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凛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老板当真会说话的紧,场面话做的忒足了。
苏钰惯会察言观色,连忙笑道:“我就不妨碍二位公子用餐了,掌柜的给我开个房间能住,一碗清粥就够了。”
子峪温声道:“这怎么行,左右也无外人,一起吃就是。”
苏钰看了看这x_ing格温良的漂亮小公子,他眼睛乌黑明亮,真挚动人,并无半分客套,只得婉拒道:“公子是公子,下人是下人,哪有同桌而食的道理。”
“这样吧,”赢凛看了看苏钰,心下思量她一个姑娘抛头露面坐在大厅同男人吃饭终究是不妥,笑道:“同样的,两份,一份放在大厅,另外一份送到她房中。”
苏钰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跟着小厮回房间去了。
子峪只得同赢凛坐在大厅一角,赢凛这才注意到子峪耳根通红,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但他又拿不准这小孩子又因为什么不好意思,颇有些为难,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您二位的菜来咯!”小二手脚麻利的端上一个冷盘。
赢凛看着盘内白花花的东西实在反胃,这才觉得终于有了话说,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子峪拿了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热茶。
小二带些隐秘的笑意:“呦~客官,这可是好东西!这是椒盐牛]鞭啊。”
子峪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第11章 第 11 章
“我们这后厨还忙着呢,四个补气壮!阳的小菜,三荤一素。一汤一炖菜一冷盘一小炒,包您吃了眉开眼笑。二位放心,咱们店里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小二大大方方的笑着介绍道。
赢凛恍然大悟,先前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如今看这菜才明白那掌柜的是什么意思。
子峪连忙抽了布巾去擦身上的茶水,手忙脚乱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赢凛看小孩子面红耳赤倒改了想说明白的想法,随即一脸了然的点点头抛给小二些许赏钱,笑道:“谢啦。”
那伙计得了赏钱,眉眼带笑的去后厨催菜了。
赢凛想了想还是把昙花酒摆上了桌,筛了两碗酒,将一碗递给子峪道:“这地方我以前没来过,不过倒是有趣的很。”
子峪脸红着接过酒杯点点头。
华灯初上,大堂内点着不甚明亮的燃灯,在这冬日里没由来便觉得暖融融的。周围觞筹交错,推杯换盏。
宾客笑闹着,非要说唱的泼辣姑娘唱段软绵绵的小曲来听。姑娘不推辞,琴筝一推,一段带些相思愁绪的曲调缓缓流淌在大堂之中。
“郎君面似月白玉,奴家颜比昙花娇。且把酒盏再推过,拉着郎君往那牙床里头坐一坐……”
只不过杯酒的功夫,四个小菜就上齐了。当真没有多了赢凛一分钱,一道花菇鹿茸牛尾汤,一盘清炖鲫鱼,一盘清炒冬笋。几个时令小菜做的十分精致,但果然,道道同补气壮阳有关。
“怎么都没想到,齐国民风如此豪放。”子峪斟酌又斟酌,终于从牙缝里憋出这几个字来。
“名头是有些不好听,不过东西却不错,”赢凛夹了块牛尾放到他碗里,笑了笑:“快吃菜吧,菜都要凉了。”
几碗酒下肚,子峪神色渐渐平和了下来,身体也不复之前的拘谨。
赢凛酒量一向不好,所以并不怎么喝,只是举着酒碗笑吟吟的看着子峪一碗又一碗喝的十分痛快。
见他不如何在意之前店家的调笑了,便坐的离他近了一些。
子峪夹了一筷子冬笋,迷迷糊糊转过头就看见赢凛坐在他身边笑着看他。
昙花酒封存许久,后劲足的很,初入口时只觉得酒醇香花香细腻动人,入口柔滑。再喝便觉得滋味醇美,等到喝到尽兴已经是过了头。
子峪从前并不曾喝过酒,今日头一遭喝酒竟不知度量喝了个够,反应过来时便晕陶陶了。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赢凛,只觉得赢凛面容正如那曲中所唱,如月白美玉,此刻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色淡如水的双唇轻轻的抿着。
赢凛每次这么笑,不是要逗他看他窘迫的模样,就是想到什么美事闷笑。
“你怎么……坐过来了?”子峪放下酒碗,轻轻的笑了。
似乎是觉得这次应该先发制人,他比平时胆大了几分,削瘦的小臂环上了赢凛的脖子,淡淡的酒气和昙花香像是柔软的蛛丝一般糊了赢凛一脸。
赢凛讶异片刻,转过头去看子峪,就见那张绝美的小脸上一双纯黑的眸子上敷了一层浅浅的水光,小巧的鼻子轻轻抽了抽,唇色嫣红敛艳似菡萏花苞,唇间满是暧昧的酒气,贝齿轻咬唇瓣,竟是说不出的风情。
赢凛心下咯噔一声,坏了,这小子喝多了。
子峪似乎是想从赢凛身上起来,手臂一个不稳就要滑下来。
赢凛只得按捺下那些绮念,站起身将人重新挂到身上,偏过头问他,声音有些哑:“小公子,喝的尽兴了?”
