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惨叫声在那边响起,宋肆看到了那柄溯行打刀开始融化的双脚。
这片区域已经安全了,牛若丸看着那些天一直来打搅他的怪我,拍手叫好,却听到了宋肆轻轻的闷咳声音,顿时紧张起来。
孩子爬到了宋肆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宋肆的后背,就像是五虎退一样,太乖巧了。
宋肆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是他自己丢失了刀剑,再去回忆,这简直就是无用功。
牛若丸一路上的吃喝都被备齐,但是牛若丸从未见宋肆吃什么,喝什么,整整三天,这人滴水未进,滴米未入。
不饿吗?不渴吗?
即使是将吃喝拿到那人的面前,那人也只是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嗓子表示不能进食,可是人不吃不喝三天会死的啊。
这人真厉害,牛若心想。
等看到绿色的树林的时候,牛若丸终于从宋肆的背上跳了下来,他赶忙将身上厚重的衣服掀了下来,小腿儿跑到宋肆的身后,推着宋肆往树下去坐坐。
还是老地方,宋肆甚至还记得那次昏迷之前旁边石头的形状。
宋肆苦笑了一声。
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他怀里没有能够召唤刀剑的摇铃。
牛若丸坐到了宋肆的身边,将水递到了宋肆身边:“润润嗓子吧,就算是不喝。”
血液已经将宋肆的上唇和下唇全部黏住,让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话,水一点点的润s-hi了宋肆的嘴唇,等到分开的时候,火辣辣的疼。
口中的鲜血被清水带着一口口的吐到了地上,心惊胆战。
牛若丸不敢去看,只是环顾着四周:“这儿真好看,原来那儿过来了是这幅样子。”
他听到了宋肆靠在身后树上的声音,这才转过身,阳光从树叶中穿透下来照在了宋肆的脸上,斑斑驳驳,这让牛若丸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小小的手放在了宋肆的胸口缓缓的顺着气,他问宋肆:“您在怀念什么?”
怀念?这可真是个好词,宋肆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牛若丸,眼中淡淡的疑惑让牛若丸笑了,这人虽是厉害,x_ing格却是纯净的很。
“怀念啊,就是想念以前的人或者事儿,若是怀念了,那这人肯定对您很重要。”
宋肆抿了抿唇,怀里打量的百合叶子荷包贴着心脏的部分,生日那天收获的礼物,除了五虎退的那只小老虎,他全部都带在背包里了,就是想要留个念想。
他是留了合同的,现在罢工和故意违背时政的要求,无疑成为了时政的通缉人员,怕是以后的时光还有的熬。
拉了牛若丸下水实在是下下策,但是他现在毫无帮助,只能出此下策,他想要从不连累他人,结局却总是连累了别人。
等到力气稍微恢复了些许,宋肆冲着牛若丸伸出了手,孩子小小的手放到了宋肆的手中,孩子身上暖洋洋的体温让宋肆冰冷的手感觉好受多了。
站在民宿的门口,宋肆直接扔了一荷包的金叶子,将附近的民宿包了下来,适逢乱世,宋肆只是将手摆在嘴边嘘了一声,那民宿的老板便迅速会意。
“懂,懂,我保证不会将大人您的行踪泄露半分出去。”
牛若丸还是第一次住在这么大的民宿里,他已经在寺庙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住了太久太久,他甚至都没有再去街道上玩。
孩子期盼的眼神让宋肆有些招架不住,他将一旁的斗笠戴在了孩子头上,比了个八字,便是要求狗时回来。
“您那么好听的声音真的回不来了吗?”孩子扯住了宋肆的衣袖,晃了晃,满脸的疼惜,多好听的嗓子啊,就像是他听到的平清盛大人那里听到的黄鹂的声音一般,婉转清脆。
宋肆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嗓子而已,换来自由的活下去,是值得的,宋肆一向在这方面算盘打得很好,他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牛若丸松开了宋肆的手,他拍了拍宋肆的脑袋:“不难受不难受,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宋肆挥开了牛若丸的手,指着外面的天。
再不出去的话,便不要出去了。
牛若丸看出了这样的意思,从桌子上拿出了宋肆给的金叶子,溜了出去。
站在窗前,宋肆看到了怀里的笛子,说起来,这还是用本丸后院不远处的竹林那里的竹子做的竹笛,虽说音质不是很好,却带着灵气儿。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内传播,牛若丸站在了宋肆的门口,静静的听着里面的笛声。
这笛声要比以前的声音更加的好听了,就跟那人的声音一样,珠子滴落瓷盘的声音。
那人不能说话,但是他能吹奏出更好听的声音。
“大人!街上有那些怪物。”牛若丸跑进屋子的时候,迅速将民宿的门和窗全都关上,生怕那群怪物会看到他们的存在。
宋肆摇了摇头,手指点在了水里,放在了桌上,眼神示意,牛若丸点了点头:“我识字的。”
“这些怪物追的不是你,不用担心,你在这个世界是个不存在的人。”
牛若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懂了之后眼前一亮,他原将斗笠戴好:“那我继续出去看看外面的街市了,离狗时还有半个时辰呢。”
外面的街道依旧热闹,宋肆眼睛很尖的看到了那些溯行军,还看到了五虎退的身影,不远处那些带着枪支的时政人员。
五虎退怎么会在这里?!
宋肆侧身从民宿的墙壁上翻身而下,侧身跳到了五虎退的身后,在那孩子警惕的将刀剑转回这边的时候抑制住了五虎退的刀剑,听到了熟悉的糯糯的声音带着惊喜:“主人!”
捂住了孩子的嘴巴,隐藏在一旁的y-in影之中,携带者枪支的人离开了当地,宋肆才放开了手。
第二部队的刀剑全部出现在了宋肆的面前,围绕着宋肆一个个的笑的开怀,尤其是小夜左文字,直接扑到了宋肆的怀里。
小土匪本不喜欢说话,却在那一刻哽咽着指责:“您不要我了。”水润的眼睛里的难过就像是一只刚刚被抛弃的幼崽。
宋肆叹了口气,看向了趴在加州清光脑袋上的豆腐,狐之助注意到了宋肆的视线,将头上的礼帽摘了下来,像以往一样冲着宋肆微微行礼。
“我跟以前一样,唯您的命令是从,还请您谅解我擅自将出阵时间地址得知。”
宋肆从加州清光的头上将狐之助抱在了怀里,没有指责,没有难过,却带着笑意,心在那一刻忽然就放了下来。
药研藤四郎站在一旁,将本体收到了刀鞘之中,走到了宋肆的面前,摸了摸宋肆的脖颈,半饷皱起眉来:“您的嗓子,受伤了,伤口非常深,已经触及到喉结了。”
几人顿时紧张起来,围绕在了宋肆的身边,细细的打量宋肆的伤口,啜泣声在空中传出,扭头去看,加州清光眼中的泪水聚集。
“啊啊啊啊啊,我没有保护好主人,我有罪。”
这哭的毫无防备,让宋肆一顿,伸出手来摸了摸加州清光的头,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这样就够了。
突然响起的枪声却打破了安宁,鲜血在眼前的人身上迸溅开来。
宋肆的眼眸猛地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