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歌声地回到了家里,彭峰拿出冰箱里准备好的饮料和蛋糕,藏在卧室里的气球和蜡烛,“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你这不是帮自己庆祝么,我感动什么。都不是我们两个生日啊,吃什么蛋糕。”话是这么说,王邵的眼睛还是亮闪闪的。
彭峰指指蛋糕,王邵看到上面写着,同居一百天纪念日。
“要许愿总得有个蛋糕嘛!”
彭峰点起几十根蜡烛,把灯熄灭了,双眼在烛火光中闪闪发亮。
“好吧,许个愿吧!”彭峰对王邵说。
“一起来吧!”
彭峰闭上眼睛,希望身体健康、富可敌国、能永远有王邵这个好兄弟。
彭峰睁开眼,看到王邵正直直地看着他,王邵的脸在蜡烛的光芒映射下格外恬静安详,问王邵“你许了什么愿啊!”
王邵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彭峰想到廖洁,又笑了,“你不也有事要跟我说吗?你先说吧!”
王邵咬咬嘴唇,脸色苍白,却又坚定地说:“今天以后,请你离开我的生活吧。”
彭峰的笑容还挂在脸色,脑袋还没有转换过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请你离开我的生活。”王邵的脸上带着决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没发烧吧!”彭峰开玩笑地说,伸手想去摸王邵的头。
王邵推开彭峰的手。
“你什么意思,离开你的生活,是指我在这里住,我打扰到你了吗?”彭峰有点无措。
“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当做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彭峰意识到王邵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了,“你发什么疯,我们的友情在你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吗?是不是舒羽,她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以为我不让你见她,你爱见就见咯,我不会管你,只是……”
“跟舒羽没关系。”
“那是因为廖洁吗,你不喜欢她是吗,我正想跟你说……”
“也不是因为她。”
“那是为什么。”彭峰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王邵大声说,“你这家伙,又自私又自大,从来不管别人感受,喜欢发公子爷脾气,没事喜欢在镜子面前夸自己,还能美得把自己乐了,又喜欢在别人洗澡的时候冲进去,上课不听讲,要等我说几次才会听懂的大笨蛋,把我吃穷了的大饭桶,吃完饭不知道收拾的大懒虫。”
彭峰急着说,“我改,我改还……”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我却喜欢上你了。”两滴泪水无声地从王邵眼睛里滚落。
彭峰还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口了。
“你喜欢的东西我记得,你不舒服的时候我会担心,你旁边有女孩子的时候我会不爽,想到离开你的时候我会窒息,你对我笑的时候我会觉得太阳就在你的脸上,你对我生气的时候我的天空乌云密布。”
彭峰低下头,心乱如麻。
“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王邵擦掉泪水“所以,请你离开我的生活。就现在。”
彭峰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把我的钥匙也还给我吧!”王邵绝情的说。
彭峰就这样被推出门,他试了试开门,门已经锁上了,他长叹一声,只好先回了家。
王邵关上门,就支持不住了,靠着门坐下来,刚开始是无声的哭泣,到最后是嚎啕大哭,只是,再怎么哭,也不能减轻心中,那如手撕、似刀割的痛楚。
彭峰行尸走肉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他需要给自己一段缓冲期,先把脑袋放空,才能好好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原本是很开心的一天,一切都按部就班,无懈可击。
然后王邵说喜欢他。
意外吗,似乎不应该感到意外,王邵之前其实已经说过。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震撼,是因为潜意识中,我希望他只是醉了胡说八道吗,说错话吗?
可现在,王邵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说的,他是真的喜欢我。
然后呢,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把我赶出来了,我应该干什么。
喜欢我就把我赶出来,这是什么逻辑,彭峰恨恨地想。
我呢,我要跟他道歉还是什么,才能恢复之前的关系,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还是说,我要接受他。彭峰从床上坐起来。接受他?
意味着我喜欢他,我喜欢王邵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彭峰觉得脑袋要炸开了,他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阿虎死了。
昨天晚上彭峰回来,阿虎还挣扎着跑向彭峰。
彭峰那时魂不守舍,没有发现阿虎的存在。
阿虎舔了一下彭峰的手,彭峰就进屋去了。
阿虎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拖着的这几天,身体哪里都疼,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想叫着止疼,却又怕太大声吵到别人,对它来说,这就够了,嘴里再一次有了熟悉的味道,今晚大概可以安详地睡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