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比嗑了药还过瘾。”秦淮敷衍的回答。
“昨儿有人来找你呢。”白湖见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可捞,就把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抛了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教导主任查岗呢。”
“他查岗了也没事,我就说我出去买份资料。”秦淮满不在乎的说:“是谁来找我?”
“你有经验,”白湖冲他竖了个拇指:“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就进来问了句秦淮在吗,我说你出去阅兵了,他就走了。”
“我去墙头上阅兵了,一览众草小,”秦淮面无表情地说,“他什么话也没留?”
“没有,就说了句没想到还真回来当了老师,就走了,声音挺小,估计没想让人听见,”白湖露出和文之兮极其神似的贼笑:“我假装去打印资料偷听到的。”
“白侦探,我可真佩服您。”秦淮冲白湖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跟他玩笑了几句便把他给推回去了,但其实他在听到白湖的话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没想到还真当了老师,这种话,这种说话立场,这种说话做事方式……秦淮忍不住就开始进行情感分析。
最后分析来分析去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瘫软在椅子中,这人还真他妈的腆着脸过来了,凑不要脸。
过了一会,可能秦淮一直保持着疲软的姿态太引人瞩目,白湖有耐不住寂寞滑了回来,白湖仔细地盯着秦淮的脸,略有些紧张地问:“难不成是有人有重要事找你。”
“找我能有什么重要事。”秦淮好笑的看着他。
“……比如,走个后门啥的。”白湖摸了摸下巴,“我一到新学期就一堆人要来走后门呢。”
“什么后门?”秦淮好奇地问。
“就是上学呗,找老师走后门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想蹭个教职工子女的身份进一中念书。”白湖耸了耸肩。
“那你答应不?”
“我才不答应呢,”白湖傲娇的哼了一哼,接着凑到秦淮耳边小声说:“你应该知道,他们整天就送些酒啊烟啊茶叶啊这些东西,你说俗不俗!”
“俗!”秦淮正义凛然的回答。
“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还特别讨厌那些东西。”白湖摊了摊手。
秦淮也学样儿小声地说:“那我要跟你聊聊我和荆江的八卦,你给我走后门儿不?”
白湖立刻挺直脊背拍拍胸脯:“别说走后门了,就是要走前门我也让你走。”
秦淮立刻笑的趴在桌子上。
“我说真的啊!”白湖眯着眼睛凑到秦淮跟前:“你跟荆老师……到底咋样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瞧你这话说得,搞得我俩真处对象了一样,是不是文之兮那只臭苍蝇跟你念叨了些什么?”秦淮斜了他一眼。
“没有!我跟他完全是对立阶级关系!中间横跨着文科与理科间的沟壑,相信我。”白湖为了机密信息不惜与亲密战友决裂。
“……”秦淮想了想自己的科目,感觉自己就是中间那道沟壑。
“那你们到底相处的怎么样?”白湖锲而不舍的问。
“你怎么这么感兴趣,”秦淮哭笑不得说。
“哎呀,”白湖突然难为情了起来,吭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就……你应该不知道,我和荆老师同一时间进的一中,跟他算挺熟的了,但是他那副模样,你也看到了,总是一副生人退散的表情,虽然大家都挺喜欢他的,但是就没见到有谁跟他走得近,我都已经后宫满员了,他还整天一个人上班下班,我看着就觉得,怪寂寞的……”
白湖说到最后自己乐了起来:“我刚是不是矫情了一下。”
“是的,矫情了好多下,”秦淮笑着说。
“好吧,”白湖蔫儿菜了,下巴搭在秦淮桌上委委屈屈的说,“我都矫情给你看了你还不跟我说说吗?”
“关键是没啥可说的啊,”秦淮无奈的耸耸肩:“没咋样,就那样呗。”
对,就那样,啥都没有。
秦淮默默握拳。
10、长白山和横断山脉
秦淮凝神静气,如老僧坐定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联系人列表里的某一位,他的拇指在拨号键上左右上下三百六十度,拗着关节活动,但是没有按下去。
不想按下去,但是又十分想确认一下前几天是不是他来了。
秦淮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想打过去,就是缺个理由,听听他的声音,和他说几句话,聊一聊分开后过得怎么样,然后将话题转入正题……把他祖宗十八代轮着操一遍。
秦淮在心里酝酿了很久长篇的《论如何在短短半分钟内不重复的用言语操对方祖宗十八代一遍》,他都已经打好了腹稿,但最后手机在手心里打了个转,还是被他锁了屏扔进抽屉。
秦淮抱起办公桌上的课本,赶去上课了。
单长白,每当想起这三个字,秦淮就感觉像是被火烧过的铁钳狠狠的插入心脏一般痛苦,因为这只铁钳不仅把他的心脏,连同皮,肉,血与神经全都一起烫成焦黑的烂肉,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