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盛怒之下将那不长眼的侍卫轰走,又让安公公将李睿宣进宫来。
“李倾辞,这便是你给朕信誓旦旦的三百万?”
如果不知道这笔钱还好,可让他知道了,看见了,再眼睁睁的被人瓜分掉,帝君感觉自己这颗龙心好似被人生生割成了小块碎成沫。
李睿捡起被帝君扔到面前的辽东商报,看了一眼,连忙安抚道:“皇伯父只看到这钱都被赏了出去,可这赏给谁,里面却有大学问。”
“哦?”帝君挑眉:“难道你打算把这些奖全部赏给自己不曾?”
“当然不可能。”李睿道:“不过,倾辞可以先透露一个最有把握的给皇伯父听。”
“哪一个?”
“足球赛。”李睿解释道:“这个新玩法,是去年从东莱传出来的,虽深得人们喜爱,但长安城会玩的比较少,大多报这项目的,就是派些人凑凑数。”
“嗯?那白无晦出身东莱,优势极大啊!”帝君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可就算是把足球赛的三个奖全部发给她,也才一百万贯……”
白夙赚的钱,帝君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有一份,但这一份却太少了,填不满他现在越来越大的胃口。
“皇伯父,总共也就三百万贯,我们这就直接一百万到手……”李睿有点无奈何的说:“总不能今年就把钱捞吧?明年谁还来玩?”
帝君想想也是,但还是觉得可惜:“你们若是早让朕知道,这奖金如此丰厚,朕也是可以出钱,派人来……”
“皇伯父,您这一搅和进来……”李睿顿时哭笑不得:“这普天之下,谁敢赢您?奖金都被您拿走了,明年照样没人陪玩……”
好不容易把帝君劝住,李睿出宫后便到天上人间来见白夙,也不管白夙正在忙什么,便如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帝君好财之事叙来。
白夙由得她说,听罢之后,淡然道:“只要帝君不派兵强抢这笔钱,其它的,便由他去吧。”
“也只能这么想了。”李睿长吁一口气,转言道:“无晦,你说袁相国府上的五公子……袁信这横c-h-a一脚进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就目前情况来说,他这来意,还看得不太清楚。”白夙思虑道:“我们对外宣布的是,袁府五公子负责抢定储金仓房,你负责封箱上锁,而我负责派人守卫。”
因着着金额极大,为了安全起见,所有金子汇总之后,便由李睿、袁信和白夙三人负责保管。而经过三人商议,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她们实际的安排恰好与对外宣布的安排方式相反。
实际上,这批金子在三人共同清点核查后,由李睿负责上锁和私定储藏地点,袁信负责贴条和保管锁匙,白夙负责派人守卫。
李睿直接将储藏地点定在了天上人间的地下室——天上人间的地下室,底下埋了一层尺厚的石头,上面又填了三尺厚的水泥,寻常办法,根本就挖不开,盗不走。更重要的是,楚宁为了保护白夙,直接让陈隆建把特战司带了过来。有特战司在,又有天上人间的坚固墙体可倚,若不是数千之众的大军强攻,基本没人能够把这么多金子从天上人间拿走。
“袁信不但自己出了三十万,还在不知藏金地点的情况下,愿意将这个黑锅背在自己身上,如果我们当真卷金袭逃,那么,这次所有参赛之人,首先便是要找他袁信的麻烦……”李睿道:“所以,他这一手,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也许,他很有把握,就算不通过非正常手段,也能从中获利呢?”白夙道:“比如,包揽骞马和击鞠的所有奖项,毕竟,这两个项目,可是你们长安贵族最拿手的游戏。”
“这也有可能。”李睿沉吟道:“但也不见得,毕竟,这次参赛的还有魏楚言、柳云戟和萧使君,他们麾下兵多将广,总能挑出些厉害来的人手来。”
白夙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睿的这个说法。白夙深知,正是因为有击鞠这个强势项目存在,这些世家贵族子弟才会如此积极参加;而萧鸿飞、魏楚言、柳云戟之所以会加入进来,除了是因为萧鸿飞起了边军的带头作用之外,还因为他们在赛马上有着天然优势。
也正是因为各有各的优势和强势,这才能容得下足球这个项目的存在,但也保不准,有人在这项目下了苦功,直接击败东莱团队,让白夙从足球项目里出局。
就在白夙和李睿分析袁信的时候,袁信也在与人谈论这场惊世豪赌,谈论着白夙和李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箱!
作者表示!
终于有了存稿!
