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白青竹啃了一口瓜子,斜眼看他,“什么事找我?”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
温仁烟还未说完,白青竹就开口道,“说得简洁点。”
“哦。”温仁烟冷漠道,“我前些日子碰到了一个旧识的老妈,他妈说我那个旧识小时候因为一件事情性情大变,而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但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故意隐瞒了那人是沐皖的事情。
“所以你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他性情大变,又让你忘记了?”白青竹想道,“那一定不是件好事,因为既然是大事,你一定会记得,如今你忘了,说不定是当时受到了什么刺激。”
……按照常理来说极好的推理,但是我不是受到刺激我是根本不记得啊!因为那不是我啊!
温仁烟假意露出了极度钦佩的眼神,“是哦是哦。”
白青竹白了他一眼,“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恩……”温仁烟想了想,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句,“他说他想看我再次安静的回到佛堂中。”
白青竹拿了身旁的笔在纸上涂涂画画道,“让我来替你整理下,首先你们在小的时候应该是共同经历过了一件事情,然后他记得很牢,但是性情大变,你受了刺激,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又与佛堂有关,那个人说想看你安静的回到佛堂中,应该是你因为那件事,离开了佛堂?”
“可我当时那么小在佛堂干嘛?捉泥鳅啊?”温仁烟郁闷道,突然灵光一闪,“那个人现在也算是有地位的了,所以这件事应该是给他状似不好,但实际上是积极的刺激作用吧?”
白青竹点头道,“我觉得应该是你小时候在佛堂和他一起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想再回到佛堂了,而他也因为这件事情儿受到了刺激。所以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亲口去问他呢?”
“我害怕。”温仁烟毫不犹豫的举手,“我胆小如鼠。”
“呸。”白青竹道,“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怕什么,又不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也是,那我去问了。”温仁烟站起身来,“最多就是小时候我把他暴打了一顿,他希望我能安分点回佛堂去。”
温仁烟说完便穿好外衣,对白青竹道,“我走了,你给我好好看家啊。”
“咔嘣。”白青竹嗑碎一个瓜子。
三月是阴雨绵绵的日子,虽然现在没有下雨,但阴冷的风还是吹得有些刺骨。温仁烟一路跑到了竹僧院前,心中浮现了无数个见面的样子,对话的语气以及说出那些事他该怎么回答,他该怎么说自己不记得了,还有怎么面对沐皖,然而当他真正站在竹僧院门前的时候,心中无比的激昂。
“嘎吱……”他一敲门,门就推开了,里头那些小丫鬟都不见了,只有几个小和尚在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温仁烟懵逼,“什么情况?沐亲王呢?”
“仁烟师兄,你来找沐亲王吗?”一个小和尚抬头说道,“沐亲王昨日肥去了。”
“啊?那太妃呢?”
“太妃昨日和沐亲王一起肥去的。”
温仁烟歪头道,“他们走的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今年也有些许的奇怪,我记得往年的时候,太妃无论来还是去,都有很隆重的迎接典礼和送客典礼,没想到昨日沐亲王和宋太妃突然就走了,一声不吭的,大师也是今早起来才知道的。”小和尚道。
以前来来去去那么高调,现在又装什么低调啊!
温仁烟满腔热血都被浇灭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说,好不容易行动起来了的说!沐皖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的说的说的说!!
“师兄?”
“没、没事了,那我走了啊。”温仁烟挥了挥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竹僧院。走了好一段子还转过头看了看那充满竹意的院门,直到门被那些打扫的小和尚给关上了,才转过头回去了。
一边走着,温仁烟一边默默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他很想立刻就飞到沐皖面前问他,“既然你要告诉我我们以前的事情,为什么又不说完整。既然我那么想问你,你却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
“啊啊啊!”温仁烟一阵混乱,“biu”的一声把小石子给踢出了一个抛物线,他还没来得及再吼两声,一个身着袈裟的方丈就走到了他的面前,面带微笑,手上拿着一串佛珠。
“玄息方丈。”温仁烟连忙行礼道,玄息方丈可是虚缘寺有名的方丈,平时很少出现,如今却被自己碰到了。但是他却又有一丝的欣喜,听说很多虚缘寺的弟子有烦恼时,他都会出现,给那些弟子很好的解答。
“世间为何多苦恼?”玄息方丈缓缓道。
温仁烟一听,这是来自佛学经典中的一句话,便答道,“佛曰:只因不识自我。”
“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玄息方丈又问道。
温仁烟一愣,想了想道,“因为因果循环。”
玄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