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峰在家,一整晚绞尽脑汁地写着这份检讨书,王邵没有过来,他说检讨书这种东西就不能借他抄了,他也要回家写检讨就不过来了,但貌似其他作业他也从没允许彭峰抄过。
彭峰眉头紧锁,冥思苦想,“呃,我在此深刻检讨,不应该顶老师的嘴,让老师下不了台,呃,我应该听老师的话,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师的话就是真理,啊,我快要崩溃了,这写都是什么东西。”彭峰把纸一揉,地面上又多了一团废纸。
花了一整晚的功夫,彭峰才终于把检讨写完,带着一身的疲惫,睡觉时,检讨书都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王齐云面前有两份检讨,一份是彭峰貌似自我批评却满是虚情假意的检讨书,另一份,是王邵的。
“王老师:
曾经的我因为家庭原因,成绩并不好,那时我的班主任,也在班上做了将通知成绩最差学生的家长来学校的规定,那时的我很恐惧,不是因为即将面临的殴打,而是面对没有父亲的谣言,我的父亲,永远不会来参加我的家长会。
我试图用心,努力地学习,但是每当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父亲带着狰狞笑容殴打我,说我是害人精;看到同学们带着嘲讽的笑容,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种,我每天都失眠,头发一直掉,什么都看不进去,在不断的纠结中,我甚至在学校的天台徘徊过,最后我还是考了班级最末。
当我的班主任在全班人的面前,带着残忍的笑容,让我和另一位同学一同上台,宣布我们两个获得了班级第一的殊荣,只是,他是第一,我是倒数第一,听着同学们满堂大笑,我觉得我的自尊不比地上的灰尘更高贵,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站起来对班主任说“老师,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没有,只有残忍冷漠的笑声。
王老师,您一直对我很好,知道我家境不好,除了偷偷资助我,还一直帮我留心不影响我学业的兼职,我很感激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老师,您能体会别人的痛苦。我已经从那阴影中走出来了,虽然用了很长时间。只是我能走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走出来,请给曾经彷徨无助的我,多一点鼓励和微笑吧!”
王齐云默默点上最后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10章
彭峰在自行车棚截住了王邵,“一起走吧。”
王邵面露难色,“呃,之后我可能去你那里的时间要减半了,班主任让我去给李雪复习一下,今晚可能要过她那边,刚都没机会跟你说这事。”
“刚下课老师找你就是说这事!”彭峰焦急地问。“这叫什么事,你不是正给我做家教的么,怎么又帮李雪复习去了。”
“我也这样说啊,班主任说你成绩也上来了,不用去得那么勤了。”王邵无奈地说。
“真是,信不信老子下次摘了她那个第一啊,你丫可是收了我家钱的,却给别人做义工。”彭峰愤愤不平地说。
“呃,要不我跟你爸商量一下,去一半时间,扣一半工资?”王邵提议。
这根本不是关键啊!“谁稀罕!”彭峰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峰一路踢着小石头回的家,心里那个恨啊,这都什么事,自己帮着出头,被罚跑罚写检讨也就算了,怎么王邵都弄没了。
听到下午有年级的刘主任,亲自过来讲授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整个课室都沸腾了,男生兴奋地起着哄,似懂非懂地讲一些黄色的笑话,女生们飞红了脸,嘴里暗骂男生流氓。
刘主任带着两个人体模型,拿着教棍在上面指来划去,这是什么部位,这有什么用途,在青春期会有什么性特征,女生都半捂着眼睛,男生也看得双耳通红。
讲解完性生理,该讲性心理了。
“你们谁来说一下,什么是爱情?”刘主任用眼光搜索了一下,大家都闪避着他的眼光,看来没啥人主动上来聊的。刘主任眼光一亮,有位同学看上去老实内敛,眼神闪烁,满脸涨得通红,说不定答案会很有趣。
“那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吧。”
王邵手足无措,在众人的起哄中站起来,用心想了想,“我觉得爱情,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呃,大概,就是觉得一个人好,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想到和他分开都会心痛吧!”王邵心头闪过彭峰的样子。
“这位同学,你还没有女朋友吧!”刘主任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地光芒。
“我不……呃……”,王邵脸刷一下更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
周围的男生开始起哄,“喔,原来是纯情小处男。”
刘主任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的感觉还够还不到爱情,爱情还要有性,不然跟友情有什么区别呢,当你对她有了爱的感觉,和她在一起,有身体上的接触的时候是会有性冲动的。”
“那有那么多人没有感情却发生关系的呢?有的人相爱却始终没有发生关系啊!”王邵争辩道。
“我觉得性只是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它不能等同于爱情,但它也是必不可少的,你说的那种感觉,也是爱情的必要条件,它也同样不能等同于爱情!”刘主任挺喜欢这个表达自己意见的同学,“好,你坐下吧,我也是一家之言,爱情是个永恒的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别人,大家讲了几千年都没讲完全,更何况我们呢?”
“你们现在正处在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生理和心理都在经历着转变,大家都特别容易对异性有感觉,这些都是正常的。”刘主任话题一转,“相对于学校的完全禁止,我的态度宽松很多,我是不提倡你们早恋,因为我知道围追阻拦是没用的,还容易起反效果,但是我觉得,你们还没有承担一份爱情的精神力量与物质基础,更不要轻易尝试偷尝禁果,这绝对会造成巨大的伤害。如果实在是情不自禁,也请做好安全措施,现在,我们就讲讲安全套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