终于享受了一回存稿待遇。
第172章
“李倾辞府中门客三千, 善骑者颇多, 击鞠高手也几位。”袁信召集了几位比较亲近的世家子弟, 商议道:“但比起王氏谢氏而言, 差距颇大,无须太过在意。”
“王氏、谢氏的鞠队确实厉害, 但朱氏与张氏也不可轻视。”郑氏宗子郑奕叹道:“可惜,今年顾氏没参加, 否则可以联合他们把朱张两家打压下去。”
“顾氏宗子已与我达成协议。”袁信道:“将他们顾家的击鞠高手借给我。”
另一名世家弟子道:“有顾家的高手加入, 袁氏鞠队定能称霸长安, 但那千金台往年没有鞠队,今年突然出头与颖川郡主争锋, 这形迹, 委实有些可疑。”
“梁鸿兄说得很有道理。”郑奕闻言,与袁信对视一眼,说道:“这其中原由, 为兄与袁兄早已查清。”
“哦?”那位梁鸿问道:“是何缘由?”
“据传,颖川郡主趁去年东征之际, 很是捞了些钱财。”郑奕解释道:“回来后身边就聚了些皇族弟子。”
按皇族的族系来论, 颖川郡主算嫡系, 再加上她父亲宋王又手握实权,本人又得帝君信重——像她这么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身边有些玩伴,其是件很正常的事。就像这些世家子弟,身边也跟着各形各色的追随者。
“颖川郡主的这些玩伴中, 有位旁系弟子,皇奉不多,却好赌多年。”郑奕继续道:“前阵子,听说这人在千金台输了数百贯,将其母活活气出病来。颖川郡主听说此事后,便替他出头,故意找千金台的麻烦,明知千金台没有鞠队,却故意挥财与其赌鞠……”
“难怪千金台硬着头皮也要跟赌了。”梁鸿点头道:“颖川郡主是抓住千金台的弱点了,以赌制赌,千金台不得不应战啊!”
击鞠和赛马都是贵胄世家子弟才能玩得起的游戏,往年也会私下添些彩头赌着玩,却没像颖川郡主对付千金台这般,明知对方没有鞠队,还砸钱下狠手,生生将对方逼到赌局里来,还不能不应战。
“但那九州钱庄,半路杀进来,恐怕是不好对付啊!”梁鸿能与袁信等人玩到一起,除了是因为家世之外,还因为他有颗聪明的脑子。
“九州钱庄,东莱女商白无晦。”袁信冷冷一笑:“若不是有她杀进去,本公子还不屑与李倾辞这等女流之辈争长短。”
相国府五公子袁信向东莱女商白无晦提亲被拒之事,早已经遍传天下,有人笑东莱白氏女不识抬举,也有人讽刺袁氏五公子才智‘寻常’,所以才会高门娶低户。
这‘寻常’二字,已经是很委婉的用法了,那些不委婉的人,早已开始唤他‘袁傻子’。
袁信当然不傻,否则袁相国也不会把族里的商事交给他,他也不可能趁着时机,借桑落酒大赚特赚。
因此,可以说,袁信之所以会加入这场赌局,完全就是冲白夙而来——既然同为商者,那便在商言商,那便在同一个局里,用属于商人的玩法,一决胜负!
袁信紧握拳头,面色y-in沉的送走一群世家子弟,回头便听袁相国派来的侍者行礼道:“五公子,相爷正在书房等你过去。”
来到书房,便见几位兄长也已到齐,绍殿下也在,袁信行过礼后,就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
袁相国正在挥亳写字,写的是首从幽州流传出来的俗曲,正写到那句‘挽弓如月护长安,手提宝剑飒飒寒……’
等袁相国写完最后一句,搁笔时才出声道:“这俗曲,已传到长安许久,都听过吗?”
袁信等兄弟点头称是,唯绍殿下摇头道:“本殿下近日都在宫里陪着父皇,这外头的事情……”
“嗯。”袁相国又问道:“听说陛下今日,又召几位殿下入宫了?”
“是。”李绍应道:“还是商讨盐铁之事。”
“可有结果?”
“未曾。”李绍摇头道:“现已九月,盐铁官营大半年,却获利甚少,父皇今怒极,将那盐铁丞好生骂了一回。”
“看来,陛下这是心急了啊!”袁相国拈须道:“即不想求和,也无力与众夷族争战,用颖川郡主和她的三百万嫁妆,生生将这些夷族使者拖在长安……眼看着秋收将毕,寒冬即将来临,这些夷族也快耐不住了罢?”
这些夷族不善耕织,经常趁着秋收扰边,抢掠过冬的粮Cao。
“是有些耐不住了。”袁仁接过话头说道:“听说慕容部和拓跋部的使者,已经准备向陛下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