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北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练成之后，具体会怎么样？”
楚明摇摇头，“我不知道，虺炼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想要练成，至少需要三十年，也许练成之后，他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历北寒陷入沉思，他头一次认识云识燕的时候是四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武林盟主，云识燕从师父结仇的仇家手中把他救下来的时候用的是剑，后来他跟他说了师父的那个功夫之后，他手中的剑便换成了帕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建起了白云楼。
他成为武林盟主之后，云识燕的白云楼也成了中原最大的青楼，云识燕原本就生的很秀气，后来越大越妖魅，他原本以为这是自然生长的结果，难道是因为他练了那个功夫？说起来，他自己当年也是很可人的，长大后还不是玉树临风，也没像云识燕那么柔，原来是这样！
“那如果现在阻止他还来得及吗？”
他可不能让云识燕为了自己真变成一个女人，云识燕是怎么想的？要是变成了女人，就不行了，那功夫就算是练，也必须要男人才行。
楚明斜睨他一眼，“你这么关心他？”
历北寒不假思索，“废话，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再说了，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我根本就没打算练那功夫，要是他真变成了女人，那我……我……”
“我不知道，如果你送我回皈依圣教，我或许可以帮他。”
“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你不害他就不错了，我可不指望你回去了还能帮他，算了，明天我劝劝小燕子再说，我们今晚就在这大门口将就一下吧。”
他说着就要去揽楚明的肩膀，楚明缓身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历北寒才不卖他的帐，现在的楚明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他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夜里这么冷，我们抱团取暖。”
楚明冷声吐出两个字来，“放开。”
“怎、怎么了？”历北寒听他声音，气场有些低，这时候他不应该骂他混蛋吗？怎么不骂了？不是他贱，但是楚明不骂他，他还真觉得心里头怪怪的。
楚明低声再次吐出两个字，“放开。”
历北寒踯躅了一下，慢慢松手，惹他不高兴了，他探头去看看，“怎么了？楚明？”
楚明沉默许久，“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当然不是。”历北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眼里，一直树立着楚明一夜十一次的形象，他简直就是他的膜拜对象。
“既然这样，为什么觉得让我回去，我会害他？”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想回异域去，历北寒再次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我是为了你好，小燕子的事，我会解决的，小明儿，你看看你，小小年纪，天天苦大仇深干什么？你就那么想当这个邪教教主？”
楚明没有说话，他不想当，但是既然已经当了他就是！不论是父亲，还是爹爹，都不希望自己做这个教主，可是，他们都说，他还没有出生，就注定是皈依圣教的教主，这就是他的命。
历北寒在他耳边道：“你不想当的对不对？我也不想做这个武林盟主。”
楚明愣了愣，其实他看得出来，历北寒什么都不关心，连罗刹令都不知道，还做什么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是你自己在舞林大会上争来的，既然不想当，你为什么要去争？”
“因为我师父，我师父教我习武，就是为了让我当武林盟主，对我而言当武林盟主，也不过就是在身上多带一块破牌牌而已，你看，天下之大没有几个知道我历北寒的，不过——”他长叹一声，“要不是当这个武林盟主，我三年前也不会被那五个老家伙关起来，说什么闭关，把我关在山洞里，连剑都不给我，让我闭关，你看看我的手，练了十几年的茧子都给休养没了，每天的饭菜里都有青菜，我现在看到青菜就想吐。”
“那你之前还让我吃青菜！”楚明抓住了重点，历北寒干笑两声，赶紧解释，“我那是为了让你长高高，我三年前比你还矮，你看我吃了三年青菜，比你高这么多。”
楚明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鬼话，只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让你知道我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也不是坏人，我八岁起就跟着师父练功，十年时间学会了师父所有的功夫，然后横扫武林，做了盟主，从八岁到十八岁，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兆肃的那个竹屋，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走遍所有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十八岁那年，师父走了，让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我去了，然后赢了，我以为我能号令天下，然后走遍天下，结果，我却被五个老家伙关进了山洞里吃青菜。”
