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和不得不佩服道“你这太狠了,我让人追查追查看。”
那头应岚扭头看肖简之,傻乎乎的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安希和望过去,肖简之凌厉的眉目不自觉的也柔和了下来,望着应岚,安希和摇了摇头,心叹似乎有几分意思。
应岚只是成绩好,他比起上清市土生土长的学生,许多方面还是很欠缺的,比如人情世故,接人待物,视野见识,和那些从小双语教学国外玩耍的相比,怕会有很重的挫折感,这样并不利于学习。
再然后就是住校不住校的问题,肖简之客观的分析了一下,住校没有外面那么多庞杂的事情,有利于学习,但是住宿环境如果不好,室友关系相处不好的话,也是影响学习的,但是开始上晚自习之后,晚上回家又不安全。
到了应岚这里,却是只有一条,不想住校,因为看不到肖简之。
看应岚坚持,肖简之便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是赞成应岚住校的,和他分开一些也有好处,但是应岚不愿意,他总不能强制。
最后,应岚以十九岁的高龄上了上清市第四中学。
不过他长得嫩,如果旁人不看身份证不问他年纪,大概也不知道他比同龄人长了三岁。
“你去哪儿了?”
安希和晚上赶去了自己的律师所,办公室灯一开,里面端坐着一个人,着实吓了他一跳,当下炸毛道“大晚上你不睡觉你特码在这儿坐着干啥?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他说着把钥匙扔在办公桌上,噔的一声。
自己从冰箱里拿了冰水倒上,坐在大班椅里喝了一口,舒服的叹气。
邢雷钧直皱眉,道“大晚上的你少喝点。”
安希和挑眉看他,道“你聘我做律师,我聘你做司机抵消点工资,可没让你当管家,哪儿这么多话。”
邢雷钧抿唇不语。
安希和看他这态度也生气道“你别蹬鼻子上脸,之前追查那八百万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想再得到便宜,我的聘用费你少一个子我都不干,我不是做公益呢,跟你没那么熟的关系。”
邢雷钧沉声道“那你跟谁熟?肖简之?为他跑前跑后?”
安希和翻了个白眼,两腿架在办公桌上,道“关你屁事儿。”
邢雷钧起身道“你为什么接了安佳地产的案子?你明明知道是他们不对,害死了人。”
被人指责多年,安希和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往日里都可以一笑了之,但是面对邢雷钧的指控,他却是郁满于胸,气愤异常,当下也起身道“老子是律师,不是行侠仗义,你最好给老子弄清楚,看不惯可以滚,谢谢。”
“你。”
“滚!”安希和手中的被子也扔了出去,安静中格外的清晰。
邢雷钧走了,安希和在办公室踱步还是生气,没忍住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喘着气松了领口,一屁股要坐在大班椅上,大班椅却是不稳倒地,下面的气压管受到撞击突然炸了,安希和忙往后躲。
呆愣愣的看着那椅子,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他生气的踢了那椅子一脚,打开门进了后面简单的休息室,脱了衣服,打开保险柜,摸出一本书,看了看封面“霸道总裁爱上我?看过了”说着随手一扔,又拿出一本“霸道总裁轻一点?看过了”说着又是一扔,“霸道总裁别惹我?”一扔,“霸道总裁宠萌妻?看看这个”。
说着拿着书跳上床窝着看起来。
☆、第 45 章
到了发奖金的日子,有些人虽然抱怨奖金越来越少,却同样都是高兴地。
下班的时间,寇客青去手术室找了肖简之,正好宁语也在,他道想请两个人聚一下。
肖简之刚好下了手术台,应岚要上晚自习,索x_ing无事,也明白寇客青孤苦无依一直一个人,发了奖金大概都不知道找谁花,便答应了,宁语也跟着去了。
手术间的人看着三个人相约走,打趣道“四大男神三个人约一块,你们需要不需要我陪啊。”
器械护士笑道“颜值不够,不是一个阶层的”手术室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肖简之和寇客青是同学,宁语不知道寇客青叫自己做什么,毕竟两个人不是特别的熟,不过男人之间,不打不相识,出去吃一顿饭也就成朋友了,更何况本来也就是同事。
三个人去了大排档,点了烤串烤鱼啤酒,倒是寇客青这个人藏不住话,当下先道“宁大夫,你一定好奇我怎么叫你”。
这话说到了宁语心里,他道“寇师兄,您叫我宁语吧”。
寇客青吃了口烤鱼道“你们也知道宗主任对我多加照顾,我跟宗主任也不熟,其实也好奇了很久,后来我想明白了。”
宁语好奇,“恩?”
