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天下GL 作者:何处繁华笙箫默(四)【完结】(20)

2019-06-12  作者|标签:何处繁华笙箫默 宫廷侯爵

  刹那间,刘长贵喷笑出声,笑到肚子痛都停不下来,直到如今已离开牧羊城将近余月,每每想起都还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刘司总觉得,自己从今往后,就没办法正经着看大庆舆图了。

  虽然楚郡守当初只答应了安公公一千套衣服,但在刘长贵出发之前,还是凑够了两千套。

  带着一个局的兵力,押着两千套衣服,大张旗鼓的从牧羊城出发,走了将近余月,年节都是在路途中度过,眼看着张掖郡近在眼前,又想着离别前与楚郡守的那番对话,刘长贵忍不住笑意更明显了。

  因为在他离开之前,楚使君给他批了一笔公费款——足足两百两黄金,也就是说,差不多两千贯铜钱!

  可以说,这是整个辽东郡守府,第一次给外出的公事人员,批出这么大的款项了——要知道,前年楚使君在黄县,凭三百贯铜钱起家的事情,在卫民军可不是什么秘密,楚使君自己也经常拿出来说道,与将士们一起忆苦思甜。

  当然,这并不是他笑得开怀的最大理由——虽然楚使君这次只给了一个局的兵力,但却是从玄甲、控弦和骁骑三个司里面各选一旗,组成的精锐混编局,且武械装备也比以前更加精良。

  玄甲兵不但带来了重甲和重盾,还每人另外配备了三支三/棱/枪头和三柄环首刀备用;控弦司不但配备了筒袖铠、强/弓和环首腰刀,每人还增加了一副角/弓/弩;骁骑兵就更别说了,每人除了薄甲和环首腰刀,这次还增加了角/弓/弩和凤鸣战部用的长刀。

  也就是说,单凭这回带出来的武械装备,刘长贵完全可以有人手的情况下,随时扩编成一个混编战斗司。

  钱财还是其次,最主要就是兵械,如果不是绝对信任,想必没几个上官会放得下心来。

  当然,楚使君的信任和重用,让刘长贵很开心,甚至有些小得意,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莽撞人,相反,他当场便请楚使君指派人手,随行监军。

  于是,楚使君让军法司和运筹司各指派了一个副局总,分别负责监军和战事参谋,而她自己也派程度,带了一个队的亲兵过来。

  也就是说,这次出行的兵力,实际上的编制是——一个玄甲旗,一个控弦旗,一个骁骑旗组建为为战斗局。

  军法司派来的副局总,另外带了一个队级的镇抚兵,除了在必要的时候,执行刘长贵所下达的战斗命令之外,主要职责是依照军法,对各级士官与士卒进行监察。

  运筹司派来的副局总,也带了一队级的斥侯兵过来,负责收集情报,以供战事参考。

  至于程度所带来的亲兵,则被楚使君改名为‘宿卫’,专门负责保护副局总以上军官的安危,当然,紧要情况下,也需要参加战斗。

  也就说,在保持对辽东郡守忠诚情况下,刘长贵这个司总,享有对这支军队的领导权和指挥权。如果他有二意,那么,军法司和宿卫队,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他进行人身控制,并将领导权和指挥权转交给运筹司指派的副局总。

  也可以说,刘长贵这次从辽东郡守府带走的不但是一个混编局,也是一个扩编局,很可能,这就是以后辽东郡守府扩编之后的组织架构。这个架构不但把战事指挥权和战事规划权分开,甚至连监察权也被独立出来,而且,并不仅仅只是指派一个人对最高领导者进行监察,而是将监察员下放到旗级编制里。

  以卫民军的武械水平,从旗级编制开始具备独立作战能力。一个旗级编制,战兵三十六人,旗总一人,掌战事指挥;副旗总二人,除了执行必要的战斗命令之外,一人负监察,一人掌战事参谋。

  面对这样大出意料的新架构,刘长贵没有任何反对,也由不得他反对,只能全盘接受。

  但后来,他沿途想了又想,又觉得楚使君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是在保护他——即使此行出了差错,至少责任不是由他一个人完全承担,军法司和运筹司派来的两位副局总,包括程度在内,谁也跑不了。

  “刘司总,前方十里外,有人打着魏将军的旗号过来了。”斥侯打马回来禀报道:“来人不多,只有二十余骑……”

  刘长贵将手搭在额着,往前眺望一番,除了弱水河之外就是沙山,便说道:“前天过肩水关时,听人说顺着弱水河往上游,再走三四百里便可到居延……我们这般大张旗鼓的从辽东过来,想必他们也早已得到消息,赶着过来接上一程也不奇怪。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传令全军,立刻戒备。”

  一行人提刀立盾等候不久,果然便见二十余骑急行而来。

  当先那人,年约不惑,皮肤黝黑,身形高大无比,穿着一套庆朝朝廷所制的铁甲,提着两个大铁锤,老远就扯着嗓子大喊:“来者可以辽东同袍?”