他的故事听起来，还真是无聊，楚明好奇的是，“你这样长大，怎么还会对那些事了解的那么多？”
历北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我师父教的，我师父还跟我说，如果喜欢哪个姑娘，就直接给她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哈哈……可惜我师父自己都没煮过一次熟饭，我青出于蓝胜于蓝，起码把你这锅煮熟了！”
楚明脸色一红，“混蛋，你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反应才对！历北寒轻声道：“所以，我不想送你回异域，我想带你一起去完成我那时候的愿望，好不好？”
第35章 第 35 章
他那句好不好，最终也没有得到楚明的回应，第二天白云楼的人一开门，就把抱团睡在门外的两人扔到了大街上。
再见到云识燕的时候，和昨晚判若两人，他还是一袭白衣，不过经过昨晚的一幕之后，历北寒看到他的一袭白衣，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条白蛇，他手中挥着帕子，用内力打开厢房的门，将他们引进去，这次这间厢房还不错，有桌子有凳子，历北寒在桌边坐下，便听他问：“你的童子身不是已经修好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今日说的话，也与昨晚判若两人，历北寒没有注意到他的用词，楚明却没法不在意，什么叫做“修”好了？拿他当什么了？
历北寒狗腿的道：“小燕子，我是想到你这儿来避避风头，我闯祸了。”
云识燕还是远远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他轻笑道：“你能闯什么祸，你的身份，就算是闯祸了，谁又敢动你？避风头？避风头也不必到我这青楼来避吧。”
历北寒耷拉着脑袋，“这次闯大祸了，你知道遂城城主，比武招亲的事吗？”
“比武招亲？”云识燕似乎在认真的想了一下，“不知道，我又不想娶亲，为什么要知道，你不会去参加了吧！”
历北寒点点头，“没错，我去参加了。”
云识燕脸色一变，“你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吗？你去参加，那些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你赢了？”
历北寒想了想，按照当时遂城城主定得规矩，他的确是赢了，不对，准确的说，赢的人楚明，但是当时楚明是打着自己的旗号，而且后来自己还上去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继续点头：“嗯，赢了。”
云识燕冷哼一声，“赢了，就去成亲，到我这来避什么风头，你自己要去参加，难道还有人逼迫你不成？”
“不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
历北寒觉得这件事，得从头到尾的说一遍，“我当时是想去参加来着，心想遂城城主的女儿肯定很漂亮，就算赢不了，那看看美人也好，但是后来我就想，我要是去参加了，肯定能赢，赢了我就得成亲……”说到这儿，历北寒顿了顿，好像成亲也不是什么坏事。
云识燕在等着他的下文，他接着道：“后来我就去了，但是，遂城城主的规矩是，拿到罗刹令就算赢……”
“罗刹令？只对盟主有用的罗刹令？你是为了那个？”云识燕追问，历北寒要是拿到了罗刹令，中原武林就真的没有人能控制他了。
历北寒其实对那些破牌牌不感兴趣，他捋了捋，“总之后来我就拿到了罗刹令，拿到之后我就跑了，然后估计现在遂城城主已经开始派人追杀我了，所以，小燕子，你就让我避避风头吧！”
“避风头？”云识燕反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罗刹令对中原武林来说有多重要？你拿走了罗刹令，又赢了比武招亲，遂城城主追杀你？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五大长老就会亲自来追杀你！”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罗刹令是楚明拿的，又不是他拿的，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遂城城主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总不能再把罗刹令还给人家吧！
“那小燕子你就见死不救吗？”他一脸可怜兮兮地盯着云识燕。
云识燕沉默片刻，轻叹一声，“你先待在这儿吧，不过白云楼没那么大本事，保不住你，等等看吧，随机应变。”
“我就知道小燕子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听他答应，历北寒又露出那副嘴脸来，楚明心底暗咒一声，真是个混蛋！
解决了这件事，就要解决另一件事了。
“小燕子，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又是这种表情，云识燕最不喜欢看到他这幅表情，让他连说不能的勇气都没有，他点点头，就听历北寒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练虺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