
在无数政客们的眼中,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机会!
但普通民众们要看到的不是这个。在过去的几百年中,海盗团真的太嚣张了,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海盗的手上?民众们根本不想给军政方那么多时间,他们只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十分详尽的证据证明了初健柏元帅勾结了海盗,所以他们要立刻看到这个人被送上刑场。
而且,除了初健柏以外,别的那些将军元帅们就干净了吗?初健柏也只是在十多年前才当上元帅,他成为第三军团的掌权者甚至还不满二十年。但红蝎子海盗团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了!在过去的那些年中,到底有几位元帅是真正干净的?这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好,过去的那些掌权者先不提,但那个给民众带来真相的黑衣人还说了,九头蛇海盗团背后同样有军方的人。这又该怎么算?
这些年,政府的监管督查部门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到底还有多少罪恶在滋生?!可以说,黑衣人的出现让联邦政府的公信力降到了历史最低,并且与此同时军方强硬派和小内阁全部没有讨到好处。民众们同样对他们非常不信任。
陆冠宇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他表示自己要竞选成为新一任的联邦主席。
作为民众眼中的首富,作为无数人的梦中情人,作为遇难者的家属,陆冠宇站在了讲台上。他在演讲前低着头默哀了三分钟。默哀结束后,大家都能看到陆冠宇的眼眶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陆冠宇甚至不需要刻意表演,他对南希的感情是无比真挚的,因此只要想到南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弄得无比悲伤。
他沉默了一下,说:“正如你们所知,我的妻子南希死于红蝎子海盗团之手。她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是守护,即使现在是和平时期,但她依然做好了随时为了联邦牺牲自己的准备。除了军人以外,她还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一位善良的人。联邦有无数的普通军人,他们和我的妻子一样,心中怀着对联邦的责任和爱,但是联邦辜负了他们。或者说,是掌权者辜负了他们。”
“我妻子的尸体是在机甲中被找到的。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是尸体了。她的机甲被燃烧成了一团废铁。她与她的机甲同在。”南希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也是在保护陆南吧。只有她的尸体被彻底破坏了,别人才不会知道她在危急时刻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如果她知道,红蝎子背后站在军方的人,站着军方的高层,她的内心一定非常悲哀。她是死于海盗之手,但她同样死于军方高层之手,她死于那些掌权者的贪心!我无法忍受这个,作为一位军烈属,我无法接受妻子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利益;作为一名父亲,我无法接受我的孩子们长大了是为这样的掌权者效忠;作为一名普通的联邦人,我无法接受我热爱的国家成为某些人手中的玩偶。”
“我的孩子,南希用命保护下来的孩子,我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他。这是一个奇迹。我的孩子非常优秀,当他完成基础教育的时候,十几所高等教育大学都向他发出了邀请,其中第一综合大学,联邦最好的大学,甚至愿意免试录取他。但是,我的孩子拒绝了。因为童年的经历,他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在虚拟空间的时候,他还能进行正常的学习交流,但是他没法在三次元面对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