  “末将震夷校尉刘长贵,正是自辽东而来!”刘长贵也跟着喊了一嘴,却恰风沙卷过,吃了一嘴沙子,呸掉后又喊:“来者何人?”

  “老夫乃魏楚言是也!”

  刘长贵顿时一惊,连忙打马往前走了几步,行礼拜道:“没想到竟是大将军亲自来迎接!末将惭愧!”

  魏楚言是帝君亲封的镇西大将军,整个凉州的兵力都由他统帅,官位比辽东郡守的楚使君还要高,刘长贵真心想不到,他竟然会亲自来接这么两千套冬衣。

  “无妨,恰逢本将昨日到小方城巡查,料想你们也快到了,便想着等上两日。”魏楚言亲自扶起刘长贵,朗声笑道:“却没想,昨晚便听到肩水关传来消息,说你们已经快到了。”

  “惭愧!我等虽然一路急赶……”

  “刘校尉无须再客气。”魏楚言叹道:“你们从辽东都赶了过来,朝廷那边,可至今还没音迅……罢了,不说这个了,走!带本将看看新衣去!”

  走近几步,魏楚言便看清那一辆辆马车上随风飘摇的旗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同袍流血!我们流泪!

  凉州同袍英勇拒匈奴!辽东将士万里送寒衣!

  节省每一文钱,献出每一份爱心,温暖世间有真情!

  愿辽东同袍大胜匈奴,早日凯旋,把酒言欢!

  ……

  摸着车上堆叠整齐的冬衣,魏楚言眼眶泛红,咽哽道:“好个辽东将士齐力献爱心!这里真如传言那般,有足足一千套吗?”

  “将军,这里……是两千套。”

  刘长贵简直不敢看魏楚言的眼睛,他知道,就在牧羊城外的隔离区,起码还存放着两千套以上的衣服……可楚使君不开口,他也无权调动。

  瞅着魏大将军身后那些裹着兽皮的同袍,刘长贵顿时想起以前在东莱山的日子,又想想自己现在的待遇,优越之余,又心生同情,咬了咬牙,又说道:“我们辽东郡还凑了些铜钱,换了一百两黄金……”

  反正楚使君说了,这两千贯钱由他决定用处,那就分一半给魏将军,说不定还能救救急……在魏将军面前博个好,总归是没甚坏处的。

  “好!好!好!”魏楚言赞道:“好个胸怀大义的楚文和!我魏楚言记下了!”

  说着,魏楚言又将令符拿出来给刘长贵查验,无误后,便带着刘长贵等人前往小方城歇脚。

  而魏楚言却不知,他千等万等的朝廷,此刻还在跟帝君哭穷。

  年节方过,春耕尚未开始,春税尚未开始,国库依然空空如也。

  各部族的使者齐聚长安,都闹着要娶颖川郡主,闹得朝廷上下,烦不胜烦,甚至袁相国有时候都在想,也许,就该让顾文雄在年节前提兵杀进东部鲜卑,立下兵威再和谈。

  帝君依然不怎么上朝,经常窝在明光宫里听西域高僧讲经,无论朝臣怎么哭穷,他都似一副无动于衷,老朽昏聩听之任之的样子。

  直到一月下旬,安公公从幽州收刮回到长安的那天,这天帝君并没宣高僧入宫,而早早就开始坐在书房等待,直到午时过后,安公公才喘着粗气进入书房。

  屏退周遭服侍之人,未待安公公歇上口气,帝君便连笑带骂道:“你这老倌,可总算舍得回来了,朕可差点就被逼死了!快给朕说说,这回弄了多少?”

  “陛下,都在这里,老奴可是一笔一笔的记着呢!”安公公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薄册,递送到帝君面前,又说道:“辽东和辽西那二十万贯,都被换成了金子,共计两万两。余下的全都是铜钱,共计三十七万八千两百贯,老奴已经使人运回了宫里,陛下若想看,现在便叫他们抬来……”

  “也就是说,总共有五十七万八千贯?”帝君顿时松了口气,叹道:“还是你这老倌有主意,能为朕解烦忧,朝廷中那些大臣,倘若有你半点忠心,朕这些年也就不用受窝囊气了……”

  这话安公公却不敢搭,他只能等帝君发完脾气之后,陪笑道:“陛下文武双全,天下皆因您才有如今盛况,朝中大臣们,其实也是忠于陛下的……”

  “罢了罢了,你这老倌,也就会和稀泥。”帝君气不过,笑揣了安公公一腿,不过力道却很轻,随即又问道:“这回去幽州,可有见到甚趣事?”

  “有的有的!”安公公连扶帝君在榻上坐稳,出门喊了一声,就见两个小侍捧着一个玉盒和一个紫檀木盒过来。

  小心翼翼的放到帝君面前,安公公介绍道:“这紫檀木盒,是辽东天上人间特产‘称心如意’典藏酒;这玉盒里是‘天下无双’绝品酒。”

  “朕记得,她们上回送来的酒,不是叫‘名扬天下’么?怎么这回又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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