寇客青道“当年宁语你那件事情的时候,院周会上,我替你说话来着,我说这不是一个一线应该承担的责任,不应该把责任都推给你,那个时候,宗主任看了我一眼,开完会问我叫什么。”
说起当年的事情,仍然是宁语心中的一根刺,心道,这宗檐陷害完了他这个苦主,倒是对为他说话的人百般照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回路。
肖简之宽慰道“以前的事情,该过去就过去了,宁语现在发展的也不错。”
寇客青符合道“对哦,你看人家比你年纪小,可和你一样的职位哦。”
宁语不好意思笑起来“你们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
三个人心中都是百般心事,医生的苦不是医生人是感受不来的,有时候同事之间更像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相对无言,却是滋味在其中,这苦,都懂。
三个人倒了啤酒碰了一杯,无需多言,尽在其中。
寇客青缓了缓道“说起来,宁语不在临床,每天在手术室也挺好的。”
说起工作,宁语点了点头“我还很佩服临床的你们的,我这也就偶尔看看病人,有时候都会被病人气个半死,上回胃肠科的有个病人,我去看他们家老爷子,预先评估下情况,去了之后我问那孙子孙女,你们能做主签字吗?需要和家里人商量的话,就把家里人叫来,现在来不了等明天签也行。”
寇客青道“然后呢?”
宁语接着道“那小儿子说能做主签字,我说那我就说说麻醉知情同意书,然后刚问完老爷子的情况,准备说说麻醉风险,这小子接了个电话,大概是什么人要来,我就又问了一句,说有家里人来吗?等他来一起说?那小子说没事儿,让我说,我苦口婆心把老爷子情况说了下,风险说完,说你同意麻醉的话就签字吧,然后那小子说,他爸爸要来让我和他爸爸再说一遍。”
寇客青笑起来。
宁语说他当时也非常无奈,气笑了。
肖简之道“这种事情,临床很多。”
宁语道“然后我就说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家里人来几个我说几个,多少时间都不够用,我下面还有手术,后面还有病人要去看,那小子说那怎么了,我爸没有知情同意权?我说你爸爸有,我也没有拒绝,那你怎么不能等他过来一起说说呢,然后他就说我什么服务态度。”
宁语着重强调道“服务态度!我当时听到这个就炸了,我说我干的可不是什么服务行业,顶多算是和你们家属共同完成病人的治疗,那小子说那我们出了钱的,我说你们出了麻醉的药钱和cao作钱,出的可没有我访视病人看病的钱,然后胃肠科的医生出来劝架,那小子还在说我们不找你麻醉,我说呦呵谁稀罕,我姓宁,千万别找我,你们家老爷子那么重的病情,真出了事儿我可承担不起。”
肖简之也忍不住笑起来,看平日里宁语一团和气的样子,不知道真的生气起来,这嘴也是不饶人的。
宁语道“那老爷子,八十岁,胃癌,严重心律失常,房颤,之前一直没有内科治疗过,血压也不高,我都怕他心梗,心内科的会诊过,说真的,心内科的会诊就跟和事老似得,每次写得都是手术风险高,术中注意监测血压心率心电图,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干麻醉的我能不知道,叫他们会诊是评估手术风险,提出干预计划,就会甩锅。”
肖简之道“我好像隐约记得,后来不是你麻醉吧?那老爷子做完手术送去了PACU,我当时在那儿看我另一个病人,老爷子全身冒汗,脉搏细速,休克前兆,最后送去了ICU。”
宁语点了点头“是这样,心源x_ing休克,最后去了。”
寇客青点了点头“其实如果内科治疗一段时间,让心脏稳定一下,或许成功率更高。”
肖简之道“八十岁胃癌,其实已经没有治疗必要了,就算手术没有事情,后期放化疗他也不一定能挺过去,生活质量很差,不如好吃好喝过完这一年。”
寇客青道“其实能理解,儿女觉得没有治疗会心里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尽心。”
宁语耸了耸肩道“我们理解旁人,谁来理解我们呢,我当时跟他们家里人谈过这个风险,怕老爷子下不来台,说真的了,要说手术要说麻醉的话,什么病人我们不能麻,什么病人不能做手术,是个人就能做,不是人都能做,但是我们追求的是病人愈后问题,病人的生活质量问题,所以才有手术前的干预治疗,但是好多患者觉得我们是为了让他们多住院多花钱,当时那小子是这个跟胃肠医生说的,说怕我说的风险都是吓唬他们甩责任的,所以要他爸爸也来听一次,看两次说的一样不一样,他这样的,怎么不去当1警1察啊。”