子峪倚在他身上,抿唇轻笑道:“尽兴的很,这酒真不错。”
赢凛叫苦不已。
酒是他要买的,也是他要喝的。结果要喝酒的还站着,陪着喝的却倒了。
如今可倒好,这小子自己喝了个尽兴不要紧,瞧他这软乎乎,滑溜溜的小模样当真叫人心头发痒。
赢凛少年成名,风月之事因此也得窥一二,但自从懂了那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就不甚在意了。跟着大军南征北战这些年,一堆大老爷们儿在军中混不吝的说那些下流笑话,他作为统帅自然也凑这个热闹凑的最厉害。年纪轻便总有那么一把火烧的人抓心脑肺的,他也只跟着几个模样干净的歌姬混迹过几次,贵族公子哥爱玩的小倌,他是沾都不沾。看着那些身段柔软、x_ing格怯懦、满脸谄媚的少年,他就从心里往外的反感。
但这些时日同子峪在一起,他也没个机会疏解一次,不知道是憋了太久,还是真被这小孩的容貌风情勾了魂。他实在是心口发烫。
赢凛一边扶着子峪回了房,一边叫伙计打桶热水进来沐浴。
客房十分宽敞,一张柔软的大床摆在正中,一侧一道红梅屏风,屏风内摆着洗澡用的木桶,皂角和放置衣物的板凳。关上房门,一边一盏青铜油灯立在一边。
赢凛将子峪放倒在床上,子峪当真是喝多了,咯咯咯笑个不停。赢凛本就心头燥火烧的炽烈,听得这笑声更加烦躁。
“你笑什么?”赢凛双手撑在他上方,将他捆在两臂之间,眉间隐隐有股怒气。
子峪笑意不减,抬起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慵懒的笑了:“我笑赢小将军你啊,心术不正。”
赢凛黑眸微闪,死死的盯着他,酒气熏的他头脑发胀:“哦?那你说说,我如何心术不正。”
子峪笑而不答,另一只手从他腿【根轻轻向上摸索,轻轻掠过那根肿胀发烫的物件。
赢凛忍无可忍的分出一只手来抓住那只不停作恶的爪子,恶狠狠的吓他:“喝了点酒给你壮胆了是吗?”
子峪神色迷蒙,黑色的瞳仁有些s-hi润的看着他,笑得有些迷茫:“赢凛,你连自己都要骗吗?”
赢凛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堵的无话可说。
他的那些心思,就像上不了台面的暗娼仰慕达官显贵家的俊俏公子一心想登堂入室做人家的正室一般。有些可笑,又龌龊。
他一再告诫自己,子峪是梁国三公子,他此行就是为了跟着他,保护他。直到有一天他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直到有一天他君临天下。
从燕梁一战兵败,到顺利成章的退守淮水到盈泓村那一带打探消息,到等待这位梁王十分看重的小公子出现,到放弃一切破釜沉舟陪他来到齐国学艺。这一切都是赢凛一早就安排好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只差最后一步。等待梁王将那根权杖上的荆棘拔除,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子峪回到梁都,子峪会是一代贤德果决的帝王,而他将作为辅佐帝王的臣子相伴一生。
这才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
子峪方才问他,连自己都要骗吗?
赢凛苦笑不已,这孩子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一切又该做何感想?可能会感谢他,也可能会疏远他。孰轻孰重?子峪比他拎得清,这是个十分认真又聪明的孩子。他还小,但他总有一天会长大。
赢凛还在左思右想,想的头昏脑胀,想的脑仁生疼。
子峪见赢凛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又觉得十分好笑,其实他十分清醒,只是喝的酒让他变得无比坦诚。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比真诚的正视自己的欲望。
他只知道,赢凛对他好,赢凛可能喜欢他,他便试试赢凛,没成想赢凛真的喜欢他。
他此刻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根据自己的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赢凛支起身体,站在床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开口道:“子峪……”
下一秒,子峪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床上坐起,扑上去狠狠的吻上赢凛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一 一 锐利的眼神~)走过路过,跪求收藏评论~~蟹蟹
第12章 第 12 章
赢凛只觉得自己头中仿佛有一片沸水。
他看着眼前那个他一直暗自爱慕的人,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闭着双眼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动作略显笨拙却别有一份细腻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