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没伤到要害,但是血流得不少,江芜给他包扎完就勒令他闭眼休息,等他睡熟了江芜才开始整理帐里的东西,把染血的衣物和剩下的绷带收拾好,打算送出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备得这么齐,这边驻地一定是有随军的大夫,而他在长乐坊那会还跟路承说过这回事,现在倒是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
外头的人没散去,江芜把东西送出了又跟眼熟的那个护卫叮嘱了几声,请他让厨子炖点补血的东西,至于药方他没亲自写,驻地里的大夫弄好之后特意来让他过了眼,江芜查看三遍发现没有问题就让他去煎了,营地里的人一时都开始好奇他的来历,江芜却没心思管外头的闲话怎么传,只是自己守在帐里等路承睡醒。
路承底子好,这种程度其实只是小伤,晚上他是饿醒的,晕乎乎的倚着床柱自己坐起来,除了右肩不能使力之外就是肚子一个劲的叫唤,江芜起先还心惊胆战的,看他精神十足的喊饿才放了点心,饭菜一直温着,他先拿着药碗吹了吹让路承喝,路承打小就不爱喝汤药,一见瓷碗立刻就皱起了脸。
“师父……饿,先吃饭吧,真的,唔——”江芜这回跟从前一样丝毫不惯他,满满一勺苦药喂了他一嘴,路承憋屈但又不敢不喝,只好乖乖的张口咽下。
“伤……怎么弄得。”江芜的声音很轻,半垂的眸子也似乎一直在看着药碗而并没有在意他,然而细瘦的指节捏着药碗,骨节隐隐泛白。
“……分神了,在想你。”路承说完就立刻一缩脖子,江芜果不其然的撩了药碗抬眼瞪他,眼角微微发红,配上一副要气又不舍得气的表情实在是挠得他心头发痒,“师……师父……真的挺疼的,要不……你亲我一下?”
回应他到底还是一碗苦得惨绝人寰的汤药,路承逞了口舌之快心里还吊着,他只是太心疼江芜担心成这样,想着笑闹两句惹得他生生气也比这样强,他硬着头皮喝了一碗药,张嘴等着喂饭的时候江芜却没立刻打开食盒,反倒是坐的离他更近了一些,俯身凑过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第9章
江芜吃过晚饭就被路承看着早早睡下,他盯着江芜泛红的耳廓压根不舍得睡,但毕竟是受了伤,汤药里也有安神的成分,沾上枕头躺一会也就昏昏睡去,他再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经天际泛白,习惯性的伸手往身边一摸却没有摸到江芜的身子,路承立马清醒过来往床下一看,江芜盖着他的外衣睡在地上,倚着床边蜷着身子。
江芜刚养回来几分的面�c-h-a��差了不少,垂下的发丝遮住大半面颊,薄薄的一层布衫盖在身上,仔细看得话便能发现他不住发抖的动作,路承心底一紧立刻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的一片冰凉,江芜为了避免夜里蛊虫发作自己提前喝了药,他们离开浩气盟之前巫情备下了充足的药材,其中就包括了能削弱蛊发的草药,江芜又通晓医理,路承伤成这样他自然是选择服药而不是别的。
是药三分毒,更别提这种蓄意用寒性化解蛊毒的汤药,江芜整个人都如同被浸在三九寒天的河水里一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冷得打颤,好在他没觉得疼,以往蛊发时的疼痛被寒意完全消解掉,他只觉得手脚麻木,呼吸之间账内正常温度的空气也灼得他蹙起了眉头。
他并没察觉到路承醒了,路承睡下之后他自己去外头熬了药,路承的手下一直守在帐外,也不敢阻止他做什么,他比巫情更加了解体内蛊虫的状况,配药的时候也没手软,他没法等到蛊发的时候再做打算,路承需要休息,若等蛊发自然也会引得他体内的母蛊躁动难安,到时候就更难办。
江芜自己熬了大半个晚上,帐里就一条被子,路承盖着,他自己披着外衫又盖了路承换下来的外衣,上头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右边肩膀上被戳了一个窟窿,江芜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抓着染血的布料一直在床下待着,他怕把路承吵醒,尽管心知肚明他这回一没伤到筋骨二没染毒,但始终都心绪难平。
路承不在他身边的那十二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命丧黄泉,而今真真切切待在一起了,却比以前更强烈的感觉到路承跟他一样生活在了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枪折命陨,这是他曾经拼命也要让路承远离的东西,而今这个孩子却一意孤行的为了他深陷其中。
江芜睫毛轻轻动了几下继而睁开了眼睛,他没再觉得冷,清晨的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照耀进来,他抓着身上还带着青年体温的被子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路承盘膝坐在床上裸着上身,右边肩头缠着厚厚的纱布,俊朗英气的脸上挂着无奈又温柔的笑意,下巴上冒出了细小的胡茬。
江芜随着被他按上发顶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睛,路承探身过来低头吻上了他的眉心,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成功撩的他心底一片酥软,温热的掌心轻轻抚过柔顺乌亮的发丝,江芜如梦初醒似的打了个呵欠小声问他伤口还疼不疼,路承留恋不已的吻过他的眼角和面颊,最终轻轻捧起他的下巴堵住了两片淡色的薄唇。
“上来睡,还疼着呢,师父再亲�c-h-a��……”
路承年轻精神足,往日里有个小伤小病都不在乎,最多蒙上被子睡一觉,军医给他开药都觉得浪费,他底子好,就算小时候跟着江芜颠沛流离也没落下什么毛病,江芜那会是真的宠他,无论去哪都保证他三餐吃饱不饿肚子,鱼跟肉这些东西从来不会少了他,就算是在山里林子里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抓个兔子打只山鸡。
路承从来没有因为一点伤赋闲那么多天,他手底下的护卫都忍不住私底下说他总算是仗着有人疼了恨不得横着走,江芜生怕他伤口发炎或者休息不好,但凡在帐里就什么都不让他做,就连早晚洗漱也都帮他做了,路承怎么都不敢想他都二十岁了还能体验到小时候两岁的待遇。
心里偷着乐是一回事,江芜自己身子还没养好又是另一回事,路承也不敢仗着自己受伤提什么过分要求,事实上他只是偶尔喊声疼趁机跟江芜亲近一下,别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起床穿衣或者吃饭什么的他都抢着自己来,扯到伤口被江芜凶了他才不情不愿的交出主动权。
路承心里清楚,他这回受伤算是给了江芜一个缓冲的机会,他清楚离他真正能走到江芜身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其中阻隔了太多事情,江芜自己放不下也不肯给他凑近的机会,然而他受了伤,轮到江芜主动走到他身边,受伤的理由像是一个外壳,江芜能姑且举着这层壳不管不顾的亲近他一些时日,而等他伤好了,大概又会回到从前,
路承望着床顶一动不动的躺了好一会,江芜躺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胸前给他捂着肩上的上,明明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却还是惦记着,夜里他怕他手臂受凉就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早上一睁眼才发现江芜又这样伸了过来,他侧头看着身边人安静的睡颜,睫毛纤长五官清俊,过长的额发遮着眉眼,偶尔鼻尖还会稍稍动两下,惹得细碎发丝轻轻晃动。
转眼几天路承的伤口就已经开始愈合结痂,江芜按时给他换药喂药,肩上的绷带缠既整齐又�c-h-a��,他从前受了伤都是糊上药再拿个布条随便一缠打个死结,有时候包扎完又要继续打仗,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换药,血痂将皮肉和布条黏在一起,使劲一撕就是鲜血淋漓。
路承打了呵欠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江芜还在睡,而且还睡得很安稳,一副药延误了蛊发的时间,留下的结果就是江芜这几日都没什么精神,昨晚他又有发热的迹象,算下来也该到了再次蛊发的时候,路承闭上眼睛同样安然入睡,天色还早,他再陪江芜睡一会,养足精神也看住他,等醒过来估计就该使些手段让他纾解一回了。
江芜又是热醒的,胸腔里的东西躁动难耐,他这几天硬是被路承按着睡在床铺里侧,路承睡在外头,明摆着就是以防他夜里蛊发自己偷偷出去喝药,路承伤的是右胳膊,江芜拗不过他只要把枕头放到了床脚换了个方向躺下才能不碰到他的伤,路承左手也不老实,硬是得从背后搂住他才肯罢休。
江芜动弹不了,路承将他搂在怀里紧紧拥着,两个人的体温很快感染了彼此,江芜热醒的时候已经是蛊发的状态了,口干舌燥的浑身无力,下身的性器和穴口都渗出了液体,被沾湿的布料黏在他腿间已经几近透明,他试着起身,半梦半醒的路承直接把手往下一伸扣住他的臀,迷迷糊糊的一捏一揉惊得他差点语不成调的呜咽出声。
路承一睁眼就能看到江芜面上的红潮,病态却诱人,染上他的眼角眉梢,沾上他的耳廓和锁骨,他本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好生伺候,可江芜硬是按着他的肩头不肯让他动,蛊发的时候江芜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这般无力却又坚持的动作非但没什么威慑力,反倒还有些可笑。
“师父……我没事了,我轻点,不乱动,你……听话……江芜,听话……”手指从亵裤的裤腰伸进去,抚上紧实浑圆的臀瓣,未等伸进股缝就能感到明显瑟缩的动作,江芜被他圈在怀里无力挣扎,还按在他左肩的手也软了下去,细瘦的指节一边打颤一边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
路承见状便更加卖力的加快的动作,他将左手指节伸进江芜的股缝来回蹭动,寻到那处狭小入口就愈发露骨的抚在边缘揉搓按压,原本就微张的穴口几回都堪堪咬住他的指尖,内里溢出的肠液很快就顺着他的动作流到了会阴,激得江芜整个人都拼命蜷缩了一下。
路承右边身子不能使力,这样做下去也不是回事,江芜眼底泛红,被他一根手指撩拨的意乱情迷两腿打颤,路承的动作很直白,扩张的意味明显之极,手指伸进穴口就开始勾动碾压,已经熟悉情事的穴肉配合的吮着他的指腹,上头的薄茧将柔嫩的穴肉伺候的舒适,江芜咬紧牙关埋进他上臂跟身体的缝隙里简直羞得难以自持,偏偏这回路承抽了两口凉气,像是想要再往里伸一根手指,但奈何这样的动作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避免扯到伤口。
江芜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蛊发的痛苦让他顺应本能,路承伤着不发泄出来可能会造成内伤,再或者是他觉得路承伤成这样还想着他让他于心不忍,这些所谓的理由只能算是借口,他没法面对两个人情意绵绵水到渠成的这个事实,只能自欺欺人人揣着这些借口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